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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维丽蒂之剑（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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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哈特王经过他的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晓生才回过神，视线收回来时看了一眼旁边的伊莱恩，见他站在一旁，身形挺直，仔细看五官和埃里克有几分相像，只是眼中略带了几分戏谑的笑意。
“各位请坐。”
一进去，里面的布置就像住得起这样古堡的家庭一样，到处摆着易碎的古董瓷器，客厅地板上铺的地毯延伸到楼梯上，暗色花纹，上面的藤蔓逼真到仿佛要伸出来把他们死死缠住。
伊莱恩请他们到桌边坐下，自己站着，拍了拍手，立刻有几个仆人端着托盘出来。
说是仆人，其实是更为瘦小的吸血鬼，套着粗糙的布衫，面色苍白，眼眶里却是一片灰色，似乎没有眼珠子，一张脸面无表情，皮肤一望过去给人的感觉像纸面具一样。
斯蒂尔嫌弃地撇撇嘴，手撑着脸，眼睛落在伊莱恩身上。
伊莱恩从托盘上拿了一杯酒，才坐下来，对他们笑了笑，看向菲尔，“请问是有什么事？”
菲尔看了一眼面前桌上杯子里深红色的不明液体，虽然从单纯的嗅觉上来说这是杯酒，“前面镇子上最近发生了几起命案……”
“这个嘛……”伊莱恩手指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我和哥哥已经很久没出这片森林了，所以应该和我们无关吧？”
“多久？”
“哥哥？”
伊莱恩眼睛看了看同时出声的菲尔和沈晓生，选了一个对自己比较有利的问题回答，抬着眼，睫毛翘起指着天花板，“多久……嗯，算起来有三百年了吧。”
菲尔点点头，下意识沉着眼想了想，伊莱恩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要中午了，你们要留下吃饭么？”
“好啊。”斯蒂尔背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我还打算休息一会儿呢，”说完才看向伊莱恩，“可以吧？”
伊莱恩眼睛眯起了一瞬，“吃饭当然是可以了，至于休息嘛，我得问问哥哥，他不喜欢别人到二楼去……”
正说着，稍微不经意地一抬眼，蓦地站起身，脸色惊喜地看向楼梯。
沈晓生立马跟着看过去，楼梯口站着一道白色身影，侧着身，看不见全部，只有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看得清楚。
“哥哥。”伊莱恩叫了一声，迅速离开座位，走向楼梯，一只脚已经抬起了，最后却是轻轻地放下，抬脸看着楼上的埃里克。
沈晓生几个人在桌上对视一眼，一起站了起来，伊莱恩察觉到他们的动静，转过头看他们，眉头皱起，脸上有被打扰地不耐烦，“忘了我们是不吃东西的了，各位还是请回吧。”
沈晓生走在前面，刚抬头往楼梯上看了一眼，就被伊莱恩走过来挡住了视线，半眯起的眼眸中带着警惕。
沈晓生看他一眼，手放在腰间的佩剑上，往旁边走了一步，注意到窗台上放着一个花瓶，和他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一样。
他走过去，仔细看了眼上面的花纹。
“怎么了？”哈特王走过来凑到他身边，跟着看向花瓶，深蓝色的花纹没有规律，随意布满了整个瓶身，或大或小的缝隙里描画着黑色的花朵。
沈晓生下意识点点头，随口说了一句，“我见过这个花瓶。”
“在哪？”
沈晓生转过身，循着发声处，先看见的是伊莱恩一张皱眉紧张的脸，然后才看见楼梯上的那道白色身影，缓步走下来，修长的身形竖在他的瞳孔中，还有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哥哥。”伊莱恩叫了一声，拦在埃里克面前，“我去问。”
沈晓生走过来，眼睛直望着埃里克，“在一本书上。”
“书在哪？”埃里克的声音听上去要比伊莱恩的冷淡，也低沉得多，不像伊莱恩的清亮。
沈晓生歪着脑袋看他，思索了一会儿，才走回菲尔身边，整个人立即变得有恃无恐起来，背着手，脚步轻松地来回走着，“你叫什么名字？”
“埃里克。”
埃里克的眼珠子随着他的走动来回移动，看着他的身影，比坐着的时候看起来更纤瘦，好在个子不矮，头顶半长的头发绑成一条小辫子，像条尾巴一样垂在他的背上。
沈晓生疑惑地看他一眼，选择不相信，“真的？”
埃里克点了点头，“书在哪？”
沈晓生又走回花瓶前，左右看了看，对于他的问题显然不打算轻易回答。
伊莱恩看了他一眼，向埃里克说道：“他肯定是瞎说的。”
埃里克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就往楼上走。
