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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黄土里的金铃铛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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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寻的腿好利索后，走路又恢复了那股沉稳劲儿。可林瑾那声“哥”，像是往他心里头扔了块小石子，荡开的涟漪，一圈一圈，总也平复不下去。
天热得厉害，后半晌的日头能把人烤出油。教室里头跟蒸笼似的，娃娃们没精打采，连谢寻讲课的声音都比平时低了几分。
林瑾坐在教室后头，手里的课本扇得呼呼响，汗珠子还是顺着鬓角往下滚。
他抬眼瞅着讲台上的谢寻，那人额上也全是汗，旧汗衫的后背洇湿了一大片，紧紧贴在结实的脊梁上。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敲完铃铛，谢寻回到窑洞，舀起一瓢凉水就要从头上浇。
“哎！别！”林瑾眼疾手快拦住他，“刚出了汗，激着咋办？”他夺过水瓢，把谢寻按坐在炕沿上，“等着，我去打盆温水来。”
谢寻看着他忙活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林瑾端来温水，浸湿了毛巾，拧得半干，递过去：“擦擦。”
谢寻接过毛巾，慢慢擦着脸和脖子。林瑾就站在他跟前，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和沾着水珠的锁骨，觉得这窑洞比外头还热。
“背上……也擦擦吧。”林瑾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说完自己先愣了一下。
谢寻擦脸的动作停住，抬眼看他。那眼神深得很，像村后头那口井。
林瑾被他看得心头发慌，硬着头皮拿过毛巾：“转过去，我帮你。”
谢寻沉默着，转过了身。
林瑾撩开他汗湿的汗衫下摆，露出紧实的腰背。皮肤是健康的麦色，肌肉线条流畅，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林瑾的手有点抖，拿着温热的毛巾，轻轻贴上去。
手下温热的肌肤瞬间绷紧。林瑾能感觉到那皮肤下蕴藏的力量。
他放轻动作，慢慢擦拭，从肩胛到腰窝，毛巾带走汗水和黏腻，也像是在抚平某种看不见的躁动。
谢寻一直没动，只有呼吸声似乎比刚才重了些。
“好了。”林瑾的声音有点哑，收回手，觉得自己的脸烫得能烙饼。
谢寻慢慢转过身，汗衫还卷在腰腹以上。他的目光落在林瑾泛红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伸出手，不是拿毛巾，而是用指腹，轻轻蹭掉了林瑾鼻尖上冒出的细小汗珠。
那触感粗糙，温热，带着谢寻独有的气息。
林瑾浑身一僵，忘了呼吸。
“你也出汗了。”谢寻的声音低低沉沉，像这夏夜里闷热的风。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马铁柱粗嘎的叫声：“谢寻！林老师！开开门！”
两人俱是一惊。谢寻迅速拉下汗衫，林瑾慌忙把毛巾扔进盆里，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
马铁柱提着一串用草绳穿着的蚂蚱进来了，说是给谢老师下酒。他一眼就瞧出窑洞里气氛不对，谢寻背对着门口系汗衫带子，林瑾脸红扑扑地站在水盆边。
“哟，这是干啥呢？”马铁柱眼神在两人之间溜来溜去，带着探究。
“没啥，天热，擦把脸。”林瑾抢着回答，声音还有点不自然。
马铁柱嘿嘿笑了两声，把蚂蚱往桌上一放：“谢寻，晚上去我家喝酒不？我爹弄了坛好酒！”
“不了，”谢寻系好带子，转过身，脸色已经恢复平静，“腿刚好，忌口。”
马铁柱碰了个软钉子，又看向林瑾：“林老师，你去呗？”
林瑾现在只想他赶紧走：“我也不会喝酒。”
马铁柱撇撇嘴，觉得没趣，又扯了两句闲话，眼睛却时不时往林瑾红肿的嘴唇上瞟，这才晃悠着走了。
夜里，两人并排躺在炕上。窗户开着，有点小风，吹进来些许凉意。
月亮挂在天上，明晃晃的，透过窗棂，在炕席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谁也没睡着。
林瑾翻了个身，面朝谢寻。借着月光，他能看见谢寻闭着眼睛，睫毛很长，鼻梁挺直，嘴唇抿着。
“哥。”林瑾轻轻地叫了一声，像夜里偷偷开放的花。
谢寻的睫毛颤了颤，没应声，但林瑾看见他放在身侧的手，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林瑾胆子大了起来。他悄悄伸出手，越过两人之间那点距离，小心翼翼地勾住了谢寻的小指。
谢寻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林瑾的心跳得更快了，但他没松开，反而把手指缠得更紧了些。
谢寻的手指粗硬，他的手指细软，勾在一起，有种奇异的契合。
过了一会儿，谢寻的手动了动，不是推开他，而是翻转手掌，将林瑾整只手都包裹进了他温热干燥的掌心里。
他的手掌很大，完全裹住了林瑾的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也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
林瑾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他感觉谢寻的掌心像是带着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两人交握的手一直传到心里，传到四肢百骸。
月光静静地流淌。窑洞里很安静，只有两人越来越清晰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谢寻的手握得很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林瑾的手背，那粗糙的触感，引得林瑾一阵阵轻颤。
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这样紧紧地牵着手。汗水从紧贴的掌心渗出，有些黏腻，却谁也不想松开。
林瑾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像被泡在温泉水里，骨头缝都透着酥软。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人传来的体温和那强而有力的心跳，感觉自己像一片羽毛，轻飘飘的，落在一个无比安稳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