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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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s城回来后，费莺霓和梁连玉在家休息了两天，眨眼间就到了中秋。
中秋，意味着团圆。
因此费莺霓早早地定好了餐厅，到了中秋这天，两家便聚在餐厅一起吃个团圆饭。
“老费，快来看我新写的这幅字怎么样？是不是比去年有进步？”
费正庭和唐曼晴进来的时候，梁峰和夏琴芳刚刚落座。
都已经做了好几年的亲家，两家长辈之间自然用不上讲究什么客套。
这不，费正庭还没走过来，梁峰便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招呼上了。
闻言，费正庭笑呵呵地坐到梁峰旁边，仔细打量着他手机上的照片。
“哟，是有进步，尤其这个‘流’字写得好。”看了一会儿，费正庭指着最后一个字夸道，“‘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这个‘流’字虽然在笔法上有所欠缺，但那股浩荡的气势一下就从这不应该斜出来的一捺上泄出来了，有时候缺点也是优点啊，老梁。”
“没错，没错，我一开始写完后还觉得这一笔有些突兀，后来却越看越觉得有意思。”梁峰见费正庭夸了自己最得意的一笔，顿时身心都更加舒畅了。
梁峰这么多年来，爱好寥寥无几，唯独喜欢书法，偏偏他苦练多年，于书法上的造诣只能说一般。
但费正庭不一样。
他是本省书法协会的会员。
既然他都夸这字写得好，那这字就一定有其可取之处。
再说了，亲家说的好话能是别有心机的恭维吗？那一定是发自肺腑的肯定。
“曼晴，这是我前不久在江省买的丝巾，你觉得好看吧？”
另一边，夏琴芳抚了抚今天出门前特意系上的丝巾。
唐曼晴看了两眼上头的花纹，颇为赞同地点头，“这个图案是挺好看的，看得我也想到江省去买几条丝巾回来了。”
“不用不用，我一口气买了十几条回来，到时候你和莺霓在里头随便挑。”夏琴芳高兴地道。
“咦，说起来莺霓和连玉呢？他们俩还没到？”唐曼晴这才意识到费莺霓和梁连玉都不在包厢里。
“哪呢，是因为刚刚在假山那边，莺霓的裙子让一个调皮的孩子弄脏了，连玉就干脆陪着她到附近的商场买新裙子去了。”夏琴芳解释道。
说来也是巧，夏琴芳两人到的时候正好与费莺霓和梁连玉在门口碰上，四人便一起进来了。
这家餐厅打着中式庭院的旗号，从门口到包厢一路要绕过一个挺大的院子。
院子里特意摆了不少造型迥异的假山，透过大小不一的石洞，便能看见假山后飘着几朵睡莲的水池。水池上头则搭了一架精致的小桥，几株苍翠的竹子点缀在角落，看着倒挺有意境的。
结果一行人转弯的时候，忽然从假山后头扑出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手里还举着一支冰淇淋。
原本他应该直直地撞到夏琴芳怀里去。
是费莺霓眼疾手快地拉了夏琴芳一把，这才让夏琴芳的裙子幸免于难。
然而费莺霓自己的裙子就遭殃了。
一大团冰淇淋球印在上面，正不断地往下滑落。
小男孩见闯了祸，下意识地扭头想跑。
还是梁连玉上前一步将他的衣领给轻松拎住，制止了他的逃跑。
“漂亮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见状，小男孩十分乖觉，立刻大声地冲费莺霓道歉。
他这么做，反而让一脸不快想要教训他几句的夏琴芳住了嘴。算了，一群大人怎么好跟一个孩子计较。
夏琴芳只好赶紧从手提包里拿出干净的手帕，帮费莺霓将裙子上的脏污擦掉。
偏偏梁连玉就是计较了。
在他这里，拿年纪小那套说事可不好使。
因此梁连玉冷淡地看了小男孩一眼，“把你父母的手机号报给我，孩子闯了祸家长不仅有知情权，也有责任进行相应的赔偿。”
“不要想着骗人。在你爸妈没将钱打过来之前，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注意到小男孩的眼珠子狡猾地转了一圈，梁连玉漠然地警告了一句。
见状，小男孩是什么小心思都收起来了，老老实实地把一串电话号码流利地报了出来。
梁连玉当场拨通号码，开了免提，让小男孩自己把事情经过告诉他妈妈。
免得在赔钱之前，对面还要先来一通质疑。
很快，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一道疑惑的女声：“你好？请问是哪位？”
“妈妈。”小男孩哀哀戚戚地叫了他妈妈一声，将闯祸的经过和盘托出。
“你个臭小子，回来我再收拾你！”听完后，女人的声音立刻抬高了几个度，显然被自家儿子气得不轻。
“呜呜呜。”小男孩一听亲妈的语气就知道自己的屁股即将完蛋了，顿时忍不住悲从中来。
