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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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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文玎思考陶宜的拒绝,但无关紧要,陶宜对他来说,本来就没那么重要。
玩腻了而已。
骆文玎不喜欢男人。
他第一次看到陶宜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他是个肤浅且虚荣的男人,是他的到来破坏了他的家庭。他的父亲白日宣淫,他的母亲每天醉心于所谓的制香事业,他们因为陶宜忽视了骆文玎的成长,在他最需要母爱和家庭的年纪,父亲和母亲都选择将自己裹在情色和事业的蚕茧中。
邪恶的种子在骆文玎心里种下,他迈着小心的步伐偷窥骆麒的卧室,骆麒和骆麟中间的陶宜的模样,令人作呕,却因为那张皮实在美丽,所以他大着胆子,和陶宜勾搭在了一起。
骆文玎只觉得恶心,却要表现得很在乎他。他成功了,陶宜爱上他了。所以骆文玎故意要陶宜等他五年,他要身处地狱泥泞看到希望再亲手覆灭他的希望。
他本来的打算是利用陶宜找到有关母亲或者父亲死亡的蛛丝马迹,但奈何骆麟实在狡猾,陶宜又烂泥扶不上墙,所幸他不装了,他和陶宜之间就此打住。
但为什么,他却始终止不住对陶宜的渴望?太久没做了吗?还是和那些女生相比,陶宜对他来说是有份量的?
真是荒谬,不就是跟一个男人上了几次床,对他却生出了无妄的想法。
面对大脑思绪和心跳的摇曳,愤怒的骆文玎将酒杯扔向门框,破烂的碎片分崩离析,折射的扭曲试图掩盖内心的波动。
柯六安早就习惯了骆文玎没有缘由的脾气。
“我有事和你说,尸检有进一步的发现了,但我还不确定。”
骆文玎左手扶住桌角:“是骆麟干的吗?”
柯六安微微摇头。
“那是谁?”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们家有谁懂得制药吗?”
骆文玎蹙眉:“我妈是学化学的,听她说过,我姥爷之前有个制香厂子,但后来经营不善,倒闭了,在某个晚上,工厂发生火灾,我姥爷和舅舅死在了大火里。”
柯六安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后,肩膀松垮:“文玎,你妈妈制香是在她的实验室吗?”
“在我家有个地下室,我妈经常在那儿研究,但她不让我进。”
“现在还在吗?”
“我妈去世后,我爸爸只是上了锁,还能进去。”
柯六安拍拍骆文玎的肩膀:“带我去看看,或许就能确认...”
骆文玎戴好口罩和手套,破门而入,屋内已经遍布蜘蛛网和灰尘,但仍然弥漫着诡异的香味,和腐烂的恶臭交杂的令人恶心的味道。
如果地狱真的存在,大概就是腐烂中残存生命的血腥味儿。
柯六安拿着手电筒在废旧的实验室翻找,终于他在实验台上知道了与掉出来的结块相似的物质,他装进袋子里,继续翻找。
郭梅就是在这里去世的,当时实验台上的酒精灯还在燃烧,她已经没有了呼吸,骆文玎看着自己的母亲变成了一具面部发紫的尸体,那种痛苦,无以言表。
他的父亲只是签了字,领走了他,没有什么格外的感情。
“文玎,我找到我要的东西了,我们出去吧,不适合长时间待在这里。”
骆文玎扔掉手套和口罩:“六安,你想找什么。”
柯六安认真道:“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是你母亲而不是你的叔叔杀死了你的父亲。”
“你的意思是我妈一个死人杀了我爸?”
柯六安:“我在你父亲的戒指的暗格里找出的结块,经检测里面有份量不轻的汞元素化合物,也就是说你目前将少分量的重金属与熏香结合,放进戒指,慢慢地蚕食你父亲的身体,最后毒发身亡。”
“而我想你母亲的死也是因为中毒而不是抑郁。”
“可为什么当时的医生不告诉我?”
“我想应该是你父亲交代过,不许让外人知道密辛。”
“但这件事必须是我叔叔做的。”
骆文玎恢复理智:“他有同样的戒指,是因为他胁迫我母亲杀害我父亲。”
“你疯了?”
骆文玎癫狂:“他杀了那么多人,还差我妈和我爸两条人命吗?”
