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料理 ...
-
“料理？”
扭过头看见老陈目瞪口呆，楚浪也呆了下。
糟糕。
不应该当着人类的面，直接说要吃人。太冒昧了。
藏在影子里的触手刺溜一下跑远，楚浪紧张地做好了开溜的准备，他悄悄挪开鞋尖——运动鞋和衣服，都是老陈刚才一并买给他的。
“老陈我……”
“我懂，我懂。”老陈感动不已，老怀大慰，“你是个好孩子，谢谢你安慰我，还想帮我出气教育我那混账儿子。”
楚浪：……
我是这个意思吗？
触手疑惑挠头.jpg
藏在屋檐影子下的触手又刺溜一下躲回楚浪脚下，安静地在屋内各处闪现，探索着周围信息。
楚浪一心二用，一边听老陈诉苦抱怨家庭教育的失败，一边用触手伪装成阴影，沿着墙根流动，往后厨去探头探脑。
好香，好香~
吸溜~
阴影顺着地砖缝隙窜进后厨，趁厨房里的大师傅背过身的机会，蛇行爬上银白色的金属厨房操作台，瞄准了一份煨在灶台上炖得烂烂的金黄色走地鸡汤。
香啊！
“鸡汤炖好没有？”大师傅忽然转身，叫正用大菜刀飞快铡菜的帮工，“前面忙不过来，炖好了你赶紧给客人送去。”
厨师眼神忽然一顿！
嗯？
触手装死瘫在操作台，一动不动。
“操作台上怎么有水？”严严实实戴着口罩的大师傅瞟了一眼暴躁起来，训斥道，“说了要保持后厨的清洁干净，赶紧拿干净抹布来擦干净！”
“马上来！师父！”作为后厨学徒的帮工立刻放下菜刀，脱下手套，洗干净手，拿抹布过来擦操作台。
“快点！”
“好好好，知道了，师父！”
帮工一边擦操作台一边暗骂，哪有水！大师傅又在折腾他！
“正宗农家走地鸡汤来咯——二位请慢用！”
用触手没能偷吃到的瓦罐鸡汤，最后还是摆在了楚浪面前。
幸好他及时改变了触手拟态，伪装成了透明色，在金属台上看起来像一滩水。
好险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喝点汤润润肠胃。”老陈说，“我看你好像还没吃饱。但你今天才从水里被救上来，还是少食多餐养养生为好。”
“老板，再上一份米饭。最后一份。”
楚浪把金黄透亮的鸡汤，泡进蒸得颗粒分明的软糯香米饭里，他幸福得想用触手吐泡泡。
人类太会做饭了，好吃！
超级好吃！
“慢点吃，呵呵。这家做走地鸡其实不够正宗，要吃就要去……”
“嗯嗯！”楚浪狼吞虎咽。
医院检查报告出来了。
“什么问题都没有？”
“对，贵公子身体非常健康，可以说是健壮，各项测量的身体指标都远超常人，虽然穿着衣服外表看不太出来……他是不是运动员？能不能请他多留片刻，我让实习生他们都来看看，从业多年，我第一次看见长得这么高标准的模范案例。”
老陈回头和楚浪对视。
他点了点头。
楚浪不明所以，回了个笑，也点点头。
“不必了，我们还有急事。”
老陈没多解释，直接回绝了热情洋溢的坐班医生，带着还在摸肚子的楚浪离开了医院。
“原来你是真饿了。”老陈说，“要不回餐馆，我请你再吃点？”
楚浪倒是想点头，不过他想起结账时老板发直的眼神，又犹豫了。
“老陈，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楚浪说，“我现在还听不太懂你们的暗示。”
楚浪是不太了解这个异世界，但他很聪明。
而且，他也有过时空旅行的经历。
自从被救起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利用触手获取这个世界的信息，就连吃饭的时候他都在偷听客人谈话，所以他才能迅速融入人类社会。
“身体没事就是好消息。”老陈沉吟片刻，“不过我确实有几个问题。”
“你是真失忆，过去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
当然没有失忆。
楚浪记得清清楚楚，他在同族的注目下正准备完成成年礼，戴上水晶王冠，忽然虚空中冒出一个旋转的黑洞，把他吸了进去！
稀里糊涂一阵天旋地转，他就到了水里，再接着，就被人救上了船。
“我不知道。”楚浪老老实实回答，“我只记得我来自很远的地方。我不是这个国度的人。”
“你是顺着海飘来的？”老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古怪。
“我被扔进了水里。”楚浪说。
老陈倒吸一口冷气：“你的护照那些东西呢，还在吗？”
“什么护照？”楚浪没听明白。
藏在他影子里的触手呲溜一下窜进路边的酒店，趁前台上厕所的机会，爬上桌面，噼里啪啦飞快摁键盘打字。
“哦，护照……我没有。”楚浪不好意思道。
老陈声音陡然变低：“也是，你这种身份，要是不做伪装，不可能合法入境……不过你们家族作风也太狠了，用这种方式偷渡，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
身份？伪装？家族？偷渡？
什么什么？
楚浪拉响警报，触手噌地一下闪现回来，进入战斗状态！
