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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纸片人与心动瞬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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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夫人是何等人物？
年轻时便以慧眼和手腕著称，如今虽退居幕后，那份洞察人心、运筹帷幄的本事却愈发老辣。
孙子那点细微的变化，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却早已被她尽收眼底。
那千年冰山偶尔流露出的、对某个小姑娘的纵容和不同，在她看来，简直是铁树开花的前兆。
于是，老夫人开始了她的“神操作”。
名义上，是顾清越好学，有灵气，她乐意多教导。实际上，各种“顺理成章”的由头被创造出来。
“清越丫头，这本《香乘》古籍你拿回去看，有些地方晦涩，让砚修帮你看看，他书房里有不少相关注解。”
“砚修，你下午不是要去拍卖行吗？清越对古董香料感兴趣，你顺路带她去见识见识。”
“我这几天精神不济，调香时总拿不准分量，清越，你来帮奶奶打打下手，砚修，你也别闲着，帮着记录一下数据。”
“今天厨房做了些新式点心，味道不错，清越，带些回去给你母亲姐姐尝尝，砚修，你送清越回去，顺便也给你林阿姨带一份。”
理由冠冕堂皇，安排得天衣无缝。
顾清越起初并未察觉，只当是老夫人热情，秦砚修顺路。
但次数一多，她再迟钝也品出味儿来了。
这位睿智的老奶奶，分明是在不动声色地给她和秦砚修制造接触的机会。
沈知意的灵魂在体内疯狂叫嚣：【警惕！这是套路！纸片人，莫动心！那是活在书里、背景板里的大佬，跟咱们不是一个次元的！清醒一点啊沈知意！】
她不断给自己洗脑，提醒自己保持距离，时刻谨记“穿书求生法则”——远离核心人物，避免卷入剧情漩涡。
然而，理智的堤坝，总在不经意间，被某些细微的瞬间悄然侵蚀。
那是一次在秦家书房。
老夫人让她来取一本香料图谱，秦砚修也在。
她够不着书架顶层，正踮着脚努力，一只修长的手便从她头顶越过，轻松取下了那本厚重的古籍。
他靠得很近，清冷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墨香瞬间将她笼罩，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西装布料轻微的摩擦声。
他递过书，目光平静无波：“下次可以让佣人帮忙。”
那一刻，她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为暧昧，而是因为他那种自然而然的、不带任何轻视的帮助。
他没有把她当成需要呵护的菟丝花，也没有故作疏离，只是顺手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还有一次，她提到自己对某个新兴科技很感兴趣，但了解不深。
过了几天，秦砚修让另一位特助程京元送来了一整套精装的专业书籍和几份内部行业分析报告，都是深入浅出、极具价值的资料。
他没有多说什么，仿佛只是随手为之。
但这份细心和尊重，让她无法不动容。
他记住了她随口一提的话，并给予了最实质性的回应。
最让她破防的，是调香时的一个下午。
她不小心打翻了一个装着昂贵香料的瓷瓶，香料洒了一地。
她顿时慌了神，又心疼又无措。
秦砚修闻声从隔壁书房过来，没有一句责备，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蹲下身，和她一起，小心翼翼地将还能用的香料一点点拾起。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动作耐心而专注，没有丝毫不耐。
那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冷硬疏离的秦家家主，只是一个……会蹲下身，陪她一起收拾残局的普通男人。
这些瞬间，像一颗颗细小的水滴，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她心湖，漾开一圈圈无法忽视的涟漪。
她发现自己开始期待去秦家，不仅仅是为了学习调香，也是为了……可能会遇到他。
她会下意识地留意他喜欢喝的茶，注意到他看书时习惯微蹙的眉头，甚至能从他比平时更冷三分的语气里，判断出他今天可能心情不佳。
“纸片人，莫动心！”她每晚睡前都要默念三遍，像个虔诚的教徒。
可当她将他珍稀的香料打翻，他第一时间不是查看香料而是确认她有没有被碎瓷片划伤时；
当她在钢琴练习后随口哼了一段旋律，几天后他竟找到原谱放在她常坐的位置时；
当她因为叶家婚约的事情微微蹙眉，他看似无意地提点一句，却总能切中要害时……
那句“莫动心”的咒语，效力似乎在逐渐减弱。
沈知意感到一阵恐慌。她清楚地知道，秦砚修这样的人，危险系数有多高。与他产生纠葛，意味着无尽的麻烦和不可控的未来。她只想安安稳稳当个富婆，享受生活，不想卷入什么豪门情深、虐恋情深的戏码。
可是，心……好像不那么听使唤了。
它会在看到他时偷偷加速，会在得到他帮助时泛起暖意，会在察觉到他细微的关照时，不受控制地变得柔软。
坐在回程的车上，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脑海中却反复回放着今天他蹲下身帮她拾取香料时的侧影。那份沉默的尊重和包容，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具杀伤力。
她哀嚎一声，把发烫的脸埋进掌心。
完了，沈知意，你好像……真的要对这个“纸片人”动心了。
理智与情感在她体内激烈交战，而秦老夫人，则稳坐钓鱼台，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深藏功与名。她知道，有些种子，一旦种下，只需要适当的阳光和雨露，自然会破土而出。而她，很乐意充当那个园丁。
只是，这株名为“心动”的幼苗，最终会长成怎样的参天大树，或是中途夭折？连她，也无法完全预料。但这场由她亲手推动的、看似波澜不惊的“接触”，早已在当事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