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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打死不离婚的女人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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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以为事情已经够糟糕的时候，还有更糟糕的来临。
刘雪华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婆家人没来，娘家人没来，倒是村委会和妇联组织了一次探望。冷漠虽然伤人心，但还勉强过得去。
住院第三天，老刘来了。东耳推开门才发现，老刘正在发疯，按着挣扎的刘雪华，伸手去扯输液管，再看看旁边削水果的刀，东耳立刻厉声尖叫起来：“啊！杀人啦，救命啊，救命啊，保安，保安。啊！”
女声本就尖利，东耳喊完马上退得远远的，上次摔伤的淤青还没消完呢。保安和健壮的男医生很快就涌了过来，现在医患矛盾严重，一听杀人二字，还真以为出事了。
老刘正在和刘雪华纠缠，突然涌进来一堆人把他按住。看他还挣扎，保安喝道：“老实点儿，不许动！”
“老子犯什么法了，老子是来看媳妇的！”
“天啦，天啦！”东耳跑进来扑到病床上，打断老刘的辩解，泪眼婆娑道：“医生，怎么办？输液管里全是血。”
男医生赶紧过来拔针。
东耳手足无措的看着刘雪华，想安慰她又不敢碰她，哭着问道：“你怎么样，哪里疼？他打你哪里了？”
“医生，我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男人扑在她身上打人，旁边还放着刀，吓死个人，他那样，我怕他红了眼……”东耳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极力形容老刘的凶狠。
“别怕，别怕，没事儿了。”
一会儿的功夫，医生护士围了一圈，年长的护士出列拍着东耳的肩膀道：“小姑娘不经吓，别怕啊，有保安呢，咱们医院的医生可都是壮汉。”
“是啊，先去办公室歇一歇吧，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抓走。”
“不了，我去了她怎么办，万一再有人来……”东耳看着病床上的刘雪华欲言又止。
年长的护士看了一眼这个病房的主管护士，主管护士有眼色的出来道：“压着的男人据说是病人的丈夫，我们才说了病房。都怪我们大意，本来就是家暴才进的医院。护士长放心，下次不验明身份，我们不会放人。就是来探望，也会有护士跟着的。”
“谢谢护士长，我缓过来了，不怕了。”东耳哽咽道。
“成，那有事儿叫我们，警报声已经响了，警车快到了，先把人带出去吧。”护士长很有条理的安排着事务，医生、护士、保安鱼贯而出，门口看热闹的病人也快慢慢开了。
“谢谢护士姐姐，谢谢医生，谢谢保安大哥……”东耳在身后连声感谢。
等人走完，东耳默默收拾好病房里被砸落的东西，脸上再也见不到害怕的神情，眼泪也收了。
刘雪华按着右手上止血的棉花团，手指都崩白了，傻愣愣的看着窗外，沉默不语。
“你还不想离婚吗？”东耳问道。
事实摆在眼前，就算在医院里，老刘也追来打骂，更遑论平常。自欺欺人的鬼话不必再说，这婚一定是要离的。
刘雪华沉默半响，才道：“东老师，你说我能在城里找到工作吗？”
东耳一听有门，压抑住兴奋道：“前两天妇联的来看过，你也听他们说了。如果你离婚，妇联可以提供简易的出租房，就在政府旁边，治安也好。巴掌大个县城，县里的情况你也清楚，不会有人骗你的。找工作的事情我还要回去问一问，建议你找一个正规企业、或者政府工勤之类的，这样的地方会给你买五险，更有保障。只要你证明了自己有经济能力，小雨的抚养权很有可能判到你这边，老刘也必须给抚养费，生活不会有问题的。”
“如果你还怕，可以先试一试。看你们这样协议离婚是离不成了，肯定走诉讼。诉讼也有流程，开庭前还要调节两回，时间拖得久，你先试试。如果觉得活不出来，再反悔也不迟。经了政府、法院，老刘也该有所警醒，不敢再肆无忌惮的打人。”
“谢谢东老师。”刘雪华点头，默默盘算自己的心思。
东耳轻抚她的右手，让她放松，然后拿掉她几乎按到肉里去的棉花团。
