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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开学part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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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震动了一下，酝酿了半天睡意却越来越清醒的余墨拿过手机，是打工群里发来的消息。
群主@了所有人：“本周五有一个开学Party需要5-10名侍应生，主要负责提前准备布置场景、供应餐品以及打扫卫生等扫尾工作，位置在xxx公寓顶层，时薪30刀/H不算小费，当场现金结清，住在附近的如果想报名私聊我。”
余墨搜了下这个公寓位置，离他目前住的地方不远，大概率这个开学Party就是USC的学生开的。
于是他私聊了群主报名，一般这种Party没有3个小时以上不会结束，粗略估计一天大概能赚到90刀。
群主问了他一些基本的问题，包括最早可以什么时候到场，以前有没有类似的兼职经验等，余墨一一回答后，群主回了个OK，叫他等消息。
大约过了两天，群主重新拉了个群，余墨在其中，他一看群名——开学Party互助群，就知道自己拿到了这份兼职。群主告诉了他们需要提前到达公寓顶层进行简单培训，然后换上统一制服以便区分。
周五一大早余墨和另外九名兼职侍应生在公寓顶层会和，群主是个戴眼镜有些胖胖的男人叫王哥。
他说：“你们今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做好随时提供酒水饮料和餐点，如果哪里缺了立刻补齐。场地布置提前一个小时开始就行，大概是下午4点就可以开始了，太早的话气球容易跑气，5点开始进场。你们之前都有过兼职经验应该不用我说了，这种Party喝多了很正常，如果客人情绪或者行为失控不要与他们发生争执，主要以安抚为主，客人的要求尽量满足。最后就是现场清理，不能真的等到Party结束后再动手，你们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哪里需要你们哪里要及时出现，结束后所有桌椅归位，任何垃圾都不能留下。虽然时薪不算特别高，但如果服务到位，小费肯定不少的。好了，大家加油。”
接下去就是简单的礼仪培训，一个上午很快过去了，下午四点的时候，他们都换上了侍应生制服两人一组开始给彩色气球打气，挪动桌椅布置现场。
和余墨分到一起的男生叫尤易，浓眉大眼的，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他一边给气球打气一边感慨：“你说这些人可真有钱，十个侍应生最起码就一人一百刀，那就是一千刀，还不包括请DJ、酒水饮料餐点的钱，这一场Party得花多少钱啊，这些少爷小姐们过得都是什么神仙日子。”
余墨把手下的气球扎了个结回复：“如果他们不花钱，我们怎么赚钱。”
尤易点点头凑近问他：“说的对，你也是USC的学生么？”
“嗯。”
尤易高兴道：“这么巧，我也是呢！”
他碎碎念：“之前我还觉得自己家里条件还行，我爸怎么说也是个单位里的小领导，结果出了国才发现什么呀，遍地都是少爷小姐们，我们学校的豪车都能开展了。这该死的资本主义国家哪里都要用钱，不说学费了，乱七八糟的琐碎费用也贵得要死。我到现在都不能改过来把美金换算成人民币的习惯，每次吃完饭账单一换算我瞬间就觉得为什么我不能太阳能充电啊，我直接进行光合作用算了，反正这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最不缺的就是阳光！”
余墨被他逗笑了，就听尤易说：“希望今天他们多给点小费，能cover我这礼拜，不，最好半个月的饭钱！”
