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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糖粒爆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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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屁!
时岁给苗牧乐投放了“和善”的眼神。
“我……”
“咱们先吃饭哈,先吃饭。要不然都凉了。”项自乐看着情况好像不太对,连忙给介绍菜品:“我觉得这个里脊做得就很好吃,你们尝尝。呵……呵呵……”
吃完饭,谢师也不忘记嘱咐嘱咐这些小年轻,“行了,咱们今天回去都好好休息。”
“好,您也早点休息。”
各回各窝之后,苗牧乐胆战心惊地蹭到浴室门口,试探着问:“我……先去洗澡了?”
时岁头也没抬,只从喉间逸出一个单音:“嗯。”
他又生气了。
怎么办啊!
就算现在时岁是自己同事,也阻止不了苗牧乐看见他生气就想到学生时代那种最不善言辞的老师生气以后光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就汗毛直立的感觉。
苗牧乐磨磨蹭蹭地洗完澡,时岁已经把睡衣放在床边等着了。
“那个……”苗牧乐擦着头发,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洗好了,你要不要去……”
“苗牧乐。”时岁突然合上手机,抬眼看他。
“啊?”苗牧乐立刻站直,像个被点名的小学生。
时岁静静地看着他,直到苗牧乐后背都要冒出冷汗了,才走到他旁边缓缓开口:“算了,我先去洗澡,我希望洗完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少爷。”
少爷……
这俩字像惊雷一般劈上他的天灵盖。
“我不是……哎我——”时岁没等他解释,“嘭”的一声带着睡衣去了浴室。
水声停了,时岁穿着那身浅灰色的睡衣出来。
苗牧乐觉得自己像是个等待发表辩词的罪人。
“你生气了?”苗牧乐试探问。
时岁擦着头发,语气平静:“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这种表情,这种架势不是生气是什么。”
毛巾被轻轻放在椅背上,时岁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苗牧乐还能闻到他身上相同的沐浴露香气。
“苗牧乐,我只是在想,你一天到晚除了骗着我玩是不是就没什么事了?”
“没骗着你玩,我是真没钱。”苗牧乐给他解释:“也不一定说所有住在H市这边的人都有钱吧。”
“而且就算我爸妈有钱,我这点工资也就刚养得起我自己和栗子。”
也是,学校发的工资对于这种大少爷而言确实是算不上“有钱”。
这么大人了,不好意思和家里人要钱的话也确实穷。
时岁就不一样了,从小父母就会在自己卡里面定期打一些钱,就算自己说过自己工资还行也没停过。
苗牧乐的话……
真是……伟大的教育者?
“那你当初怎么想着做老师的?”
“我喜欢小孩。”
“?”
“好吧。”苗牧乐笑着改口:“主要是我觉得,生活工作的环境很重要。他们就算再怎么有心眼子也比不上进入社会上的那些成年人的万分之一。”
“我喜欢和一些单纯的人相处,教育行业就非常合适我。”
“你爸妈不管吗?”时岁家里当初就很反对,其实主要是时纹相不同意,他觉得时岁就应该回家族企业工作。
“不管啊,”苗牧乐随意躺下,双手枕在脑后,“虽然最开始我爸也有点不情愿,但是我和我妈商量好了,我妈劝了劝他,最后也就这样了。”
“哦。”
苗牧乐想到了什么,又坐起身子,“时老师,”他声音放轻了些,那双总是带笑的琥珀色眼睛难得显得格外认真,“我能不能提个小请求?”
“说。”
“就是,你每一次看着我不说话的时候,我总是心里发慌,怕是不是又惹到你什么但我不知道了。”
“下次要是生气,直接骂我两句行不行?”苗牧乐实在不想和时岁再闹别扭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和别人说自己的情绪,尤其是我。每次都是不知道怎么了,你就生气了。”
其实这么多年,苗牧乐要是没有想和他和平共处的想法,也不可能天天在他旁边上晃悠。
就是自己嘴笨,时岁还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炸。
别说和好了,苗牧乐一天之内和时岁说两句连贯下来不互怼的话都算是破天荒。
“知道了,关灯吧。”
“要不要留盏小灯?”
时岁似乎很诧异苗牧乐这句话:“为什么?”
“你一直不说,我也就不敢问,你是不是有点怕黑啊?”
“你……”时岁有些愣住,然后躺下道:“留一盏小台灯吧。”
“好。”
“我其实也不是怕黑,我有夜盲症。”
“夜盲?”苗牧乐还真没怀疑过这点。
之前学校也有过突然停电的经历,只记得每次停电的时候,时岁就像是有预感一样,把手电筒从办公桌里拿出来。
之前在家里也是。
时岁好像对黑暗有点恐惧。
只是苗牧乐没猜过是夜盲的原因。
苗牧乐玩笑道:“这么简单就告诉我了,不怕以后你跟我在闹掰了我拉你家电闸吓你啊?”
时岁缓缓转过身来,小夜灯在他轮廓上描了层柔光,却丝毫未软化他眼中的寒意。
“你哪天不想活了可以试试。”时岁冷冷回应。
“行啊,我要是不想活了,就先立一份遗嘱然后蹲在你家门口等着拉电闸。”
苗牧乐说完还自顾自点头,一副“方案可行”的认真样。
还真说起来了:“遗嘱第一条,那当然是我房子里的全部遗产留给时岁老师,条件是他必须亲手把我从电闸旁边拖走。”
“第二条,”他继续自说自话,“拖走之前,记得先给我拍张遗照。背景一定要黑,最好再打一束手电筒光,从下巴往上照,显得我死得特别有格调,死得其所。”
“第三——”
他越说越离谱,时岁终于忍不住:“闭嘴。”
苗牧乐见好就收,声音低下来,凑近了点,带着点哄人的味道:“我开玩笑的,就算我哪天真不想活了也不可能去找你的事,我下去了你还得蹲几年,可太不讲义气了。我不干这种事。”
“……无聊。”
“以后家里要是再没电了,我就把栗子送你那儿去陪你,”他眨眨眼,语气变得狡黠,像只大型犬摇着尾巴一样,“或者你想要栗子主人一起我当然也不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