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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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枫看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意外，清俊的面孔上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迷惑，同时又伴随着一种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笑，还夹杂着些许莫名地感慨。他仿佛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局促，四下里看了看，目光才重新落到纪枫的脸上。
纪枫恍惚间似乎明白了几分他的想法，又好像什么都没看懂。她只注意到，他的眼睛很亮，很澄澈，眼角微微下垂，给人一种单纯和无辜的感觉。
他也不说话，就盯着纪枫细细打量。纪枫绷着脸，也就这么任凭他看着，心里却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是人，来历不清，目的不明但多半没有什么好意，自己居然还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而且……
纪枫悄悄咬了咬舌尖，强行把溢到喉咙里的笑意给憋了回去。她怎么就这么想笑呢？对，一定是因为他的神秘和他现在流露出来傻气反差太大的缘故，一定是！而且，不论他最终是什么目的，眼下是帮了她没错的。
两人像是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氛围中，这么看了好一会儿，青年终于开口：“你……”
“等等，”纪枫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七点三十八分：“我们出去说，这里有人要来了。”
饶是青年觉得纪枫带给他的惊喜已经够多了，还是没忍住讶然挑了挑眉。他往纪枫身后看了看，幽长的巷子里并没有什么动静。他并不认为纪枫的话里有假，但还是略带些犹疑。
“好。”青年点了点头，侧身给纪枫让开路，示意纪枫先走。
纪枫低着头，大步带着小蹦跶，跨过地躺得乱七八糟上的伤员，就听见身后压低了声音的闷笑。纪枫内心毫无波动：个儿矮腿短怪我喽？
还没完全走出巷子，青年敏锐地捕捉到身后远远有人说笑，他猛地回头看了一眼，再看向纪枫的时候，眼神就更加纠结复杂。
出了巷子，往边上走了一段路，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转身看着巷子的出口。不大一会儿，七八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面走一面说着什么，还挥舞着手脚比划着，应该是看到巷子里的场景，有点儿受刺激。
他们争执了几句，其中一个人拿出手机，大概是打了急救电话。青年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深，他还和那人说过话，正是那天晚上他送纪枫回家时，纪枫居住的小区门口的那一个保安。
“他们是我那个小区，还有旁边另外一个小区的保安，一家公司的，固定七点半换班，他们的宿舍就在巷子对面，连收拾东西带闲聊磨蹭什么的，他们一般会在七点四十左右经过这里。”这话，是说给青年听的，也是解释给废废的。
纪枫勾起了唇角，笑得很轻松。这就是她为什么要在奶茶店消磨时间的主要原因了，不是单单只为了观察那两个跟着她的人，而是在计算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
这算是她的一个后手，事情的发展如她所料，她刚好可以赶在他们经过前把问题解决；如果她估计错了，应付不来，那拖延时间到这些人进入巷子时求助也来得及。
青年斜睨着纪枫，蓦地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不害怕我了？上一次，你看着我，魂儿都快飞了。”
一句话像是万里晴空忽然响了一声霹雳，纪枫陡然一惊，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嗯？”
纪枫瞪着他，他也凝视着纪枫。纪枫眨了眨眼睛，他也跟着眨了几下眼睛。一瞬间，某些东西成了心照不宣。纪枫稍微有点不自在地抖了抖肩膀：“本来我也以为我会很害怕的。也许，是我知道你一定会再次出现，所以……”
“再说，”纪枫歪了歪头，“不是还有句话叫，一回生，两回熟嘛。”
“说的有道理。”青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两人忽然间同时爆发出了笑声，一个笑得直不起腰，一个笑得眼角溢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好一会儿，纪枫率先平复下来，问道：“我是谁，你肯定知道。你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青年沉吟片刻：“你可以叫我九号。”
纪枫原本也没指望能问出什么，只是没有办法避免地想到，九号不是名字是编号这是明摆着的，通常情况下，被编号就意味着为人所控，他是吗？是的话，他就这么暴露给自己，又是有什么用意。
