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桃花影落飞神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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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买单，江灼拿到小票一看，却意外没有看到甜品这一项。
“是不是弄错了?”江灼把小票还回去，提醒对方：“我们还点了蛋糕。”
收银员看了一下小票，马上给自己同事打了个电话核实，然后告诉江灼说：“没有错的，甜品是您朋友自带的，我们只是帮忙上一下。”
“怎么会呢？”江灼有点懵，问她：“这款蛋糕不是你们店里才做吗？我几年前吃过，味道一模一样。”
“我们很早就不做这款了，因为换了甜品师傅。”服务员微笑着解释。
江灼哑然。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很多细节：他蛋糕潦草的造型，还有那天送“外卖”的跑车，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但这个猜测刚刚在客观上成立，又被江灼从主观上推翻，这不合理。
买完单出来，许淮正在酒店门口接电话，江灼安静地走过去，把服务员送的一颗巧克力递到他面前。
许淮侧过身看了他一眼，然后垂眸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伸手接过去。
“那怎么办？还有别的替补吗？”许淮一边说着话，一边肩膀和头夹着手机。
以这个别扭的姿势撕开巧克力包装，却没有吃，很自然地递给江灼。
江灼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许淮。
许淮奇怪地看他一眼，小声问：“撕开了，不吃吗？”
江灼迟疑着接过来，想说这其实是给他的，但又鬼使神差地憋回去了，把巧克力放进自己嘴里。
果然，甜的发齁。
许淮看着他的表情笑了一下，跟电话那边解释说：“不是在和你说。”
“嗯，他在我旁边。”
“……我问问他吧。”
挂了电话，许淮问江灼：“贺昱想叫你去踢球，有兴趣吗？”
江灼把嘴里的巧克力完全嚼烂，吞下，才问他：“你也去吗？”
“嗯，”许淮像是被他这个问题取悦，又笑了一下，“还有昀舟和昀舟堂哥的一些同学，都是京海大学的学生，球品还不错。”
江灼抿了一下嘴角的残渣，今天糖分摄入超标。
“去。”他说。
两人打了个车出发，上车后许淮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昀舟的堂哥是京海大学足球社的社长，经常会组织一些友谊赛，假期很多队员都不在，就拉我们去凑数。今天是有队友临时有点事来不了，他们听说你跟我在一起，就让我问问你。”
“你喜欢踢球吗？”江灼问他。
许淮思考了一下，说：“不算热衷，我倾向于多尝试不同的项目，丰富人生体验。”
江灼点点头，“感觉你做什么都会很好。”
许淮听完笑了，又问他：“那你呢？喜欢做什么？”
江灼想了想，“不知道，过去很多喜欢做的事情，现在都不觉得开心了。”
“为什么不开心?”许淮问。
“觉得没意思。”江灼淡淡道。
许淮皱了下眉，“那你还答应跟我去踢球?”
江灼默了一下，扭头看向他，直白地承认：“和你一起踢就觉得有意思。”
这次换许淮愣住了，良久才笑了一声，“你啊……”
比赛的地方是京海大学的体育馆，假期期间学校人不多，但听说有球赛，还是有不少留校的学生过来观战。
江灼他们是最后到的，场馆里贺昱正跟着一群学长热身，他们这队都穿着白色的秋衣，而另一队是红色。
“哇，阿灼！你真的来了，我太感动了。”贺昱看到江灼，冲过来就是一个飞扑。
江灼往许淮旁边躲了一下，讪讪道，“我踢得不好，来凑数。”
“没关系，”贺昱莫名对他非常有信心，说道：“你就想象对面球门里都是你同桌的头，全部踢爆！”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贺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江灼还是认真和他解释：“我那天是不小心的。”
贺昱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捂着嘴小声和他说：“对对对，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鬼才和你心照不宣……
江灼一阵无语，直想翻他白眼，但听到许淮在旁边笑，又把翻了一半的白眼翻回去了。
“阿淮带同学来了?”傅昀钦走过来问许淮，他今天也是他们这队的队长。
