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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谢无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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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看来您与它有缘。”老头忽然叫住她,捏着铜钱在云灼眼前摇悠。
“不如,您买一个?这可是好东西,用对地方,则能随心而利,所愿应果。”
云灼:“哦?多少钱?”
老头贼兮兮地凑过来,伸出五根手指。“只要五十块中品晶石。”
云灼插着腰:“就这么一小个铜钱,要这么多?不买不买!”她转身就走。
一块中品晶石等于一千块下品晶石。
而她云灼,一百块下品晶石是她全部的家当。
“哎!哎哎!姑娘留步,二十块中品晶石如何?”
云灼依旧拒绝,她现在对买东西失了兴趣,一心只想填饱肚子。
老头看着对方要拒绝到底的架势,晶石跟性命谁更重要他还是分得清的。狠了狠心。“姑娘,送您了。您就收下吧!”
云灼更不想要了,卖那么贵的东西突然送人,定有问题。
老头担心云灼继续推搡,趁她没注意直直把铜钱塞她手里,人连带着摊位一溜烟消失在原地。
留下云灼与铜钱面面相觑。
而躲在暗处的老人露出会心一笑。两千年了,终于物归原主。
…
真是个怪人。
后来她想着法子转卖出去,一直未能实现。
老头并未告诉云灼铜钱的具体用法,她就玩游戏似的弄个小仪式,不过确实成功过几回。
铜钱连转了几圈,最终立住,指向东方。
一如昨日馄饨摊前的情景。
云灼若有所思:看来她必须去东方瞧瞧了。
喊小二要来一盆热水,云灼简单清理了自身,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多了。
栖梧城不小,到处都是高大的梧桐树,正值隆冬,却也绿意不减,枝丫掩映下的便是古色古香的城区。
云灼一路向东,步入城郊,人烟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稀少。
“东方究竟有什么呢?难不成是灵晶矿?”
她一边把玩着铜钱,一边弯腰穿过树干间隙。
耳边传来湍湍水声,伴随着几声子规鸣。云灼抬头间,未留意脚下,踩到一块凸起的大石。
整个人突然像下饺子一样滑下去,她猛地抓住一旁延伸而出的树枝,堪堪停住。
上去时半只脚浸了水,倍感寒凉,云灼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回头看,前路被一条大河直直截住,河流汹涌,遇大石时激起层层浪花,犹如张牙舞爪的猛兽在挑衅过路人。
云灼不会水,想要从这里游过去是不可能的。
忽然,一阵稀碎声骤起,似有什么东西在丛中窜。
“谁!”
云灼大喝一声,捡起地上的石子握在手心。
四周再次回归寂静,她看一眼河流,这么干站在这里不是办法。
算了,先顺着河流走,去上游探探路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越往前,就越感觉冷,像是即将靠近某个冰寒之源。
云灼已经开始缩着身子走路了。
布衣做工粗糙,料子薄就算了还漏风。也许是脑子被冷空气冻住,她都没觉察到此处河面平静而不再以激流的形式。
云灼已经冻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鞋底似乎踏上什么硬中带软的东西,云灼低头一看,惊讶出声。
“雪!?这里有雪?”
栖梧城地处神界南方,气候宜人,她在茶馆听曲的时候,听当地人聊过,栖梧城是终年不下雪的。
云灼突然顿住脚步,杏眼骤大。
目之所及,一切皆被冰雪覆盖,了却陈迹,云灼心中徒然滋生不妙的预感。
一座巨大的冰山拔地而起,周边浮冰断断续续。
寒风呼啸,化为无形的刀片,刀锋锐利,割得脸生疼。
“嗷呜!”
尖锐的狼鸣打破沉寂,一声下子惊醒了云灼冻结麻痹的神经。
六只狼灵兽冲出来,眼珠子泛着光芒,贪婪地盯着云灼,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仿佛云灼身上藏了什么东西,而那东西让它们为之疯狂与着迷。
“你们…从河边开始就一直在跟着我?”虽然重点不是这个,但是云灼身上自带一种死到临头的松驰感。
故而…
跑啊!
死腿再快点啊!
神使鬼差地,云灼不管不顾往冰山那边冲刺。
身后很快传来狼追赶的脚步声。
胸闷气短,喉间上涌几分腥甜,想吐出来又泛恶心给咽回去。
她快坚持不住了…
迎面而来一道高挺的玄色身影,云灼眼睛一亮,仿佛遇到了救星。
她拼命往那人身边冲,企图躲那人身后。
即将触碰到玄色衣角,忽然有股劲力把她往回推。
云灼在心里哀号:今日风怎么如此之大?
她不信邪,头铁一般,与之对抗,拼了命伸手,终于摸到对方的衣角。
云灼大喜,连带着嘴角上扬好几个弧度。
“这位兄台…”
她话还未说完,那股劲力刹那间增大,像是存心在与她作对。
云灼咬紧后槽牙,悖足了力气,因为周边没有任何支撑物,风又大,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她只能不受控制地抓紧对方的衣角。
“撕啦!”
那股劲力截然而止,仿佛不曾出现过。
一大块玄色布块在云灼眼前掠过,在半空中翩跹而飞。
对方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住。
云灼重心不稳,跌坐在雪面上。
抬头观望,直直对上一双浅金色的眸子,瞳色澄净,纤尘不染。
男人白发纷纷,映入眼中的纯白,比孤枝上悬的积雪厚重,比冰原漫漫的覆雪轻盈。
鼻梁高挺,浅唇如刃,一身玄衣在极寒无垢的世界里格外醒目。
云灼瞬间不动了,怔在原地,身后的狼嚎声仿若未闻。
心口涌过一层异样,停留须臾。
谢无恕。
云灼在心里反复嚼着这个名字,熟悉,陌生。
青龙族当年的少主。她的...死对头。
造孽,真的。
谢无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灼连忙摸一把自己的小脸,他…应该认不出她吧。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谢无恕审视着面前这个少女,男人嗓音低沉,像浸过冰的筝弦,驱逐之意明晰。
云灼努努嘴,挤出几滴泪:“这位仙君…救命。”
“现下已无大碍,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谢无恕淡淡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他头也不回地绕过云灼,继续走。
云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