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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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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老姐那儿,点了炸鸡脚、毛豆、调酒。
店长在,老姐没敢送啤酒,和言镂使眼色:“我们老大。”
“嗯,你忙你的。”
老姐站了站就走开了。
言镂抿一口调酒,跟贺逆悄悄说:“附近有烧烤店,先垫垫,坐会儿就走。”
“我没所谓,没吃晚饭的是你。”贺逆说。
“噢,是嘛,”言镂笑一笑,“这酒好难喝。”
“尝尝这个,奶味比较重。”贺逆和他换了换。
“嗯。”
言镂看着老姐忙前忙后,今儿店里人满为患,脚没停过。
穿着围裙,平底鞋的老姐没了平日的张扬,显得很单薄。
“老姐从来没正儿八经谈过对象。”言镂说。
“嗯?”
“大家都以为她谈着玩的,连我也那么觉得,”言镂说,“其实她一个从小就独立的女孩,根本谁都不相信吧?”
“老姐很厉害啊,什么都会一点,厉害地发脾气厉害地吃吃喝喝。”贺逆说。
“嗯。”言镂笑一笑。
“更喜欢老姐还是我?”贺逆问。
“有病。”言镂摇头。不过还是思考起这问题。没有可比性吧,两个都是陪着他长大的,身份不一样,但有同样的分量。
说好吃烧烤,可喝了调酒再把小吃吃了,也就不想折腾了。
“回家吧。”言镂站在路口说。
“好。”贺逆开始打车。
“坐公交,”言镂拉他一把,“我俩没富到这地步吧。”
“噢。”贺逆应。
车很快来了,他俩在后排坐着,承包整辆车。
像是又回到高中那会儿,分明没隔多久,却已经要用缅怀的现在时态去回想了。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言镂没多久就困了。迷迷糊糊想起今儿在摄影棚,紧张地面对所有人。好像为了赚钱,不得不适应社会的环境了。跟大家也并非没话讲,可是总归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当贺逆又在他身边,就更明显了。
只在贺逆身边,他可以自在地休息。不必伪装成一个过分开朗的人,也不必担心突然的沉默会刺伤身边人。
一切都很自然,恰到好处,胳膊贴着胳膊,就像原本他俩就是同一个人。不需多余的解释。
太好了。
言镂望着贺逆,夜晚的琉璃光彩里,贺逆的轮廓暗得很温柔。
“怎么了?”贺逆回头问。
言镂贴上去亲一下他嘴角,嗅到窗缝钻进来的一点冷空气,又离开。
贺逆愣了愣,也挨过去亲一亲言镂。
俩人对望着,像两只偶遇的猫,双方不熟。
公交喷出停车的长尾气,把人吓一跳。
“到站了终点站,都下车了哈。”司机说。
“哎,好好好,好的。”言镂赶紧飞下了车。
贺逆也飞下来,一把搂住他:“走,回家。”
“回家。”言镂也喊,感到胸膛充斥的欢快与轻盈。
回到家才发现贺逆下车后那一笑意有所指。
“不是,这你跟谁学的啊?”言镂问。实在不敢恭维贺逆的浪漫细胞。
86
墙上贴着张巨幅海报。海报上的人,正是言镂本人。照片是好照片,但这么贴屋子里瘆人得慌。
海报前边放着个存钱罐,颜色涂得鲜艳,橘猫的形态,憨态可掬。
“这什么啊?”言镂问,“你涂的?”
“嗯。”贺逆不太自在。先前只觉得看上去有点怪,这会儿被言镂看着,简直丑得出奇。
“里面好像有东西。”言镂晃了晃,“是什么?”
“愿望清单,我写了扔进去的,你可以每周开一个。”贺逆说。有点志得意满的意味。
言镂也是浪漫细胞缺乏的人,一边觉得幼稚,一边又感动得不行。
“来吃蛋糕。”贺逆说。
“啊,来了。”言镂抹抹眼睛。坐去桌边了,可是如芒在背,那巨幅海报压迫力不小。
“什么时候能揭啊?”言镂问。
“至少过了今天吧?”贺逆说,看了眼手机,“还早呢,忍着吧。”
“噢。”
蛋糕尺寸小,不过很精致,梦幻的色彩,镶嵌得仿佛城堡,简直无从下手。贺逆刀起了落下来,言镂才回过神:“等等等等,没拍照呢。”
“我给你拍,”贺逆划开屏幕,“笑一个。”
言镂翘一翘嘴角。
“怎么像我逼你一样?”贺逆笑,被他镜头中的拘谨逗笑。
言镂恶狠狠:“不准笑。”
“不笑不笑。”贺逆说着,却还是笑得手机都抖起来,“有什么愿望,现在最想做的?”
言镂想了想:“没有了。”
贺逆放下手机,切蛋糕,切得乱七八糟:“吃吧。”
言镂把巧克力片捏给贺逆。贺逆:“你回来都没洗手。”
言镂表情严肃,他只好叼了。
恶作剧得逞的模样,言镂问:“今天能开吗?”
贺逆说:“开呗,本来就给你准备的。”
言镂拿了存钱罐,跟求签似的筛筛筛。折成三角的一块钱纸币掉出来。言镂举棋不定:“我怕拆坏了。”
“我帮你。”贺逆拿过来,慢慢拆开,看了眼他写下的内容。
简直佩服自己。
“什么?”言镂问。
贺逆举给他看。
言镂仔细地念念有词:“一起去探险。”
“走吗?”贺逆问,“要是你想休息了,可以挪到改天用。”
“走啊,就现在,改什么天啊。”言镂说。
拿了厚点的外套,贺逆问:“有想法吗,什么样的险?”
“去爬山?”言镂问。
“行啊,走着。”贺逆应。
言镂把他手里那件抢来穿了。贺逆只好穿他的。
别说夜爬了,作为长期在城里上学的人,他俩都没正儿八经爬过山。
贺逆查了最近的山,有车道的,能看日出的。
在楼下超市买薯片火腿肠,言镂才突然感到,长大了,真的真的,他俩都是大人了。可以支配自己的生活。想干嘛就干嘛。
“你同学中秋都干嘛啊?”贺逆问。
“不知道,没问啊,回家或是出去玩呗。”言镂说。
“下次叫上他们一块儿吧,今天就算了。”贺逆看向言镂,征求意见的意思。
“是不是老我俩这么单独行动不好啊?”言镂说。
“倒不是不好,不过我不在的时候,他们能陪着你,总得搞好关系啊。”贺逆说。
言镂挑眉:“嗯。”
言镂想了想又说:“其实也不是不愿意跟他们一块儿,只是我习惯了,只和你、老姐相处,好像有你们就足够了,反正别的人迟早要走的,只是上课时打个照面。”
“嗯,”贺逆笑一笑,“不用非按我的来。我就那么一说。”
“哎哟喂,你都说了,我肯定会照做的啊。”言镂说。
“我讲话这么有用呢。”贺逆说。
“是的呢。”言镂露出一个猫咪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