余墨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现在陪读新雇主没着落，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有高薪兼职就上，至少在干活的时候他没这么焦虑。
四点四十的时候DJ进场，开始调试设备，天顶的布置已经完成了。他们开始把酒水和餐点放到两边长桌上，所以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他们在门口站成两排等待宾客到来。
尤易悄声和余墨说：“我感觉我们好像迎宾小姐。”
少爷小姐们五点后开始陆陆续续进场，男生们多是穿的潮牌，女生们妆容精致穿搭各有不同，但是他们每个人都青春靓丽，脸上洋溢着肆意张扬的笑容，连头发丝上都闪烁着金钱的味道。
随着DJ把音乐调得越来越动感和快节奏，很多人已经三五成群扎堆开始喝上了，夕阳落下，余晖镀在高级公寓的天顶都像在给这群天之骄子们装点氛围。
余墨开始穿行在人群中，时不时把地上空了的酒瓶收走，以防有人踩到摔跤。
“老赵，你怎么这么晚来，我开过来半小时路程呢都比你来得早！”杨喻快步走向刚进场的赵佑峥捶了他一拳，凑近他道：“放心，程麒还在美东呢，今天没来。”
赵佑峥不咸不淡地开口：“天天程麒程麒，你暗恋他？”
杨喻双手举起：“行，不提，不提行了吧，今天得玩儿尽兴啊，要不然开学了一堆破事。”
赵佑峥找了个沙发坐下：“你玩儿啊，我又没让你不玩儿。”
赵佑峥个高腿长五官立体而帅气，一入场就吸引了众多目光，此刻他坐下来不少女生都开始慢慢往他坐的地方腾挪。
余墨恰好路过被杨喻叫住：“诶，给我拿一瓶威士忌。”
赵佑峥补充了句：“我要DC。”
“我靠！你搞什么啊，开Party你特么喝汽水儿？能不能行了？”
赵佑峥皱眉：“现在才几点就开始喝，到时候谁把你抬回去？”
余墨很快拿来了他们需要的饮品，弯腰把威士忌和DC放在桌子上：“你们的饮品，还有什么需要的么。”
赵佑峥的视野里就看到一节白皙的后颈一闪而过埋没在制服衣领下，合身的黑白制服勾勒出眼前人劲瘦的腰肢，弯腰的时候制服绷直，从颈项到到背脊形成了一条蜿蜒的曲线。
杨喻在一旁挥挥手：“没了，你走吧。”
赵佑峥却在这时开口道：“有吃的么？拿点吃的垫垫肚子。”
余墨抬起身道：“有披萨、色拉、薯条、意面、炸鸡，需要哪些？”
赵佑峥这才看清余墨的脸，他整个人肤色白皙，眼睛清泠泠地看着自己，眼尾的弧度微微上翘，睫毛长而直半遮盖住黑色瞳仁，带来疏离又冷淡的观感，像是一块冷玉，在这个燥热的场子里格外显眼。他不说话时嘴唇抿住微微下撇，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又有点倔强。
见赵佑峥不说话，余墨就一直站在旁边等着。
他这才回复：“来一份意面。”
只见余墨点头离开后中途又被好几个人拉住要求服务，赵佑峥不禁想：倒是挺受欢迎，今晚小费估计能收不少。
余墨几乎忙得团团转，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小哥哥，能帮我们拍个照么？”一个长卷发女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拍？”
余墨接过对方的手机跟着来到角落，几个靓丽的女孩正在补妆照镜子。
“帮我们拍个半身的，然后再来几张全身的，全身的话记得蹲下来拍显腿长哦。”
余墨点点头，按照对方的要求连拍了好几张，把手机交还给女生。
“拍得不错诶，”长卷发女生看了一眼手机很快笑盈盈地转向他：“我能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么？”
余墨摇摇头：“我们有规定，不能私自把联系方式给客人。”
“这样，”她遗憾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她眨着眼睛问：“那能和我一起拍张照么？”
见余墨还在犹豫，她长而卷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有小费哦。”
余墨最终和她合了张照，拿到了五十刀小费。
“Lia，问到了没？”其余几个女生见她回来都催促着问。