梁连玉却懒得听陌生人隔着手机教育孩子，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将裙子的价格包括自己的银行卡账号一并往这个号码发送了短信。
不到五分钟，新的转账提示自手机顶部弹出，梁连玉这才放开小男孩，任他哭哭啼啼地往回跑。
旋即，梁连玉看向一旁的夏琴芳和梁峰，“你们先到包厢去吧，我陪她到最近的商场买条新裙子。”
“行。”夏琴芳点点头，拉着梁峰先行一步。
梁连玉则在费莺霓面前蹲下来，将脏的那一块挽起，打了个结。
今天费莺霓穿的裙子是纱制的，一层又一层薄纱重重叠叠，随着走动飘荡起轻灵的弧度。
就是被冰淇淋球弄脏之后，整个都糊在费莺霓的小腿上，想也知道黏腻的感觉不好受。
在梁连玉重新站起来后，费莺霓左右看了看，觉得这个结还怪有设计感的。
“走吧。”
梁连玉伸出手，供费莺霓挽住。
“最近的商场我记得只有几百米，我们走路去就好。”费莺霓笑弯了一双漂亮的杏眼。
“嗯。”梁连玉淡淡地应了一声。
*
等费莺霓和梁连玉从商场赶回来，菜已经上齐了。
“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要是回来晚了，我们可真不等你们的，待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夏琴芳冲梁连玉埋怨了一句。
闻言，梁连玉只是垂下眼帘，端起费莺霓面前的碗给她盛了一碗汤。
对于夏琴芳压根不是真心的抱怨，梁连玉的态度一向如此。
还是费莺霓主动开口，接过了话茬，“妈，你别怪阿玉，是我在两条裙子之间犹豫不决，拉着他多试了一会儿，这才浪费了不少时间。对了妈，你觉得我这条裙子好看吗？”
这下，夏琴芳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让费莺霓从梁连玉身上移到了她的裙子上，原本还想多说说梁连玉的心思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只顾着不停地夸费莺霓眼光好，这裙子特别衬她。
最后，夏琴芳还是不甘心地说了一句，“连玉也真是的，既然两条裙子你都喜欢，直接一起买下来不就好了。”
“妈——如果我的衣柜让阿玉塞满了，之后还怎么和您一起去逛街啊？待会儿您给我买衣服，我都只能狠心拒绝。”
费莺霓小小地撒了个娇，直接把夏琴芳哄得找不着北了。
“你说得对，这衣服不能光让连玉给你买，妈也想给你买。”
夏琴芳当年就曾遗憾过梁连玉为什么不是女孩，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地用各种衣服打扮他了。
后来给梁连玉买衣服，夏琴芳也是花了心思想让他的衣品从一众男孩子中脱颖而出的，无奈梁连玉压根不在意这些，也没有对夏琴芳的搭配给出任何正面的反馈。
好在费莺霓来了。
不管夏琴芳送她什么，都能得到一肚子的高兴。
于是夏琴芳愈发爱给费莺霓送东西，大几万块的玉镯同样说送就送。
见费莺霓轻车熟路地将夏琴芳哄得开开心心的，坐在夏琴芳左手边的唐曼晴眼中不免划过一丝笑意。
任哪个母亲见到女儿和婆婆相处得这么好，都只会觉得心中一阵熨帖。
这说明以后费莺霓在婆媳问题上会轻松得多。
按理说，唐曼晴早就知道夏琴芳是个好脾气的，梁连玉和费莺霓又已经分开出来另住，不在一个屋檐下就不会有太多的摩擦，她不应该担心费莺霓和夏琴芳的相处才对。
但做母亲的，心中永远悬着一根担忧孩子的弦。
更何况，世情如此，婆婆天然比儿媳要高一头。哪怕梁家和费家都很开明，一方不觉得女儿嫁出去了就是泼出去的水，一方不觉得儿媳嫁进来了就得毕恭毕敬地伺候公婆，耐不住在别人眼里不是这样。
所以费莺霓和夏琴芳的感情越好，唐曼晴越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晚上八点，微凉的夜风吹过来，将几人脸上的笑容都吹得一淡。
“行了，不用送了，我们这就开车回去了。”梁峰朝梁连玉和费莺霓挥手，示意他们在此止步。
“妈。”费莺霓看向唐曼晴，想说她和梁连玉开车送他们回去。
却被看穿她想法的唐曼晴先一步打断，“我和老费也不用你们送，打个车的事，有什么必要让你们两个多跑一趟。”
这么多年来，唐曼晴和费正庭因为晕车，一直没有考虑过考驾照这事，出门不是地铁就是公交。
这会儿倒是打车更方便，唐曼晴和费正庭半小时后就能回到家。
“行，那我和阿玉看着你们上车再走。”费莺霓坚持道。
“随你。”唐曼晴不和她犟。
很快，载着唐曼晴和费正庭的出租车走了。
费莺霓这才拉着梁连玉的手，慢慢往另一个停车场走去。
“今年的中秋月亮还是好圆啊。”费莺霓道。
“是挺圆的。”梁连玉抬头看了一眼天上，肯定道。
“不知道明年会不会也这么圆。”
“或许吧。”
反正不管八月十五的月亮圆不圆，地上的人间总会一直团团圆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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