“钦哥。”许淮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侧过身和他介绍，“他叫江灼，。”
傅昀钦一看江灼就啧啧称叹：“长这么帅，难怪能和你们玩到一起。”
江灼礼貌地冲他笑笑，“队长好。”
傅昀钦和善地摆摆手，“和阿淮一样叫我钦哥吧，平时踢球多吗？”
“小时候练过，这几年没怎么踢了。”江灼是。
“为什么?”傅昀钦问。
“……没时间。”
“哦～”傅昀钦很欠揍地说：“不好意思老是忘了你们还是苦逼高中生。”
“高中生不挂科。”旁边突然一道鬼魅般的声音，是傅昀舟换好衣服过来了。
傅昀钦一见他都头疼似的，咬牙道：“我那次是缺考，你还要拿出来说几遍。”
“结果不都是重修?”傅昀舟范围。
“……”
傅昀钦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没什么脾气地朝许淮指了一下更衣室的门，“阿淮你们先去换衣服吧，我们处理点家庭纠纷。”
进了更衣室，许淮随手带上门，熟门熟路地打开其中一个储物柜，看起来应该是经常被抓来“凑数”，才会在这里拥有自己的柜子。
许淮从柜子里拿出两件球衣，递了一件给江灼，“时间仓促，只能将就穿我的了。”
江灼没有立刻接，问他：“没有备用的球衣吗？”
许淮指了一下角落里圆柱形的篮子，问江灼：“你确定要穿?”
江灼远远看了一眼，篮框边上乱七八糟扔了几件球衣，隔着三米远都能闻到汗味。
江灼皱了皱眉，转头毫不犹豫接过许淮的T恤，“谢谢。”
许淮笑了一下，站在柜子前面开始脱衣服。
更衣室的灯很亮，打在许淮挺拔的脊背，撩起短袖时，后背的肌肉伸展出流畅优美的线条。
脱完上衣，脱裤子前，许淮突然转过来看着他，江灼无可避免地看到他结实紧致的腹肌。
“能转过去吗？”许淮问他。
江灼抬眸，坦然地看着他：“都是男生，不能看吗？”
许淮没答，好笑地偏了下头，然后走到他面前，着他的肩把他转过一百八十度。
真小气，江灼想。
然而下一秒，耳边感受到一股热气，许淮含着笑意的声音毫无阻挡地响起：“耳朵都红了，还看。”
江灼整个人都麻了，反应良久，才摸了摸鼻子，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我没看过别人换衣服。”
许淮又在他身后笑了一声，淡淡道：“我又没说什么。”
于是江灼便不说话了只默默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
许淮很快换好了，出去之前交给江灼一把钥匙：“换好就出来，你的东西可以放我柜子里。”
看到门重新关上，江灼松了一口气。
担心会有人突然进来，江灼动作很快，换完开门时，发现许淮就靠在门口看手机。
许淮打量了他一眼，眼神闪了闪，“你穿这个很好看。”
“嗯。”江灼淡然点头。
许淮又笑了。
江灼他们这队经常踢的阵型是4-2-3-1，而他替补的那个学长是踢的前腰。
傅昀钦怕江灼不能适应，便调整了一下，让江灼跟他搭档踢后腰。
“没事儿，随机应变就行，我会帮你兜底的。”傅昀钦拍拍他的肩膀。
“好。”
*
开场之后，对面前几轮进攻明显就想从江灼这里突破。
他个子一般，身体也不够结实，争顶和拼抢都没有优势，还是第一次和队友配合，毫无疑问是阵中最薄弱的一点。
也正如他们所料，江灼从一开局就被动陷入防守，被对方前腰突得苦不堪言，甚至有两次被对方假动作晃过，全靠傅昀钦补防才化解危机。
又一轮进攻，对面的10号依然选择从江灼这里突破，反复做假动作试探，寻找加速摆脱的时机。
然而出人意料的，一直疲于防守的江灼这次非常果断，主动出击抢断皮球，然后毫不犹豫地起了一脚长传。
足球直接穿越对方的防线直接找到了前插的许淮，许淮接球之后就是大单刀，轻松射门得分。
江灼这队1：0领先。
进球之后，场馆里都在欢呼，甚至京海大学也有许淮的粉丝在高喊他的名字，许淮跑过来和队友一一拥抱庆祝，最后看向慢吞吞的江灼。
“还说不是足球天才?”许淮揶揄地看着他。
江灼擦了擦头上的汗，坚持道：“蒙的。”
许淮笑了，也拥抱了他。
于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许淮的体温和心跳，和他一样，很热，很快。
在热量交换的那几秒，许淮在他耳边说：“再蒙一个。”
江灼没回答，只觉得头都被热气蒸得发昏。
进球后，两队回到中场重新开球。
对面10号路过江灼身边时，灿烂地冲他笑了笑，眼神闪着炽烈的光：“看不出来，深藏不露啊。”
江灼虚弱地摇摇头：“运气好罢了。”
这一球后，对面不敢再小看江灼，进攻也变得平衡起来，两边踢得有来有回，一直把比分维持到了中场休息。
到底是友谊赛，两队各自讨论完战术，都没什么顾忌坐到一起休息。
江灼正在椅子上喝水时，刚才的10号又出现在他面前，饶有兴趣地问他：“你叫什么?”
