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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赛跑(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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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渡把两人带到楼下的面馆，这家店已经开了快六年了，生意一直很好。
老板热情地在门口招呼着顾客，徐渡三人进去后，找了个暖和一点的地方坐着，看完菜单后，许见欢点了三碗排骨面和两碗冰粉。
木履霜在广东待久了，饮食吃得清淡，但也能吃辣，只不过那里的特辣是泸州这的微中辣罢了，所以许见欢给他点的那份是微微辣。
徐渡就不一样了，他从小在这里长大，能点特辣就点，如果不是怕窜稀，他真想把辣椒也加到冰淇淋里。
等所有菜上齐后，许见欢把那两碗冰粉推到了徐渡和木履霜面前，“给你们点的。”
“谢谢姐姐！”
“我开动了。”
徐渡和木履霜的吃相完全不一样，一个大十分欢脱，一个细吞慢咽。
许见欢瞧见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一下。
徐渡抬头，呆萌的眼睛盯着她。
“看你们吃饭感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呢。”
徐渡舔了舔嘴唇，红油覆在他的唇上，显得他皮肤特别白。
木履霜忍不住盯着他看，浑身白毛的小猫头鹰，嘴唇还红嫩嫩的。
“姐姐，你们是在这里旅游吗？”
“差不多吧哈哈，可能几个月后再做其他打算。”
“噢噢，那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找我，我平常寒暑假工都来这帮忙，前台也有我的联系方式。”
“好，谢谢你呀，小弟弟。”
.........
就在三人快吃完的时候，店里的员工突然走了过来，徐渡看了一眼，不太熟悉，应该是最近新招的员工。
“我们六婆面馆最近六周年，来店吃面的学生都会送一个仿真排骨造型的计算器挂件哦！”
以往六婆面馆周年庆的时候，他们都是送吃食，最近老板的女儿上小学了，突发奇想的老板准备这次周年庆送计算器，祝福这群学生们考试六六大顺。
女生把手中的盒子打开，徐渡感觉自己的眼睛被闪到了，他震惊望向盒子里的东西。
里面是各种以排骨为造型的小计算器，差不多半个巴掌那么大的计算器嵌在排骨里，正面是做工劣质，让人毫无食欲的排骨，反面是让人沉默的小型计算器。
徐渡别过了脸。
木履霜微微一愣，这个女生似乎是只对着自己说的话，装计算器的盒子也是自己推到了自己面前，不容置疑，这是让他挑一个。
但是自己也不是本地的学生，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徐渡，那人背对着自己，只剩下一个脑袋，徐渡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余光中看见木履霜盯着自己，徐渡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示意木履霜往衣服身上看。
木履霜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穿着徐渡的校服。
他转过脑袋，眼眸抬起，看向了女生，女生用着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似乎是怕木履霜拒绝，她又补了一句，“特别实用的，你上学可以带着，上面连高中的符号都有！”
木履霜看了眼自己碗里剩下的那块猪小排，他在盒子里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一个差不多的。
“我要这个吧，谢谢你。”
“嘻嘻，不用谢！”
…………
吃完面后，徐渡就和他们告别了，他往家的方向走去。
徐渡的家是一个大单间，里面有很多隔断，家里有一张子母床，徐渡睡在上铺。
房子里没有开灯，徐渡的妈妈陈英华是附近商场的员工，这个点她还在上班。
徐渡走到电视机前，他父亲的彩色证件照还完好无损地摆放在柜机里。
徐渡轻轻叹了口气，从他记事起，似乎就没见到过“父亲”这号人物，妈妈说，他父亲在他出生不到两岁的时候，就被车撞死了。
娘俩相依为命，没满十六岁不让打工，徐渡就借朋友的身份证，说自己以前整过容，饭店的老板其实也不怎么计较这些，而且短期工和兼职他们这不签合同的，都是口头协议。
徐渡有时候会把自己打扮的老一些，这样就能避免别人举报他是童工。
他们这些年来打了好几份工，除了必要开销，两人都很省，慢慢的，钱也攒下来不少。
陈英华年轻的时候几乎是不要命的赚钱，现在年纪上去了，经常咳嗽，徐渡就会去偷偷买药给她吃，有时候还会用免费的名义去哄骗她做体检，大大小小的检查，花了大几千。
后面被陈英华看到账单后，陈英华骂了徐渡好几天，尽管徐渡一直跟他解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但是陈英华一直没有想要原谅他的意思。
后面徐渡妥协，跟她商量好，以后绝不骗她，体检前也会先和她沟通，这才罢休。
徐渡环视了一圈屋子，他打开冰箱，里面的剩饭剩菜没多少了，索性就拿起来丢了，外面的地板被他擦得十分光滑，用拖鞋在上面摩擦，还会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做完这些后，他去衣架子上拿了几套挺薄的衣裳。
洗澡的时候，徐渡算了算日子，差不多还有三天就开学了，今年是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陈英华肯定不会让他再去兼职。
灵逐应该也不会让他碰了。
不过说到底徐渡现在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学生，经过初二的毒打，初三的洗礼，还有老妈的唠叨，他现在倒也没有那么纠结不能打灵逐这件事。
相反，他更想考一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赚一堆的钱，然后把 陈英华带到一个冬暖夏凉，四季如春的城市享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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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徐渡已经开学报到两个星期。
男孩上半身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为了让自己趴得舒服点，徐渡在下面垫了好几本书和试卷，结果试卷的质量太差，上面的字印在了他的脸上。
徐渡起身上厕所，洗脸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右脸颊上黑黑的，他睁大眼睛，身体往前探了探，嘴中飘出一句：“靠。”
他取了点水，用力的在脸上搓来搓去，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脸上的墨水只淡了一点点，徐渡把剩下的水用力泼向镜子中央，破口大骂。
“我去！什么傻逼学校？穷成这个死样！”
徐渡气得牙床都在发抖，不知道的以为他被人揍了，呃，也有可能以为他化了妆，只打了一半腮红。
总之，从他走出洗手间，一直到教室的路上，一直有人盯着他的脸，刚开始是惊讶，后面大家的脸上都是笑容。
快乐不会消失，他只会转移到别人身上，徐渡捂着脸，跑回了教室。
教室里没几个人在，因为下节课是体育课。
往年体育中考后，大家都默认没有体育课，大部分都会被其他主课老师给霸占，学校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今年新来的校长力排众议，打破了这存在了十几年的潜规则。
体育课从之前的傀儡两节变成了实上一节，课程大部分都安排在最后一节课，大部分教师也没什么异议，就算有异议，校长也不打算听取。
很幸福的是，徐渡他们班的体育课被排到了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
周五，体育，最后一堂课。
这些词语，单拎出来，就够还在读书的学生兴奋一阵，更别说组合在一起了，徐渡甚至觉得一星期只上了四天课。
距离上课不到五分钟，徐渡赶忙收拾好周末的作业，到了初三下学期，他们也不怎么写练习册，全部换成了试卷，写完的那些练习册，还有课本，都堆在地上，课桌里.....
