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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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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路，祁程笑了笑，说，“我第一次听你骂人。还骂的这么白。”
“嗯？我没骂过人吗。”
祁程像是回忆了一阵子，“没有。脏话都没说过。所以我一直以为你不会骂人。”
顾息也笑了笑，“这种坏东西，学起来不是最快的吗。”
“大家都觉得你从来不会发脾气。”
“怎么会有人不会发脾气，”顾息低了低头，“都是高中三年磨的。一个人在外面上学，总要收敛点。”说着又笑了笑，“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顾息笑笑，“你每次都问我，你自己就没有想吃的吗。”
“好像…真的没有。”
“那就吃面吧…刚刚应该先回去放放东西的，现在抱着这些东西…太搞笑了。”
祁程笑笑，没说什么。
顾息觉得祁程有什么心事。只是祁程自己不说，顾息也便没有再问。
祁程看看顾息，终究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是啊…顾息把自己当朋友，自己却想那些奇怪的事…恶不恶心…
顾息最近去厕所躲的少了。
其实也不是他自己选的，实在是最近事情太多了。
顾息的导师最近谈了两个企业项目，一个就丢给顾息来做了。
顾息吃着外卖，跟坐在旁边的祁程说，“不知道老师哪根筋搭错了，干嘛非让我做啊。我连自己的课题都懒得做…”
“可能就是嫌你太闲了…你慢点吃。”
“不行，我约了个表征…最近也不是什么着急的时间，怎么大家都跟疯了似的做表征，害得我还得插空…其实你不用专门陪我吃外卖的…”
祁程笑笑，“没事。”说罢，又不自觉的加深了那个笑。
“笑什么？”
“没什么…”祁程夹了点菜放进嘴里。
顾息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周六的聚餐…你去吗。”
顾息皱眉，“怎么老聚餐啊。”
祁程没有说话。
“去吧。”顾息的眉头仍然没有舒展。
“嗯。”祁程看看时间，“…那我先回去了。”
“嗯嗯。你去吧。晚上别等我了，我不知道要几点呢。”
“好。”
祁程刚走，闻乙便进实验室了。
“嗯？”顾息看他一眼，“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周日有事，所以得赶个实验。”
“啊？”顾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闻乙也看顾息一眼，“周日我要去趟s城…面个试。”
“跑这么远，还跨城。”
“给的钱多。”
“行…吧…”顾息收拾起桌上的东西。起身准备收拾东西去做表征。
周六聚餐的时候，祁程和顾息照旧坐在一起。
梁莹畅坐在两个人斜对面，恶狠狠的盯着祁程。
祁程看她一眼，低下头。那天两人遇到时的话又在祁程脑海中回放。
祁程看顾息一眼，最终还是没说一句话。
怕。
祁程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怕过。
哪怕当初自己刻意的疏离，内心还是有一丝侥幸，是自己要远离，但只要自己愿意鼓起勇气，一切还是有希望的。
只要自己有勇气，便有力量去面对顾息的一切抉择。
祁程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如果没有看到顾息对那个孙旭的态度如此坚决，自己还是可以存着一丝念想的。
可是，自己看到了。
顾息说他恶心。
说那个他当做朋友的人，那超越友情的感情恶心。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抱了同样龌龊的想法。
祁程又看了一眼梁莹畅。
现在的自己，似乎是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去个厕所。”顾息在祁程耳边轻轻说。
“嗯。”
顾息刚离开，梁莹畅也起身离开了。祁程看看两个人离开的背影，低下头没有说话。
“顾息。”梁莹畅追上顾息，“我有事想跟你说。”
“嗯？”
梁莹畅咬咬嘴唇，“你…我看你还跟祁程走那么近，就想提醒你一句。”
顾息皱着眉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
“顾息。”
顾息和梁莹畅一起转头。
祁程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了。
“我看你出来有一会儿了…怕你是因为什么不舒服。”
“嗯？”顾息笑笑，倒是没有，又看看梁莹畅，“不过刚刚喝了两口酒，有点头疼。你送我回去吧。”
“嗯。”
两个人回去打了个招呼，便回学校了。
顾息刚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风一吹，就觉得自己要飘起来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祁程拽着他的胳膊，“哎，你慢点。”