Lia摇摇头，很快又笑了起来把手机上的照片展示给闺蜜看：“不过我和他拍了张照。”
“我看看！”
“我也要看！”
“哎，好帅啊，他这款完全戳在我的点上，这种清冷挂我太爱了，早知道我刚才也去找他拍照了！”
几个女生打打闹闹很快又嬉笑了起来。
杨喻喝着喝着就混到了其他人群中，没多久就和几个女生打得火热，他的眼神时不时往扎着栗色公主头的女生身上瞥去。
有一个粉发女孩笑着问他：“刚才沙发上那是你朋友么？怎么不一起来玩？”
杨喻心里撇撇嘴道就知道是这走向，但是他面上不显，笑呵呵的：“他就这样，慢热，我们先玩啊。”
“哎呀，你叫他过来和我们一起，玩一会儿不就熟悉了么？”
“对啊，人多好玩啊，你肯定能叫过来的吧。”
杨喻眼神看到心仪的女生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本就喝了酒有些兴奋的大脑立刻上头了。
“行，包我身上！”
他转身就去找赵佑峥。
杨喻：“老赵，走啊，一个人坐这多无聊，一起去玩。”
赵佑峥：“不去，我过来是来看着你的，否则我来都不会来。”
杨喻：“你这话说的，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小孩子，需要看什么。”
赵佑峥冷笑一声：“是谁网恋到最后发现对面是个男人，又是谁谈了个女朋友买包买首饰到最后发现人家只把你当提款机连着一个月靠我救济，还是谁上次差点被仙人跳，哦还有——”
“别说了！”杨喻当机立断打断了赵佑峥翻自己的旧账，他心虚道：“这人活在世上哪有不被骗的……”
“没错，就是你被骗得格外多。”
杨喻无从反驳，只能道：“兄弟，帮帮忙，给我个面子，就去坐一会儿，就一会儿行了吧，里面一女孩儿真的超对我胃口，我话都说出来了，不能让我没面子啊！”
“爸爸！”
杨喻已经到了不要脸的程度了，赵佑峥把手放他头上摸了两下漫不经心应道：“那走吧。”
音乐切换，灯光亮起，天顶中央一群人已经开始跟随着音乐蹦起来了，一群人举着酒瓶律动，现场嗨到不行。
“余墨，你在这里，”尤易从身后蹿上来，拿了杯水给他：“喝口水，累死了。”
两人呆在角落里抓紧时间休息。
尤易吐槽：“真受不了，我今天晚上已经被摸了好几次屁股了！我一回头根本抓不到人，人太多了，乱哄哄的！”
“不过好在小费管够，”说着他掏出来裤子口袋里的小费点了点：“两百刀了！也算补偿了下我的精神损失费。”
余墨咽下口中的水淡声道：“没办法，喝高了就这样。”
尤易闻言转头看他，觉得自己这位同事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羡慕这样的挥霍和享乐放纵，这种有点冷漠、事不关己的气质和态度让他特别格格不入。
他就站在角落里冷眼看着这群少爷小姐们如同沸腾的油一样尽情享乐，年轻的肢体肆意张扬，长发甩动，酒液喷洒。他却像是一个看电影的人一样，从一开始就知道两群人在不同的世界里，他甚至连羡慕的情绪都不曾有。
尤易忍不住道：“现在才几点，估计等会不少人得直接断片了。”
余墨应了一声，垂下眼脸，不再看眼前群魔乱舞的场景。
酒精是放大器，放大人类本性中一切的享乐、愤怒、惰怠，醉酒之后丑态百出的样子他从余建声这里领教了太多。
“哎哟，王哥瞪过来了，走走走，不能摸鱼了。”尤易的声音拉回了余墨的思绪，两人只能重新回到会场。
“抱一个，抱一个！”余墨路过一群人的时候听到她们正在起哄。
随后手腕一紧，他停了下来回头一看。
只见赵佑峥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他，琥珀色的双眸像是某种野生动物一样，在昏暗的灯光下锁定住余墨。
“真心话大冒险能帮个忙么，”他的手指中间夹着两百刀小费：“当然了，不勉强。”
音乐声和欢呼声时不时从旁边传来，赵佑峥却清醒又直白地盯着余墨，让他们之间好像成了一片真空的安静地带。
半晌后余墨抿抿唇：“需要我怎么帮忙？”
赵佑峥仿佛看出他紧绷表情下的不安，挑着眉笑了一下，有种不羁的英俊。
“站那别动就行，别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