纪枫心里的千回百转，并不妨碍她照常交流，她蹙了蹙眉，征求同意：“阿九，可以吗？”
九号默认了这个称呼，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而是好奇地问道：“你拿什么东西把他肋骨给弄断的？”
纪枫当然知道，青年口中的那个他，是指被她活生生撞晕在墙上的那一个。她一面鼓了鼓腮，缓解着刚才因为笑得太剧烈而酸痛的面部肌肉，一边抖了抖校服宽大的袖子，里面的东西落在了手里。她伸出左臂摊开掌心，赫然是扎成一小捆的竹木筷子！
“亏你想得出来。”青年愣怔一下，失笑摇头。他刚才上手摸了那人的伤，只判断出纪枫用的是圆柱状的钝器，靠一瞬间力量的爆发生生把那人的肋骨给顶断的，就是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东西既能做到这一点，又可以随身带着不会被人特别注意。
“刚从食堂吃了饭出来，随便拿着玩儿的。”纪枫抿着唇笑得很无辜的样子，“刚刚一顺手，就……”
“随便，顺手，”九号对纪枫的用词感到好笑，接着追问，“那，你从学校出来，为什么会带着消毒水？”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纪枫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九号似乎早就料到纪枫会问到，此时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担心你手上的伤，特意给你送药。”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药膏。纪枫瞟了一眼，这药膏的包装，不就是她从受伤到现在一直在用的那种最普通的伤药膏嘛。
“哦，那，我买消毒水，是要回去刷马桶的。”纪枫点点头，一本正经道。
四目相对，纪枫和九号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我要真信了你的邪才怪呢！
救护车的警报由远及近，那声音就像是在大呼小叫着“晚了晚了”似的，很有黑色幽默的感觉。作为事件主要责任人，纪枫觉得自己还是走远一点比较好。她向九号示意了一下，并肩往她家小区走去。
在小区门口的果饮店前，纪枫脱掉自己沾了血的上衣，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没等服务员过来，她到前台点了两杯果汁端了过来，却全放在自己的面前。
不知为什么，纪枫就看出九号想问什么，没等他开口，就抢先解释，同时还不忘夸赞自己一句：“我怕人家过来，被你给吓着了！不是谁，都想我一样见多识广胆子还大的。”说着，她朝着窗上的玻璃指了指。玻璃上的倒影里，九号的位置是空着的。
“这就是你要了两杯饮料都自己喝的原因？”九号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
“不然呢？你能喝吗？”纪枫特别理直气壮，“两个人进来，只点一杯，不是很奇怪吗？”
九号哑然。纪枫说的对吗？都对，可他怎么就是觉得这么不得劲儿呢？明明已经不用呼吸了，他居然还能感受到憋气是什么滋味儿。
比言辞，他大概是胜不过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九号把那支药膏拿出来，又掏出密封的纱布和瓶装的酒精棉：“手给我。”
纪枫咬着吸管，腮帮子鼓鼓的，把右手掌心朝上搁在桌上。绷带上同样站着星星点点的血沫子，这会儿已经快干透了，变成了接近黑色的暗红。九号拧开酒精棉的瓶子，伸手去揭开纱布。
“嘶！”纪枫咽下嘴里的果汁，吃痛地抽了口冷气。她看着九号给她消毒，忽然间想起之前听过的一句话，“我前两天去医院，医生说，我的伤有点儿奇怪，本来不应该这么严重，应该很快好转的。”
“你说的没错，”九号把用过的酒精棉拿纸巾包好，拿起药膏，“所以，我这不是惦记着给你上药吗？”他默认了，自己对纪枫的伤做了手脚。
饶是事先纪枫的心里就多少有了些猜测，这一刻也描述不出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态。就觉得胸口像是梗着什么一样。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呢？”纪枫这么想着，就这么问了，虽然她知道，得到的答案一定不会让自己开心。
九号漫不经心地笑：“你那么聪明，自己猜猜看啊。”
纪枫特别想抽他一巴掌，但却瞬间就把这想法抛掉了。明明是同一种药膏，可这么一涂在手上，竟然如火烧得一样剧痛！纪枫绝不是吃不了苦头的人，可她额上立马就渗出另外冷汗。她条件反射般地想要抽手，九号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忍忍，很快就好。”
也就是不到十秒钟，疼痛就全然褪去，不留分毫，取而代之的，清凉和酥麻的感觉。一丝不苟地把纪枫的手重新包扎好，九号才站起身来：“明天早上就可以好了，我要走了，回头再见。”也不等纪枫回答，就直接向门外走去。
纪枫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只是把脸贴在窗上看着他的背影。她只是眨了眨眼，他就彻底消失无迹。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