他明明什么都没透露，怎么老陈就弄清楚他不是人了？？？还知道他有很多同族？！
楚浪惊恐！
楚浪做好了大开杀戒的准备！
装不了就不装了！总之先吃吃吃吃吃——把他可怜的小触手都养回来！
然后再考虑在异世界怎么玩！边玩边思考怎么回家，继续成年礼。
老陈似乎也在做权衡，他声音愈发低微：“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跟我说实话。你——”
我？
“你是不是来自M国……”老陈做了一顿手势，眼见楚浪没懂，终于憋出了一个拗口的异国词。
“玛菲亚？”楚浪跟着他的口型念出声。
“别说那么大声！！！”
“噢噢噢……”
楚浪摇头，一口否决：“没听过，这是什么？”
“你不是？”
“不是。”楚浪回答得斩钉截铁。
老陈肉眼可见的骤然放松：“行，行，还好不是……我就说嘛，你这样子，哪里像杀手，哈哈哈。”
楚浪眨了眨眼。
“你想杀谁？”楚浪，“我帮你料理他。”
老陈的干笑僵在脸上。
一滴汗划过他脸颊。啪嗒，砸在地上。
楚浪掏口袋，老陈紧张万分：“别动！这里不能动枪！”
“什么枪？”楚浪也没听明白，他拿出方才在餐馆桌面拿的一包餐巾纸，“老陈，你流汗了，给你纸擦擦。”
老陈默了默：“刚才结账的时候你怎么没拿出来。”
“要拿吗？”
“对呀，一包餐巾纸能退2元呢。”老陈夺过楚浪递来的纸，表情严肃，“记住，出去吃饭，餐巾纸要退掉。”
楚浪点头：“我懂！”
“当地有当地的规矩，入乡随俗嘛。”
楚浪旅过游，虽然他旅游的时候外星生物体都很害怕他，什么小绿皮小蓝皮，吱哇乱叫，到处乱跑，还攻击他惹他发火，一点都不好玩！
楚浪一怒之下把它们统统抽成了大陀螺，直接旋出大气层，化为流星。
果然还是人类比较可爱。
能交流，又繁华，自己还会做好吃的。
香！
返回医院附近的餐馆退完餐巾纸，老陈额头上的汗干了，理智也重新回到高地了。
“嗨，你当我刚才的话没说。一慌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干的这叫什么事。”
老陈重新拿了两瓶水，顶着老板无语的眼神杀，去餐馆前台结账。
出门他把水递给楚浪：“不好意思，小兄弟，是我想当然，吓到你了。我送你去附近警局报警，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不用了老陈。”楚浪握住冰冰凉凉的矿泉水，冲他一笑，“谢谢你救我上岸，又请我吃饭，给你添麻烦了。”
“我自己走走，说不定能想起什么。”
分开后，楚浪独自在路边逛街。
他咕咚咕咚往嘴里灌水。
老陈的演技不太好啊。
看来以后不能随便说要杀人，或者料理谁。这个世界看起来比较和平。
楚浪捏瘪塑料瓶，准备投进不远处的垃圾箱。
忽然一股外来力量施加在塑料瓶上！
“靓仔，水喝完了吧？”一只手牢牢攥住了塑料瓶盖，拖着大袋子的白发阿婆嘿嘿笑。
“哦……喝完了。”楚浪没松手，他好奇问，“婆婆，你在做什么？捡瓶子？”
“对啊，捡瓶子换钱，才能吃饭啊。”
“这里吃饭必须要钱？”
“废话！你去哪吃饭不要钱？就算自己种，也要花钱买种子吧！”
拖着大袋子的阿婆眼疾手快，趁问话的机会把捏瘪的塑料瓶抢到手里，往袋口一扔，“哎，一看你就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娃娃。”
“不过我告诉你，阿婆活了大半辈子，靠双手自食其力吃饭，不丢人。工作不分高低贵贱，你也别瞧不起阿婆。”
“没有瞧不起。”楚浪四处摸了摸身上空空如也的兜，“阿婆，我也没钱吃饭，我去拿点，到时候分些给你。”
“拿？”阿婆笑呵呵的脸瞬间变色。
“你是小偷？不对啊，长这么好的娃娃，穿得也好，你不在念书上大学，去当小偷？你家里人不得心疼死。”阿婆抓住楚浪的手，她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到底咋回事，你告诉我。阿婆带你找警察，要是有委屈，咱们街坊邻居都替你做主。”
“没有。我就是饿。”楚浪说，“我……我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
楚浪有点汗流浃背。
看来也不能随便对人说“拿”。这是光明正大当小偷。
不能光明正大。
“你真失忆了？”阿婆怀疑。
“嗯。有医院的报告。”楚浪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体检报告递给她。
虽然各项体征都超值爆表，但因为楚浪自诉失忆，所以医生还是写了疑似短期性失忆的结论。
阿婆放下大袋子，眯起眼对光，盯着夹了体检报告的病历本看了半晌。
“这写的都是个啥？鬼画符，一个字都看不懂嘛！”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料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