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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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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自己猜测的没错。
原文剧情里没有的东西,如车祸失忆的剧情,那么即使鱼疏再怎么演,对于进度条的积攒都没什么作用。
而他刚刚试探地把原文里大结局附近的绝症剧情提前,立即被进度条认可了。
只是鱼疏不太理解,这个虐度是怎么测算的,方才自己说那些违心的台词之时,内心分明并不痛苦……
算了,有进展就是好事。
这样看来,彻底解放也没那么难。
而且跳着刷,可操作空间大多了。
霍胥北一时说不出话来,语气总算放软了。
“只要按照医嘱,就会恢复健康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鱼疏神情黯然。
“出院前,我最新的检查报告下来了。”
“什么?”
鱼疏恰到好处的停顿了。
原文剧情里,鱼疏是因为内心积郁再加上常年饮食不规律而引发的心脏病变。
是个毫无科学根据的病变。
文里花了大量笔墨去描写鱼疏的痛苦、绝望,以及这个“剧情需要”的无药可医。
最后也没怎么具体解释病是怎么好的,反正就是渣攻陪伴和幸福生活,于是出现了医学奇迹。
“结果并不好,医生说,暂时没有治疗方案。”
霍胥北似乎是一下子没有转换过来,神情动作都有点呆滞。
“霍胥北你说得对。我们并不相配,还是分开吧。你应该去找一个漂亮的、健康的伴侣。”
鱼疏决然道。
霍胥北迟钝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允许你说这些。无论是什么病,我都会把你治好的。我会请最好的医生,你放心。”
鱼疏适时接话:“我暂时不想再去医院了,我想在家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一个人在医院的滋味,真的……”
真的很好。
豪华病房里啥都有,还有护工给我念书听,营养餐也很美味。
更重要的是花的渣攻的钱,还不用陪他演戏。
鱼疏这十天胖了三斤。
霍胥北闻言没有反驳,他看着鱼疏的脸,觉得对方似乎又瘦了不少,整个人的线条都清晰而锐利,似乎是在与世界划清界限、渐行渐远。
霍胥北看着地上散落着的有些凌乱的行李。
鱼疏以前最爱干净,家中总是一尘不染的。
怎么忽然之间,什么事都变了。
霍胥北想要安慰鱼疏,可他连对方到底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自己又的确不擅长安慰别人。
他又抱着兴师问罪的目的跑来的,真是无论说什么都有点不合时宜。
于是又落入沉默。
鱼疏不主动,那么他们之间通常都是沉默的。
霍胥北问:“你这个病,和你失忆有关吗?”
他记得医生说过,鱼疏的身体状况很坏,心肝脾胃就没有一个健康的,就连他失忆也很蹊跷。
只是自己太忙,没有仔细听完。
鱼疏顺着坡下了。
“可能是吧,但这几天我陆陆续续想起了很多事。和你有关的事。”
鱼疏的记忆里也没多少和他无关的事。
“霍胥北,我一直很想知道,我们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你能讲给我听吗?”
如若放在平时,霍胥北绝对会冷若冰霜,再把鱼疏训斥一顿。
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非要天天挂在嘴边。
可现在,鱼疏生着重病,甚至还想和自己分手,一个人静静等待死亡。
霍胥北喉咙上下滚动,欲开口却无言。
他不能说。
鱼疏看着霍胥北躲避的眼神,一时分不清对方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心虚不肯开口。
“霍胥北,为什么是我?”
鱼疏步步紧逼。
霍胥北想着,如果现在开口说一句,因为我爱你,所以选择了你,所以想和你结婚一辈子在一起。
鱼疏一定会很开心。
他那么多次暗示着自己,就想听这种虚伪的情话。
说这种话,真有那么难吗?