“江灼。”
“我叫程北航。”
10后背过身给他看了一眼自己名字，然后视线又落在江灼背上，问他：“为什么穿许淮的衣服?”
“我是临时替补，没有自己的球衣。”江灼和他解释。
程北航点点头，盯着他看得很认真，问：“可以加个微信吗？”
江灼毫不犹豫地婉拒他：“不好意思，我没有带手机。”
但程北航不想放弃，又追问他：“那你的电话总记得吧，能给我吗？”
江灼犹豫着怎么拒绝，余光看到许淮朝这边走过来。
“江灼”
许淮走过来叫他，视线淡淡扫过程北航。
“怎么了？”江灼问他。
“衣服湿了，陪我去换一件。”许淮说。
程北航眼神一时有些怪异，应该是不懂为什么换衣服还得结伴一起去。
他扭头看向江灼，但江灼没看他，自然而然地站起来，走到许淮身边，“好。”
两人相携离去，身后的球衣印着同样的姓名和号码：
许淮
17
下半场开始。
江灼和和傅昀钦逐渐有了配合，几人在中场休息时商量了一套战术，抢在下半场开始就是一波猛攻。
在几次尝试之后，终于贺昱在前场抓到一个空挡，和许淮在配合，打了个漂亮的进攻，把比分改写成2：0
但很快，对面也开始反击，通过长传打身后扳回一分，比分来到2：1
时间很快到了最后几分钟，对面基于进球扳平，江灼这边也想进一步拉开差距。
几次高强度的攻防转换下来，两边队员都没有体力，尤其是江灼和傅昀钦，攻防都要高度参与，最后已经是在咬牙坚持。
但对面的10号也是格外有拼劲，拿球就往前突，被断掉了就马上组织队友反抢，然后再次向前，永远不知道疲倦一样。
又一次，10号来到江灼面前，被江灼和傅昀钦配合抢下了球，但这次，他身后的队友没跑到位，江灼身前一片空当。
都防着他像上半场那样传球，许淮和贺昱都被人贴紧，没有空间。
都在等他出球的时候，江灼把球往前带了两步，然后直接起脚打门。
两边的人都有点意外，江灼一场下来，那怕是在球队攻势最强的时候，也没有尝试过一脚打门，更不用说远射。
没得选了，蒙的吧。
场上的人都这么想，二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皮球，看会不会这么幸运入网。
但江灼没有看，他转过头看向前场的许淮，许淮也用被汗水浸润的目光看着他。
那一刻，江灼知道许淮又看穿了他。
他这脚不是蒙的。
他这球一定会进。
江灼从来不靠蒙，江灼比谁都敢赢。
他沉默，但固执，
他不言不语，但从来坚定。
他想要的不多，但每一次争取，都必然用尽十二分力气。
在全场目光的注视下，足球飞过对方的后卫的头顶，也越过了守门员的指尖，然后在球门前快速下坠，精准砸进网兜。
桃花影落飞神剑。
球进了。
江灼又一次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桃花影落飞神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