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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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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六日后。
暮色浓了些，破旧小院中染上些昏黄意。
院外已换了副模样。
枇杷树下的青年第二次到来。
他换了衣裳，头发没有同前次那样后梳，没有打理的随意散漫。
手上一卷书，用来解闷的，树杈之间莺雀依偎。
小木窗台上，云樱双手杵着脸颊，眼神放空散漫望着。
“小姐，宋少爷来了。”
房门虚掩，明知道没有锁可以肆意闯入，屋外人却还是象征性轻巧了下门。
又是宋家少爷，云樱为此感到十分头大。
黄鹂鸟扑闪羽翅，稀稀落落飘散满地枯叶。
身上浅紫群旗，还是开叉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发鬓被要求梳卷，垂在颈侧。
妈子掐下一株杜鹃花递予云樱：“小姐，老爷嘱咐配上。”
云樱接下，簪在发鬓后。
更添几分艳气，看来这次到来的客人并非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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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中庭不同往日。
硕大的木格外房大开，日光透过上头的松鹤镂空刺入内室。
左右各端坐衣着打扮名贵典雅的富人们。
连往日瞧她最不顺眼的大太太都出面了，穿得人模狗样。
对面三人，尾端坐着衣冠楚楚的宋家长子——宋福折。
他的身边是宋夫人和老爷。
二位老爷嘴边搭着烟卷，满室烟尘，熏得官家小姐连连皱眉却又不敢吱声。
而自己，就是这场晚宴的最后礼灯。
云樱面色平静，头顶的粉红杜鹃花像是在逼迫她微笑。
听了大太太的介绍，礼貌归坐，无视宋家人满意的神色，云眸光淡淡。
大太太侧眉不露声色用折扇从裙底戳了下云樱的后腰。
——识相点，别摆个死脸惹人不快。
云樱笑了下，大太太这才收回扇骨。
两方人说说笑笑相谈甚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这场聚会的主角。
坐在主位的云家土皇帝发话了：“那唤小折儿同小萤儿出去逛逛，解解乏闷可好？”
这番说辞意下接下来的话语云樱已经失去知情权。
云樱不在乎他们的谈话，想也知道是些披着家客的恶心事。
倒是宋少爷，他看起来情绪挺好。
从看见云樱的那一刻，他的情绪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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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秋草深。
宋福折被养得很好的模样。
个子堪堪高于云樱，肚子却大大凸出来，一层厚重的脂肪。
头发抹的油亮，没戴眼镜眼球却有些微微凸出，还有点龅牙。
是张不太美妙的脸庞。
杜鹃花开得很艳，云樱后脑的花瓣因为脱离泥土许久已经有些蔫了。
有些热，身旁的人像个木桩子似的不吭气，云樱只得先行拉开话题：
“听闻宋少念过几年书？”
宋福折笑了，露出两颗因为抽烟被熏得黢黄的门牙，痴痴瞧着云樱：“我和二弟一同在外头念过几年书。”
念过书？真好。
云樱抿唇轻笑，有些羡慕。
宋福折没有离她太近，两人体面又礼貌的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宋福折见她兴致不高，随口扯了个浑色玩笑想要拉起氛围，云樱听明白了，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不过这尴尬只留存在云樱的想法里，在宋大少爷那可是一点没留痕迹。
不知是想到什么开心事，宋福折扯唇：
“云小姐，你唤我阿折吧。”
这可太没了分寸，传到大太太耳朵里头可是要挨掌嘴的。
云樱不好直接拒绝，只得安静笑笑，不说话。
黄鹂鸟在枝头停留，发出悲鸣。
两人慢慢渡步路程也快走到尽头。
路边有个白发老妈子在卖茉莉花，宋福折卖下一串揣进衣兜。
云樱全当没看到。
…
待两人再次回到庭阁，两方人许是敲定了事情，两个贵妇人你我牵手笑着。
只在原先宋福折的位子边多出一人，他的身旁围了些云家几房的心肝宝贝儿。
——一群少爷小姐竟是不知分寸围着客人问东问西，真是没有礼数。
平日嚣张跋扈的林大夫人却是笑得宠溺。
云樱在大太太的眼神示意下于宋福折身旁坐下，视线掠过放在被团团包围的人。
然后聚焦，视线定格于他。
“他…”云樱忍不住脱口喃喃。
“嗯？”
身旁的宋福折以为她有话要说，微微侧耳倾听。
但他礼貌的低头却恰好遮住了云樱的视线。
也阻挡了那人回视的目光。
是他，是那个在枇杷树下看书的青年。
可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樱并不认识对方，她甚至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对方是哪家的人。
宋福折疑惑的瞧着云樱有些出神的目光，顺着她的眸子扭头看过去。
随后他的眸子也染上喜色：
“阿倾！”
云樱听见有人这么唤了声，随后那个青年人就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礼貌温柔，隽秀清俊，真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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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倾听见大哥的唤声，同身边云家众子谈笑道别，迈出长腿走出来。
今日家中说是替大哥接姻，他不太想到这种地方。
去见官家小姐的功夫还不如去长湖骑马射箭。
但被母亲拒绝了，他只得跟着来。
千番求恳后，云夫人同意他不进去，可以在门外溜达，但晚宴必须露面。
宋倾同意了。
然后在几栋洋楼下瞎转悠，寻见之前偶然发现的小院。
破旧的废院里没人，守卫都不见一个。
宋倾攥着方才司机长车上留的书卷，走进去在之前待过的枇杷树下靠着看书消磨时光。
他不曾知晓，在破院侧边的二层洋楼里，有个女子曾悄悄看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