霍胥北缓缓开口:“为什么是你?因为……”
但不知道什么东西梗在他的喉头,更像是横亘在自己和鱼疏之间,他说不出口。
他看着鱼疏的目光一点点变冷,有些恼怒地再次尝试开口。
依旧说不出来,张了嘴,却发不声音。
像是有什么无形的禁锢控制着他的行为,霍胥北额头冒汗、青筋毕现。
鱼疏低低笑了一声。
真心诚意地笑着,因为他发现进度条在0.1、0.1地缓慢增加。
虽然幅度很小,但很令人安心。
霍胥北却被这笑声刺到,仿佛从中听到了对自己的不满。
“这些事,等你病好了,自己慢慢想。”
鱼疏不置可否。
他只是觉得,他们之间什么都像,像仇敌、像陌生人、像主仆……却唯独不像一对恩爱的未婚夫妻。
满怀着秘密和互相戒备。
看着霍胥北心虚而支支吾吾的样子,鱼疏总是忍不住想要往前刺上一刀。
“我想好了。霍胥北,你不爱我。”
过去几年里,鱼疏知道霍胥北有那么多逢场作戏的情人。也知道他有一个私交甚笃、关系不一般的青梅竹马。
但自己是特别的。
自己是第一个被霍胥北接纳的恋人,也会是留到他身边的最后一个人。
至于表面不冷不热,鱼疏以为他对谁都如此。
直到他看了原文,才知晓了事情的真相,他们到底为什么在一起。
当晚,霍胥北和他的青梅竹马江宜年大吵了一架,后者要出国订婚。
失魂落魄下,霍胥北出于报复,顺口答应了鱼疏的表白。
书里写着:“那种情况下,哪怕是个乞丐来表白,霍胥北都会毫不犹豫地同意。毕竟越不堪,才越算作是报复。”
支撑鱼疏五年来的梦幻夜晚,对于另一个当事人来说却只是不堪的报复。
就这样了,还非要等着对方幡然醒悟。
是嫌自己命不够薄吗?
霍胥北自然没把这些话当真,自从鱼疏说自己得了绝症后,他便自动把这些绝情反常的举动都归咎于此。
他不由分说地把鱼疏抱了起来,准备送回医院里去。
鱼疏拍打着对方的背。
“放心,这次不会再把你一个人留在医院。”
鱼疏:……
倒也不是这个原因。
他在想,万一医生给不出绝症的检查单自己该怎么解释呢。
情急之下,鱼疏咬了一口霍胥北的手臂,对方这才松了禁锢。
鱼疏的表情十分坚决。
“想去的时候,我自己会去。”
霍胥北不知道鱼疏什么时候也这么孩子气了,竟然也闹着脾气不愿意进医院。
那以前,他隔三差五去医院时也会像今天一样抵触吗?
霍胥北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不浅的牙印,神色阴晴不定。
鱼疏还有些紧张,霍胥北倒是难得好脾气地没有继续发作,自己脑子里的进度条却又涨了0.5。
现在已经达到21%了。
可自己什么也没做……
等等,我刚咬了一口霍胥北,难不成,这虐度是双方一起累计的吗?
若放在原文里,鱼疏铁定负责99,而霍胥北只有不痛不痒的1%。
而现在,自己可以把本属于霍胥北的那份痛苦还给他。
想通了这一点,鱼疏豁然开朗。
就在下一秒,神色变幻莫测的霍胥北竟然猝不及防地把鱼疏打横抱。
“不想去就先到床上躺着休息。”
看着近在咫尺的脆弱咽喉,鱼疏思考着自己要不要趁机再咬一口。
霍胥北却摇摇晃晃地有些抱不动似的,最后几步几乎是把鱼疏摔到了床上。
鱼疏被砸在尚未收好的衣架上,背部生疼。
但奇怪的是,进度条并未因此产生反应。
鱼疏忍着疼,心道霍胥北这个人无药可救,自己即使不得绝症也会被他这么粗手笨脚地虐死。
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因他死过一次了。
他知道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的。
他也知道是谁策划的这起车祸,他相信霍胥北也知道了。
鱼疏暂时还不想推这个剧情,今天和霍胥北说的话太多,让他有些烦闷。
于是他侧了侧身,想背对着霍胥北。
“你怎么还不走……”
“走”字话音未落,却听得“叮咚”清脆的落地声,他藏在袖子里的水果刀就这样滑了下去,精准地落在霍胥北光亮的黑色皮鞋前。
刀刃光洁地照出霍大少疑惑的神情。
霍胥北蹲下身子捡了起来。
“你在家里……随身带着刀?做什么?”
鱼疏压住了慌乱的情绪,他心道,拿水果刀的用处可多了,削水果、捅仇人……想怎么用怎么用。
但这心里话可不能直接说出口。
他斟酌着斟酌着,却忽然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借口。
家里没有水果,不可能是削皮用的。
而自己出院也不过半天,被造访的第一个人就霍胥北。
说要防身,有点太尖锐。
就在鱼疏慌乱思索着的时候,进度条却忽然涨了2%。
鱼疏疑惑地看向霍胥北。
只见对方隐忍着怒气,几乎用威胁的口吻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去死了吗?没见过我的允许,你想都别想。”
鱼疏愕然片刻,明白过来了,原来这渣男还以为我想自杀。
误会就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