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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血月篇：红月将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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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梦曦默许青仙跟在自己身后，一边琢磨白仙是如何消失的。
对于他而言，现在是进攻水中血月剑的最好时机也是最后时机，几天后就是新月日，到时候就惨了。
“你打算今天下水？”烛寻跟了上来，丝毫不介意言梦曦是不是理自己：“我该帮那个克杂师的伢子，但现在我后悔了。”
“自己承认？倒是少有。”言梦曦停下来看向烛寻：“十年的谋划，你放弃，还真不可信。”
“我要你对王爷保密。”烛寻低下头，地上的枯草被压弯又被风吹直：“我唤醒剑灵，还有。”
“自己的谋士有什么本事，他最清楚，不然怎么会不顾危险的来这里。”言梦曦忍不住揉揉自己的脖子，松快道：“真不知你是如何做这么个聪明人的，这一切不合理的地方当你涉入就最合理了，还需要我帮你？”
“剑外有灵很少见，那是当初制造这把剑的人。”烛寻先一步走在前面：“它身边除了朱玉，还有一个花鸟客栈的人，男的，已经走了。”
“哦？”这倒是言梦曦意料之外的，烛寻则毫不吃惊。
“还有你想不到的东西？”烛寻反问：“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春霖只不过是个传信的。 ”言梦曦想到前几天见面的寒临，若是他就不奇怪了：“还真是新老朋友聚在一起，真热闹。”
“我与你一起去阻止他们。”仿佛料想到言梦曦会阻止，烛寻赶快补充：“水下秘境，只有我知道打开的办法。”
“怎知你不是去借机打开秘境？”碧落忽的开口反倒是吓得言梦曦一个激灵。
“你这人说话怎么跟个鬼似的？”他嚷道，然而传闻中鬼的声音他也没听过。
“王爷在你们手里，我怎敢胡来。”烛寻叹气：“若不是我当年胡来，用秘术将剑灵安放在水里与秘境出口一起，他早该消失，哪会有今天的祸患？”
“早猜到那秘境口只有夜里显现是与剑相通借了月的力量。”言梦曦才不会说这是二两油和司九推算的结果：“没想到能与你同路。”
“花兄于我，想必是最后一程。”烛寻浅笑，仿佛那拥着仇怨搞出一摊子事的人不是他一般：“险些连累了王爷，还请花兄多多照顾。”
“可惜做不了朋友，同路也殊途。”不做承诺，烛寻也不勉强，言梦曦打着弯弯绕，带着两个灵潜进水中。
岸上是荒草遍野黑漆漆的夜连鸟兽都少得可怜，寒鸦老翅，有一下没一下的扑闪着，羽毛落在水上不等漂浮就下沉，似是水有了古怪。
言梦曦练的吐纳术没什么用，但杂师天生不怕潜水，在水里能吐泡也能说话，顽强的生命里救活了这个稀有的爱玩命的品种。
水下一片漆黑，言梦曦仔细辨别也找不到红色光影，只得跟着烛寻慢慢游，青仙穿的简单青衣，烛寻穿着朴素的布衣，三人的衣服数言梦曦的袍子碍事，灌了水鼓起来行动不便。
青仙在他身后，碍于遮挡视线，忍不住拔出剑削掉他半截宽袖。
卷着水波的两节碎布被水带起，不多时就消失不见。
摸不透青仙碧落的心情，言梦曦不敢像在梦里一样耀武扬威，只好忍着不发作。
半点红色的光都看不见，只听巨石移动的声音，咔噔。
“到了。”烛寻招呼道：“这石头是我的本体，见笑。”
“那两个人总不能生活在水里。”言梦曦追问：“他二人才是可怕。”
“朱玉我也不知道在哪。”烛寻
“且慢。”青仙微微摇头：“女君来过这里，所以我们能轻易通过，那你呢？”
“烛寻。”言梦曦知道青仙不会撒谎，自然戒备起来。
“我也是第一次自己从这里过。”烛寻不急不慢的开口：“别担心，不到时候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听一个叛徒白费口舌，不如让他们找我们聊聊。”说话的人是朱玉，虽说是第一次见面，言梦曦还是摆好了架势。
“现在结束，为时不晚。”言梦曦很是官腔：“睿王爷的命令也是。”
“他也不能替月族人做主，我与他隔着千年相认，不是为了今天任你们驱使。”朱玉出现在水中无论多么凶悍，言梦曦只知道她是活人的可能性很小。
“她离了水就会死。”话罢，青仙只打算动手。
“别胡来，水下的事还不明朗，但凡有希望也不要伤她。”言梦曦说着放弃众人自己下沉，好在运气还算可以，不偏不倚撞在盛放血月剑的特制木匣。
由于盛放血月剑的剑鞘易毁，特殊结构的盒子必不可少，言梦曦只在盒子上敲了几下就引出了盒中的古怪。
来者不含糊，举着血月剑就刺向言梦曦，青仙适时赶到也不含糊，伸手抵挡，两下就打过了无主的剑，所谓剑灵是住在木匣子上的一段制作者的记忆，他出现的第一件事不是手握血月剑冲过来，而是先一步退到安全的距离。