老刘是否有所警醒还真不好说，楼下齐骥和赵书杰跳下警车，向医生和保安了解情况。说清楚了，给老刘带上手铐，往车上一拉，砰得一声关上车门。
赵书杰笑道：“真厉害啊，才出来，又要进去了，真是死性不改。”老刘是个没脸没皮的，72小时拘留之后，警察也只能放出来。这刚下了他们警车没多久，又上来了。
“老油痞子。”齐骥嗤笑。
旁边看热闹的医生忽视七嘴八舌的议论道：“现在这世道啊，良心都让狗吃了，把媳妇儿打进医院，还有脸跑医院来闹。”
“你是不知道，人在医院住了这么久，婆家、娘家连个鬼影儿都没有，在病房照顾的那个小姑娘还是公益组织的。”
“什么公益组织，亲闺女都没这么上心的。”
“春风，春风公益。”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小区开免费培训班的那个吧。咱们小区也有这个机构，每周组织老人小孩儿免费学画画啊、剪纸啊，去年还有个外国人来过呢，教他们英语，全都是免费的，不收钱！”
“还是你们小区好运气，我们那儿怎么没有……”
听得护士们议论，齐骥想起春风公益的工作人员，不就是上次在刘雪华家险些被打的那个女孩儿吗？一想就想起她摔得满眼泪花的模样，齐骥听护士们对她评价如此之高，忍不住想去看看。
“阿杰，你先上车，我上去看看。”
齐骥上楼，刚好听到东耳有理有据劝刘雪华离婚，从玻璃门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再结合刚刚护士保安说的情况。轻笑一声，吃一堑长一智，这回没让自己受伤，还算有长进。
跟进了这么久，刘雪华的案子总算有了突破性进展。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李雪华找到一份可以安身立命的工作。即便不能，也要有能过渡的工作和房子，不然这婚离不成。
这就不在东耳的能力范围内了，她自己就是外地人的，在当地找工作十分困难。无奈之下，东耳求助与督导徐涛。
徐涛沉吟了一下，道：“我想想，明天给你答复。”
徐涛也一直关注着这个案子，刘雪华一家在十里八乡都是出名的，当地人几乎都知道，如果能顺利解决，对机构的声誉有巨大影响，美誉度必然提升。
临出院前，东耳郑重其事的对刘雪华道：“我了解了咱们县的大致情况，政府设置的公益性岗位是最适合你的。在社区或者村委会登记之后，由人事局选派到各单位任职。人事局会出基本工资，也就是最低工资，一个月一千三百八十块，咱们小地方，基本工资只有这么多。然后用人单位，也就是你工作的地方会给你买保险，包括养老、医疗、失业、工伤和生育保险。在我们县上，最了解你情况的是妇联，她们今年也有申请公益岗位，如果你到那儿去，会轻松很多。去图书馆也是一个好的选择，小雨经常去图书馆，很熟悉，如果你在那里工作也可以多陪陪他。”
“每天工作多久，是用人单位的事情。这种工作大多数只上半天班，足够保障基本生活。你可再打一份工，县城里有很多招工的，烧烤城、□□这些都是从下午晚上才开始上班的，第二份工可以再补贴你一些。县上正在推行电商和互联网+，咱们县有很多特产，等你熟悉了，还能开个淘宝店，还能领补贴。向我们机构和外面的基金会有联系，对离异家庭、生活困难的妇女儿童也有补助，我会积极为你争取，但不能保证一定争取的到。”
“住的地方也找好了，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原本是妇联提供给新员工的，现在借给你，够你们母子住了。名义上可以住三年，但只要不出大格，他们不会收回的。退一万步说，就是要收回，也会提前三五月通知你，足够找到新住处。”
东耳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刘雪华只愣愣道：“我成吗？我初中都是混完的，怎么能去政府单位工作，不成的，不成的。”
“政府单位也没有那么高大上，有编制的正式人员肯定有学历要求。公益性岗位没有，你应该试试。”
“嗯，试试，出院就去。”刘雪华低声道。
“但你要明白，进社会和村里、家里是不一样的……你比我年长，人情世故比我精通，你懂的。”东耳提醒道。
“我懂，以前是挨打换饭吃，现在是卖力气换饭吃，以前没得选，现在我宁愿自己卖力气。”
“还有，老刘的事儿，他已经是三进宫了，你现在去公安局报案，申请人身保护很容易，如果他再闹，不仅离婚容易，还有可能进监狱，你看……”
“我再想想。”夫妻十多年，就算不能和平分手，也不愿他进监狱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