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时间停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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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曾在101病房见过2号出现躯体化的样子，自从那时起他便有些害怕别人大哭大闹。
再加上前段时间3号突然间产生了应激反应，虽然1号已经慢慢在变得坚强了，但内心应该还是会受到一些影响。
我本想将他换到102号病房，但由于6号不同意且5号不想放弃4号，偏偏103号病房是两个情绪较为敏感的病人，最终只能作罢。
此刻，1号见4号大哭，不禁往5号怀里缩了缩。
5号感受着怀里的触感，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
6号也不由得从书本里抬起头，看向这边。
而陈砚书站在一旁，慌张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一边递着纸巾，一边安抚着：“抱歉，陈……”
紧张间，他像是卡壳了，我能猜到他应该没有记全名字，接过话头道：“没事，发泄出来就好了！”
很快，4号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我这才俯身用纸擦去他眼角的泪，安慰道：“没事的，我们都会帮助你的！”
5号也站出来，附和道：“对啊！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告诉我！我会尽可能安慰你的！”
一旁沉默的6号也点了点头，极轻地“嗯”了一声。
1号也悄悄抬起头，声音虽稚嫩，但话语依然坚定：“晏哥哥别害怕！阿奕也会帮助你的！”
眼见4号又要感动落泪，我笑着打趣道：“再哭眼睛可要肿喽！”
4号抽泣着将哽咽咽了回去，我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站起身看向6号，询问道：“6号，你愿意给陈砚书一个改过的机会吗？”
6号皱起眉，从书本中抬起头，瞥了陈砚书一眼，冷哼道：“我可没有反对……”
气氛渐渐缓和了些，耳边却在这时响起了一道哽咽的声音：“谢谢大家愿意给我一个改变的！”
抬起头便看到陈砚书泛红的眼眶，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捧起他的脸，安慰道：“好啦好啦！别哭啦！”
“峥哥哥，陈医生对陈砚书好温柔哦！他们两的关系是不是像极了你和穗业?”
1号活力满满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我无语地瞥了一眼，终于理解了6号为什么不喜欢他了。
真是熊孩子！
6号拧起了眉头，扫了他一眼：“我和穗业是友谊，你瞎说什么?”
1号立即笑着站起身，学起了6号，假哭道：“阿业，对不起，我不能治愈你！也许只有融合，你才能……”
没等他说完，便被6号大力敲了一下脑袋，瞬间晕了过去。
5号看着被敲晕过去的1号，忍不住笑出了声：“哇！虐恋！6号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咚-”
5号也被瞬间敲晕了过去，地上也多了一个晕倒的患者。
我看着两个倒在地上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从上次5号和6号争执中，6号说5号没有任何记忆，便可以推断：
5号没有承载任何记忆，这让他的性格永远都是乐观开朗的样子。这也导致了他没有任何心眼，看不出气氛的不对劲。
我缓步走上前，扛起两个人放到床上，顺便回头安抚道：“6号，他们说话比较直接，不是故意的……”
6号一脸漠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书，并没有回答。
将床头的小夜灯打开后，我便拉着陈砚书离开了病房。
出门前，余光看到4号看向6号的诧异神情，像是震惊他居然能敲晕两个人。
刚将房门关上，陈砚书便迫不及待地询问道：“穗业是那个和他融合的人吗？”
我瞬间便明白了他话语里的意思，将他拉到了转角，才缓声道：“嗯，穗业是承载了你痛苦记忆的人格，它是从前的5号。”
“那时，6号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他和穗业的关系很好。嗯……”
陈砚书见我犹豫，疑惑道：“怎么了？”
我沉思了片刻，解释道：“只是在思索，他们的关系挺复杂的。那时候穗业不常与人交流，大多时间都是靠着6号不断的安抚，才会和我说它最近的情况。”
“时间挺久远的了，我只记得这些。至于他们在恋爱，我觉得是谣言吧！在我看来两人没有什么越界的行为和交流。”
我见他沉默，安抚道：“没事，这是6号和穗业的选择。
陈砚书点了点头，便跟着我到了101号病房。
2号依然待在角落，可能是长久未处于休眠状态，他变得麻木，即使我和陈砚书走进，他也毫无察觉。
只在我呼唤他时，他才有了一点动静，僵硬地抬起头，用那双灰蒙蒙的眼睛望向我，张开嘴巴，像是想说话。
我蹲下身，靠近了些，才听到他细小的沙哑声：“阿佑……”
不知为何，他叫我时，总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人这么叫过我。
肩膀被人拉住，我顺着力道站起身，回头看向一脸不善的陈砚书，不解道：“怎么了？”
他拧起眉，小声道：“我也想叫陈医生阿佑……”
我直接拒绝道：“我们是医患关系，这么称呼不礼貌！”
耳边传来陈砚书的嘟囔：“那他为什么可以叫?”
可以叫什么？
阿佑是在叫我?
我能感知到我从前认识陈砚书，但我从不知道自己认识陈远哲啊？
所以陈远哲一开始很抗拒我的靠近，突然有一天对我表现出的信赖，是因为他承载的记忆里有我?
作为医生的只觉让我瞬间意识到了，陈砚书明明已经人格分裂了那么久，为什么会突然接受医生的治疗。
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对我的记忆已经不再完整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故作镇定道：“他只是我要照顾的病人而已……”
看着2号因为这句话而缓缓低下了头，我竟产出一丝负罪感。
陈砚书这才扬起了笑容，看向我的侧脸。
我感受到他的视线，眼睛不由得躲闪，匆忙带着他看了一眼一旁沉睡的3号，便快步离开。
回到办公室后，我看着坐在我身旁的陈砚书，不由得叹了口气，提醒道：“小书，他承载了你的记忆，也可能承载了有关你对我的记忆。”
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黯淡，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我无奈地从抽屉里的糖拿出了一颗糖，递到他的手边：“小书，我曾给他用过镇定剂，也用过安眠药，可是他不想睡。”
“他的时间像是永远停止在了他受到创伤的时候。”
“他这样会慢慢耗竭，可能会永久沉寂。我希望你可以接纳他……”
在我说出“沉寂”两个字时，陈砚书的眼睫明显颤了颤，低下了头，声音闷闷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因为自己的自私而……”
我皱眉打断道：“小书，这不是自私，也许我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也能感觉到我曾经存在于你的生命中。”
“你不想让他触碰属于我和你的回忆，这并不是自私的表现。”
“但你要知道，他是无辜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时间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