“事已至此，仇怨我想放下，当年领着一群怨念征讨失败之后我就觉得我不能赢。”那人摇摇头：“可我的使命至死方休，有幸存留，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再搏一搏。”
“朱玉的命，烛寻的魂，都给你了，你们的目的是开了幻境出口毁了长安吧。”言梦曦盘算着，一边不着痕迹的布阵一边开口：“好计策。”
“墨村没什么意思，但位置很好。”青仙不多话，她的意思是幻境加上血月的能力一般的手段根本无法干预。
“这世上的幻境也都是灵安排的，此间是女君的手笔。”青仙口中的女君就是乔箬。
“乔箬留下的好意，你们代墨家人如此领，可不太好。”他的话未结束，那人就已经持剑冲了过来，忽然打断对话不说，血月剑上蓄的力不是一般人能化解的，偏偏此时朱玉在一旁让水漩成旋涡，言梦曦动弹不得。
青仙错身跑到他面前舍身挡剑，剑没入身体，由于不是本体的原因青仙并未受伤。
血月剑穿过并留在青仙的身体里，青仙显然用了灵力，周身被白色的晶莹碎片包围。
“原来白仙去了这儿。”言梦曦看向青仙的剑，不由得感慨，这小崽子倒学会抢东西了。
抓着血月剑的手开始颤抖，那木匣忽然裂出大缝，竟是自毁了。
“真可惜，修炼的比二两油还棘手。”青仙在一旁感慨惹得烛寻看向她，是那张与曾经的追月相同的脸和记忆的感知。
一个离不开本体的已死灵怪就这样影响了整件事，连言梦曦都觉得可惜看向木匣。
“不战而胜，花兄好本事。”烛寻以为青仙的长相是言梦曦的安排，连连称赞：“如此胆识计谋，自愧不如。”
“他自己有愧，被利用也是可怜。”言梦曦看向青仙，看她手里握着血月剑，连衣服都没损伤猜测刚刚是幻境：“他是看到此生最难过的事了。”
至于是国破还是家亡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血月剑离开这里的话会暴虐百倍，这是月族人的本事。”朱玉笑道：“到时候我会趁乱打开幻境，将墨村完全暴露，你们试试看。”
“不止如此，血月会失控。”烛寻拉住青仙：“我们先走。”
“哥哥，五日后，瞧好吧。”朱玉浅浅一笑接过青仙手里的血月剑，似乎毫不留恋水上的世界，一头扎进深水中，不见了踪影。
“都安排好了。”说话的是一直躲在四周的追月姑娘，她看起来有些虚弱，青仙挣开烛寻游过去搀扶追月。
“狐女就是厉害，灵性的东西一点就会。”言梦曦客套了两句，不再说话。
几人照着原路返回，似乎没那么费力。
“花兄想必有了主意，我想随王爷今日离开。”烛寻浅浅一笑，在水中沫影相衬显得飘忽：“这趟水太深。”
“有些晚了。”言梦曦摇摇头：“能不能保全爵位我不敢说，但只要有我在，不会再死一个人。”
“墨村死人跟你没关系。”青仙插嘴，白了烛寻一眼：“公子再清高也是卑鄙的。”
“不得无礼。”言梦曦看向追月姑娘：“之后的事情不劳姑娘了。”
“等主人的消息。”追月低头施礼，慢慢化作一团气泡散开。
“小司还在等我。”言梦曦指指烛寻：“你俩，想法子让睿王爷离开。”
“多谢。”烛寻在背后施礼，言梦曦继续上浮，终于露出水面。
他当然做不到水不沾身，相反的是，全身湿漉漉的，青仙似乎早猜到没什么好事等着自己，也不反驳，只是疑惑怎么沟通。
“无双与这事无关。”烛寻追上前，忽然开口：“是朱玉借他的力。”
“我没说与他有关，那孩子人很好，除了有些娇气。”言梦曦评价道：“这孩子喜欢沏茶门的东西，就让他留下吧。”
“那朱玉怎么办？”青仙问道：“不知是什么邪术，先是害人性命又。”
“不用担心。”言梦曦无辜的看着自己破烂的衣服，倒像是经历了什么：“他玩的心机，都是我读私塾就用过的。”
“小司还是要离你远些，年纪小被误导了可不好。”青仙跟着松了口气：“也许朱玉是控偶师，只是没诊脉，不能确定。”
“控偶师以自身悬浮的场地为依自由变换位置，的确，控偶师在自己的地盘无所畏惧。”言梦曦判断道：“她刚刚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我看你们还是早点收了他。”烛寻叹口气：“真觉得过意不去。”
“你情我愿的事，烛寻兄要想开点。”言梦曦只觉得自己的袖子最无辜，迎着冬天凌冽的风灌了个满怀，好在岸上有他留下的斗篷，不然真得冻出病来。
青仙迎着风站立似神似仙，烛寻沉思着不再动看起来也颇有神采，一时间比起意韵反倒是落汤鸡言梦曦占了劣势。
“你二位商量着，我得先回去洗个热水澡。”话罢，不等二人回神，言梦曦脚底抹油跑得飞快。正好路上这个点是断不会有闲人的，就连兵将都退到各自的岗位不再巡街，以至于不会有人因为撞见一个衣衫褴褛又脚程飞快的人觉得新奇了。
墨府掌厨的大婶人很好，心思细腻，厨房的热水就没断过，值夜的人看到言梦曦之后殷勤的把水和换洗衣物送到一个空房间，听说墨村换了村长之后，勤劳的家仆更是兢兢业业，生怕自己也退了休。
关于墨山斜的事，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众人统一口径都说墨山斜去了长安复任官职，老爷子一生无儿无女妻子早逝，有墨西蕾照应着，倒也没亲人细究这事。果然人走茶凉，落魄几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