柯六安后退:“你...文玎,你不是你了。”
“我叔叔本来就是众人眼中的一颗钉子,我帮他们钉死,我还会受到他们的爱戴。”
柯六安摇头:“不行,我不允许你这样错下去。我要去报警,请求警察重新调查。”
骆文玎:“六安,你必须帮我。”
柯六安推开骆文玎,正欲出门,却被一个男人一拳轰击,晕倒在地,用绳子捆了起来。
“这种不忠心的下人,留着是个祸害。”
骆文玎皱眉:“是你?”
郭振:“是我,我按照我们的约定来找你了。”
“你提醒过我,也配合过我,我想问为什么。”
郭振:“因为你妈妈是我姐姐,我们的父亲死在了骆家兄弟放的那场火里。”
骆文玎:“所以你是我舅舅,你没死?”
“嗯。”
“你打算怎么做。”
郭振:“我们合作。我受雇于骆麟一段时间,掌握了他一些信息,我知道他有一个岛,而且他最近预约了一辆新的邮轮回到陆地,恐怕是要跑路。”
“什么?不行!”
“既然我们目标一致,不如我们合作。”
郭振将匕首抵在柯六安的脖子上:“首先,这个人必须死,他只有死了,才不会坏事。”
“你要杀了他,和我爸和我叔叔有什么区别?我爸爸叔叔杀了外公,你就要杀了一个无辜的医生吗?报仇不要涉及无辜。”
“看来你是骆家唯一有人性的,我姐把你教养得很好。”
郭振收起刀:“走吧。”
在岛上过了荒淫的一个星期后,陶宜和骆麟站在沙滩上,一言不发。
“太阳出来了。”
陶宜:“很温暖。”
“是啊。”
骆麟抬头:“陶宜,我们说好了,要经常做菜给我吃。”
陶宜:“探监的时候如果允许,我会给你做。”
骆麟的食指抵在陶宜的太阳穴:“bibibabalilibu”
“什么意思?”
“咒语,我以巫师的名义撤销你身上的诅咒,放你自由。”
“神经病,越老越幼稚。”
“跟你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你身上的那一套我都学来了。”
陶宜靠近骆麟,挽着他的手臂:“那就再近一点,下了船,你就没有欣赏我优点的机会了。”
骆麟弯下腰:“好,我抓紧机会好好欣赏。”
陶宜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骆麟取代了他的父亲在照顾他的人生。
邮轮靠近沙滩,船身激起的涟漪冲刷他着沙滩,陶宜盯着骆麟深情的双眼,无法挪目。
或许是最后一次了,陶宜豁出去了。
陶宜捧着骆麟的脸,深情献吻,骆麟把持陶宜的腰,两人在海浪的见证下忘情地将彼此纳进生命里,仅仅几分钟,两人沉沦后清醒。
“谢谢你。”
骆麟:“叫爸爸。”
“滚。”
“我们之间的年纪,足以让我做你爸爸了。”
“无聊。”
骆麟眼神些许宠溺,像是看到孩子在向家长撒娇。
骆麟:“你现在挽着我上邮轮,让我有种在礼堂嫁女儿的感觉。”
“你是老年痴呆到性别都模糊了吗?”
“一点点。”
“别逼我把你踹下楼梯。”
骆文玎在船上看得一清二楚,陶宜不仅主动亲吻了骆麟,而且两人还暧昧得打打闹闹。
陶宜和他曾经那么怨恨的人现在竟然相处怡然,宛如一对情侣。
这就是他放弃为自己做事的原因,他爱上了骆麟。
陶宜沐浴阳光,仿佛将他扔进散发热气的温泉,消解糜烂的身心。
骆麟四处搜寻了一圈,他冷笑,看来有人是铁定要他死在船上了。只是他必须要保证陶宜安全,他安全活下去,对他是一种救赎。
骆麟看着张开手臂的陶宜,像极了即将飞翔的雏鹰。
骆麟抱着他:“想什么呢。”
“我从来没感觉到太阳这么温暖。”
“比我昨晚抱着你还温暖。”
“我说真的,我终于感受到了真正的太阳了。”
骆麟:“以后有很多机会。”
郭振:“这小婊子就是你之前上的那个?看来你功夫不行啊,让你叔叔一个老东西拿捏得离不开他了。”
骆文玎压抑内在的愤怒:“舅舅,别说了。”
郭振给枪上膛:“那就让我们结束这段孽缘,你就能永远拥有那个小婊子了。”
骆文玎虽然是利用陶宜的成分多,但他也从来没想过杀了他,但是舅舅一过头,或许陶宜也会不保。
郭振踹开门:“郎有情,妾有意,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骆麟拦住陶宜:“你没死,真是可惜。”
“那场大火烧死了我的父亲,我姐姐为了报仇嫁给你大哥,而我也一直潜伏寻找机会杀了你。”
骆麟耐心解释:“我到陆地,就会去找警察自首,我会承认我所做的一切。”
郭振举枪指向骆麟:“骗人也要有限度,你会认罪,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骆麟从容不迫:“你可以不信,你也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但你要一样承担故意杀人的罪名。”
他死死地握着陶宜的腰,毫不畏惧。
“骆麟,他是骆文玎的舅舅?”