徐渡拍了拍书包，里面全是试卷，他的记忆力很好，书本和练习册上的内容他看过一次就记住了，根本不需要再带书籍回家。
因此，别人的书包砸地上可能会严严实实的发出“哐当”的闷响声，徐渡的不一样，他的书包还可能会“娇弱”地倒下去。
徐渡提前背包，想甩到背后单手提着，结果后桌的柯钟南正好起身，徐渡的背包往他的脑袋上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巴掌。
“我靠，死徐狗！”
徐渡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立马把书包挂在手臂上，拔腿就跑，柯钟南靠了一声，反应过来后他也提起书包，追到外面。
初三的教学楼是单独一栋，离初一初二挺远，设计的也很小，每一层只有三个教室和一个办公室，一共五层。
初三四班的教室在二楼，柯钟南出教室门找徐渡的时候，他正在一楼跟自己挥手。
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日落了，天空中漂浮着大片浅紫色的云朵，日光中透出淡淡的粉，温柔又梦幻。
“来打我呀，哈哈哈。”
徐渡迎着光，笑得灿烂，夕阳如同他琥珀色的眼睛一样漂亮，照得他整个人发丝都在发光。
柯钟南微微一愣，气得直跺脚。
“你等着，我现在就下去干你！”
“哦～”
柯钟南还想说话，结果声音全被上课铃给掩盖了。
江阳二中初三生待的这栋楼，是学校的中心，离操场，主席台，校门口都很近，走到一楼后，再□□育看台台阶，就是大操场。
操场上，初三四班的体育老师正在指挥学生列队做准备运动。
热身跑步前，徐渡和柯钟南两人打赌自己肯定跑得比对方快，所以刚开跑的时候，这两人像安了加速器一样，疯狂地往前冲，身后班级的大部队因为他们这一举动，很快就被冲散。
张野槐怒气冲冲的对着他们喊：“又干嘛呢？好好跑！”
张野槐的嗓门很大，整个操场都是他的声音。
眼看那两人没有停速的想法，张野槐大喊道：“剩下的人，随便谁，只要有一个人能追上他们俩的，今天不浪费时间，做完准备运动就给你们所有人自由活动！”
这话一出，柯钟南和徐渡身后的那群男生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都逐渐提起速来，还有一些跟不上的女生，一边扶着腰，一边骂街。
“有病吧？”
“这群煞笔疯了！”
“有没有考虑我们跑不快的女生啊！！队形都乱了！！！”
…………
柯钟南和徐渡两人距离很近，不过一臂，柯钟南转头看向徐渡，露出一个欠了吧唧的微笑。
操场一圈四百米，一分钟左右，柯钟南已经在跑第二圈了，有一些跑得慢的人，看见自己被套了圈，便停下慢慢走路，调整呼吸的时候也不忘再骂他俩一顿。
“柯钟南我鄙视你！”
“徐狗你今晚吃饭拿到的筷子必发霉！”
“这个班里的坏人还是太少。”
柯钟南没有说话，只是笑笑，然后，举起右手，给他们竖了一个大拇指。
距离终点不到两百米，徐渡一直没理会这些干扰，只为了在最后一百米冲刺。
徐渡深呼一口气，全力往前冲刺，手臂摆动的幅度非常漂亮，呼吸也一直很平稳，神情坚定的望向前方，这架势直接把柯钟南吓一跳，他在后面追着，嘴上也没停下。
“哎呦哎呦，我错了还不行吗，徐渡你冲那么快干嘛！？”
话毕，徐渡冲过了终点线。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跑步特别爽，如果有计时器，说不定这次的成绩会比体育中考的时候还高一些。
徐渡体育中考的时候他特别紧张，一千米发挥失常，比平常慢了十秒多一些，幸好其他项目发挥的还行，跟一千米的成绩加一起，刚好满分。
柯钟南扶上徐渡的肩膀时，两人都在大口喘气。
“疯了啊，跑这么快。”
“爽！”
徐渡慢慢走到草坪中央，蹲下，没有一丝，就这么坐在了地上。
徐渡咧开了嘴，双手撑在草坪上，依旧没有回复柯钟南的话，他蓄力，大声的又喊了一声。
“爽！”
“完了，给人跑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