顾息看着祁程笑笑，“你知道吗。我不喜欢喝酒…不喜欢喝酒…是因为我怕…”
祁程就这么拽着顾息的胳膊，看着他，不说话。
“这种感觉很可怕。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可能会说些，或者做些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看到的事…”
顾息静静地看着祁程的脸，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眼角落下一滴泪。
祁程的心不自觉抖了一下，“回去休息吧。”
顾息不再说话，好像刚刚一直滔滔不绝的并不是他。
到了宿舍，祁程先让顾息躺下，“我去买点东西给你。你躺着别动。”
“嗯。”
随着宿舍的关门声响起，周围整个静下来。
顾息也静下来。
不该喝酒的。
顾息每次聚餐都尽量避着不喝酒的，今天原本也想躲着不喝。可不知谁倒酒的时候在自己的杯子里也倒了酒。自己便不好意思推辞。
以为一杯没什么的。果然还是不行。
顾息讨厌自己身体里有酒精流窜的感觉，很没有安全感。那些靠自我意志控制着的情绪，在酒精的刺激下会统统冲出来。
那个自己努力隐藏起的自己。会在这种时候跑出来，在自己的脑海中叫嚣。
祁程回来的时候，顾息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还是不在寝室住啊。”
顾息转过头看看隔壁床，“嗯。”
“你好点了吗？”
顾息点点头，又怕祁程看不到，轻轻吐出一声，“嗯。”又转过头，看着他，“你上来。”
祁程愣在原地，没有动静。
顾息似乎对祁程的反应很不满意，“我说，你上来。”
祁程盯着他几秒，叹了口气，走了几步往梯子上爬。
顾息往里面靠了靠，给祁程留出地方，示意他躺下。
祁程平躺下来，侧过头看着，“不想睡会儿？”
顾息嗤笑一声，“我连晚上都不愿意睡，这大白天的，干嘛要睡。”
祁程皱起眉头。
“其实大部分时候我都睡的不太好，乱七八糟的梦一堆。但是我更喜欢这样的，让我觉得还是清醒的。我讨厌那种倒下头去就无知无觉的的感觉，我身体又不好，还总是折腾自己…总觉得如果哪天睡死了就再也不会醒过来。”
祁程的心不觉抽了一下。
顾息又扬了扬嘴角，“你总是这样，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就像上次…”说着，又笑了一声，“说吧，当初为什么突然开始躲着我了？”
祁程抿起嘴。
顾息转过头看着他，“又不说话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这样静静地看着。祁程缓缓的靠近顾息，用自己的唇轻轻的碰了下顾息的嘴角，“因为这个。”说罢便不再说一个字。
顾息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有什么样的反应。等他回过神来，祁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顾息继续盯着天花板，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祁程几乎是跑出顾息的宿舍的。他站在走廊的尽头，呆呆的看着楼梯。
明明没有喝酒，却还是在气氛的蛊惑下醉了一刻。
明明想着不要说出口，却还是多走了一步。
祁程觉得恐慌。
他不知道顾息会事什么态度，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顾息。
顾息生气了怎么办。再也不想理自己了怎么办？
祁程就这么定定的站着，怎么也没有勇气再迈出一步。
顾息跟闻乙坐在火车的候车大厅里。
“顾息，你去过s城吗？”
“如果。不过是两年前了。”
“哦。”闻乙打开手机，查起攻略。
顾息看他一眼，“你不是去面试的吗。”
“嗯？是啊。不过面试才多久，剩下的时间当然是要好好玩玩了。不然白跑那么远了。”
顾息撇撇嘴，“也是。”
“所以，我去面试，你陪我去干嘛？”
“也不算陪你，散散心，”顾息坐起身，胳膊搭在闻乙脖子上，“正好也能跟你一起好好逛逛。”
“嗯。”
顾息收回自己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给祁程打了个信息:我在火车站。跟闻乙一起去趟s城，你今天就自由活动吧。
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祁程的回复，便把手机收回口袋里，看个眼时间，“我们检票了。”
“嗯。”闻乙便收起手机，站起身，跟顾息一起准备进站了。
出站的时候，因为顾息心里有事，便径自走了出去，走了两步意识到后面还跟着闻乙，便转过头看他。
只看到闻乙好像对他说了句什么，顾息没有听清，原本想再问一次，就见闻乙旁边有个男生跟他说起什么。
正巧这时手机好像震了一下，顾息拿起手机。
是祁程的。上面只有一个字。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