骆文玎出现:“没错,他就是我舅舅。”
骆麟仍不让陶宜出现,他像一颗定心丸此刻给了陶宜安全感。
骆文玎:“陶宜,这就是你的选择。”
骆麟示意陶宜走到面前,陶宜:“我没有选择。”
“我说过我爱你。”
陶宜这辈子听的最讽刺的就是滥交的直男爱一个男人。
“你的爱是你在女人堆里左拥右抱的爱吗?那你的爱还真是伟大,普度众生啊你。”
骆文玎收起和善的面容:“你知道了?”
骆麟:“小侄子,叔叔一直都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照顾着你。”
“卑鄙。”
“骆家人的血里铺满了卑鄙,骆文玎,承认吧,你和骆家的男人一脉相承。”
骆文玎:“陶宜,过来,我发誓以前是过去,和你才是未来。”
陶宜嘲笑:“你说这句话是因为你还没找到你爸爸的遗嘱,你想利用我。”
骆文玎哑口无言。
陶宜轻蔑地笑:“骆麟要去认罪,你们不能动私刑,你们这是犯罪。”
郭振啐了一口:“小婊子,你这么护着你男人啊,还真是恩爱啊。”
骆麟:“这和一个非法持枪的潜在犯罪嫌疑人没有任何关系。”
郭振开了一枪:“你很幸运,我今天只带了三发子弹。”
“下一发,就送给杀死我父亲的你。”
骆文玎:“舅舅,陶宜没有杀人,让我先带他过来。”
陶宜后退:“我宁可死在这里,也不再跳进另一个地狱。”
“陶宜,我的事情我可以慢慢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直男都喜欢骗人,都喜欢在男同性恋身上找到猎奇的快感,以此为乐,带上社交面具,披上异性恋的外衣到处宣扬男同性恋有多恶心。”
陶宜:“骆文玎,你叔叔卑劣,但你也绝对不磊落。”
骆麟走到骆文玎身边,露出邪笑:“我送你的小礼物,喜欢吗?”
“你干的?”
“你左拥右抱是事实,我只在让它展露在陶宜面前。”
骆麟:“他一直恨我,但他绝对不会爱上你。骆文玎,这一次,是我赢了。”
骆文玎撞开骆麟的肩膀,强拉陶宜走到郭振身后。
骆麟从容:“陶宜,还记得吗?你的初吻是我的,在15岁的酒吧那个夜晚,是我最靠近你的一次。后来,是我混蛋。”
“骆麟,你胡说什么,你说过你要认罪的。”
骆文玎锁上舱门,发狠道:“你好关心他啊,他是摧毁你人生的罪魁祸首,你居然爱上他了!”
陶宜保持一丝理智,他不爱骆麟,但他是人,和他发生了七年关系,陶宜将骆麟看做他实际意义上的家人,他不想看到骆麟窝囊地死在这里。
“骆文玎,你们骆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但是你叔叔起码有人性,他虽然折磨我,但他起码不会将我腾手送给另外一个男人期间对我不闻不问,冷暴力。”
“我说了,这是暂时的,难道你就不能为我牺牲一下吗?”
“牺牲,有意思。我为了你的调查牺牲自己的身体,你寻欢作乐,我还是要牺牲,等你带回一个女的恩爱缠绵,我还是要牺牲。我凭什么为你牺牲,你只不过是青春期荷尔蒙作用下的一时兴起,比起你,你叔叔更像个男人。”
骆文玎将陶宜压在身下:“那就让他看看,我是怎么上你的。”
“滚开,混蛋。”
“妈的,当初你勾引我爸,勾引我叔叔的时候有多风骚,现在跟我装纯洁,陶宜,你就是个婊子。”
陶宜仿佛回到了七年前,他被骆麒骆麟扯掉衣服、尊严时的窘迫,如今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