伊莱恩看了，神情又变得和刚见面的时候一样，悠然又有些放松，对着他们做了一个往外请的手势，“请回吧，各位，至于外面镇子上的事情，我保证与我们无关。”
“如果我没见过，那怎么会知道那是在一本书上。”沈晓生低头自顾喃喃着，不过声音正好能让屋里的人都听见。
埃里克停下上楼的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哥哥……”伊莱恩小声地叫了一声。
埃里克看了他一眼，“上来。”
伊莱恩当即抬脚跟了上去，留下沈晓生他们，站在客厅里，互相看了一眼。
“什么书？”菲尔问他。
沈晓生用手稍微比划了一下，“没什么，就一本记载与吸血鬼相关的书。”
“你们真的相信事情和他们无关？”斯蒂尔走回桌边坐下，大咧咧瘫着腿，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起来闻了闻，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随后吐着舌头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菲尔走到门口，往外看，手指习惯性地抚摸着腰上的佩剑，语气淡如薄雾，“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些死者的死因，不是被吸血，而是被虐待。”
“哈哈。”斯蒂尔笑了两声，手指抹过嘴唇，来回抚摸思考着，绿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看来有得好好玩了。”
门外飞扑过一只乌鸦，翅膀扇动着落到地上，歪着脑袋看他们，眼白多到淹没眼珠，一双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刚才的那些仆人。
沈晓生凝神望着外面，心里意外地没有多想别的，只有一种惆怅，埃里克，他说他叫埃里克……
树林里没有风，他们在这屋子里待久了却渐渐地觉得冷，斯蒂尔搓着手臂站起来，抬头往楼上看了看，“他们两个该不会是把我们忘了吧？”
“斯蒂尔。”菲尔叫住他。
斯蒂尔回头看他，凑过去，“队长，既然他们跟案件没有关系，那我们快走吧，这个地方阴森森的，简直就是豪华版的棺材嘛……”斜着眼打量了一眼，突然笑起来看向菲尔，“队长，以后我死了，我也要这样的。”
菲尔瞟他一眼，移开眼望向别处，没说话。
“嘁，”斯蒂尔发出嫌弃地一声，“真小气。”
跌回椅子上，开始伤春悲秋起来，“唉，真可怜，想想我死的时候一定非常年轻，外面一大片的美女，我甚至没能好好地爱她们……”
“你爱的还不够多么？”哈特王走到他对面坐下，颇有些无聊地叹了口气。
斯蒂尔拿起面前的空杯子，残留在杯底的红色液体淡得像褪色的玫瑰，他绿色的眼眸沿着杯壁来回滑动，一张比他死的时候还更年轻的脸，缩映在杯壁上，有一瞬间被挤得有些悲伤起来。
哈特王看他安静的样子跟着沉默下来。
又等了一会儿才听见楼上有脚步声，沈晓生赶着转头去看，伊莱恩走在前面下来，有意挡在埃里克面前，停下脚步时瞥了一眼沈晓生。
“我们决定跟你们去镇子上。”他有些不愿多说的样子，说完这句立刻拍手叫来了仆人，吩咐他们照看好房子。
菲尔皱起眉，似乎在考虑带他们回去的后果。
“我们会帮你们的。”伊莱恩说道，但显然不是谈判的语气，姿态比一开始的和善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但我们总得保证镇子的安全。”菲尔说道。
“呵，”伊莱恩抬着脸，双眼半眯起来，脸上表情有些蔑视的，“如果我真想，你们是保不住的。”
菲尔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被他的态度激怒，相反很平静地和他谈条件，“至少得让我们知道你们住在哪里，或者说，你们去镇子上是想要做什么？”
埃里克走上来，眼睛看着沈晓生，“找那本书。”
沈晓生挺了挺胸，双手抱着，瞟他一眼，“那你得跟我一起住了。”
“伊诺。”菲尔皱眉看他。
沈晓生朝他安抚地一笑，“没事的队长。”
斯蒂尔走过来拍了拍菲尔的肩膀，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我也觉得伊诺没问题的，毕竟……”
被菲尔扫了一眼才禁了声，转身背着手望到外面去了。
伊莱恩笑了一声，“我也可以和你住一个地方。”
沈晓生有点犹豫地看他一眼，想了想，蹩脚地装出可惜的样子，“可是我家里没那么多房间了啊。”
“没关系，我们可以回去再看看。”伊莱恩脸上并不笑，看着他们的眼神完全暴露了本质。
沈晓生耸了下肩膀表示无所谓，一行人才出了古堡，他们四个骑马走，埃里克和伊莱恩从树上走，显然比他们快，沈晓生他们到森林边缘时，看见他们两个站在树干上等他们。
眼睛望着镇子的方向，红色的眼睛此时却是一片灰，连眼睫毛也是，灰扑扑的一团歇落在眼皮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