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外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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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不会回来，我都打算亲自去求你了。”曹方青站在机场外面，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心情有几分愉悦。
“你怎么来了？”曹崇宇看了一眼才过一年就窜了不少个子的人，随后路过他径直走到车边。
曹方青一把夺过他的行李箱来，示意司机把后备箱打开。
等他帮着把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里。
曹崇宇就这么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一言不发。
“说说吧，你妈怎么作的死？”坐上车之后他忽然开门见山的说。
听得曹方青狠狠的瞪着他，好半晌之后才忍住没那么暴躁的开口：“你是不会好好说话吗？我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么针对我？”
曹崇宇不想理他，闭上眼睛休息，对于耳边的话更是当做耳旁风。
一回到京都，他觉得自己越发暴躁，在外婆家的时候虽然经历外婆过世到财产纠纷他都没觉得烦躁。
又或许是在那里他觉得自己只是个外人，所以无所谓。
“曹崇宇，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话，你理理我！”
曹方青坐在副驾驶生闷气，又无可奈何。
等到了曹家之后，曹方青让司机让开，他自己拿了行李就往楼上跑，曹崇宇没搭理他，抬腿去了书房。
打开门看着里面坐着的男人，曹崇宇狠狠的皱了皱眉：“怎么一年多没见搞成这个模样了？”
此时男人坐在轮椅上，腿部打了很厚的石膏板，一脸颓容。
“意外，让你回来有事跟你商量。”曹建国揉揉眉心，靠在书桌上。
“怎么？见着自己快不行了赶紧把人找回来擦屁股了？”曹崇宇同面前这个人永远都没有好好说过话，这个时候看见他这样同自己说话，好像有点不太一样的感受。
“曹崇宇，你十九了，怎么说话还这么不会说话？”曹建国强忍着怒意，尽量和声跟面前这个人说话。
“你能给我的东西是什么，我再考虑考虑帮不帮你。”他坐到老头对面，漫不经心的同他对视。
……
“信哥，在干嘛呢？出去玩啊？”叶霆拿着电话站在自家楼下看着院子里的孩子们撒泼，无聊至极的拔着手边的花。
“躺尸呢，不去玩了，没劲儿。”
“信哥，不是我说你，曹哥才没走两天你就这么要死不活的样子，那以后怎么办哟。”
“你死开，我只是不想动，怎么说得跟我是个怨妇一样了？”
“那你不出来玩？你出来我就叫人了啊？”
“你自己出去玩吧，我感觉好累，想躺。”
黄信诵把房间里的窗帘都拉上了，一丝光线都没透进来，他就这么窝在漆黑的放家里呆愣的看着天花板。
“行，你躺吧，对了，后天我要去天涯海角玩，你一起吗？”
本来两人都准备挂断通话了的，又被叶霆这么一句话阻拦了。
“不去，我在等我曹哥叫我去京里玩。”
“那你睡觉吧，我约力力去。”
力力是他们的球友，原名叫陆定力，但因为不在一个班偶尔会聚在一起玩。
“嗯，我睡了。”
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一点，还可以睡个午觉。
黄信诵把手机一放，歪着头看着窗帘，房间里还是有些许光线漏进来，尘埃在那束光里浮浮沉沉。
他就那么盯着那缕光线看了很久，久到意识恍惚。
“信哥，吃荔枝吗？”
“信哥？信哥？”
有人在摇晃自己，他才回过神来跟叶霆说话。
“吃，放桌上吧，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啧，哪有我们说到哪了，一直是我在说，你就在那发呆呢，我要睡觉去了你自己呆着吧。”
叶霆把碗一放，就忽然说要去睡觉了，这一转折连黄信诵都没反应过来。
“你这个点睡觉？”
“你就在发呆我跟着你干嘛，不如躺床上打游戏。”
叶霆也不是个傻子，他看得出来那人为什么总是在发呆，只是他作为一个外人真不好多说什么。
黄信诵看着桌上的荔枝，伸手去拿了一个剥开皮之后喂到了嘴里。
甜腻腻的果汁在嘴里炸开，给苦涩的口腔赋予了甜味。
吃了这么一个就没再吃了，他走到外婆常睡的躺椅上睡下，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信哥，你在这睡了一晚上啊？”一大早叶霆走出来看到睡在外面的人，把人推醒了说话。
“嗯？嗯，在这睡了一宿。”
“额，腿疼。”
“谁叫你在这睡呢，好好的床你不谈。”
“没事儿，昨晚在这看星星看睡着了，你洗漱了？”
“洗漱好了，你去吧，外婆等会儿也要起了，她等会儿还要监督我们运动的。”
“嗯，我说你今天怎么要起那么早呢，他们都出发了。”
黄信诵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消息，群里的几个活跃份子聊得正热闹。
力力：【今儿我起得是真早，上学那会儿我都没起这么早过！】
黑皮 185：【嗯，下午要去见妹子，激动得这么早爬起来就开始打扮了？】
状若碗：【哈哈哈哈哈哈哈，力力，今早起来先揍了空气一顿？】
状若桶：【你们别调侃力力了，人好歹还有了女朋友，你们还是单身狗呢。】
……
后面就都是力力在自辩的话，他们俩都没在群里搭话，或许是准备午饭之后再出门，就不参与了。
“信哥，走了，早点跑完回来吃饭。”
叶霆招呼了一声黄信诵，走到外婆边上跟着出了门，黄信诵最后出来时顺带带上了门。
没过一会儿他先是追上了外婆，跟外婆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去追叶霆了。
“信哥，我看你这两天看起来也挺正常的，你不难过吗？”
叶霆其实是有些好奇，本来想晚上把他灌醉了问的，但一想到黄信诵喝醉之后嘴巴更严实还不如就这样问呢。
“难过，怎么不难过，他为了拒绝让我跟他报一个志愿，煞费苦心的瞒我到录取通知书下来，我怎么会不难过。”
黄信诵一脸无所谓的说，表面倒是做到无所谓了，心却入刀割般难受。
“你不会是想复读吧？”
“嗯，是，我想不顾他对我的嘱托回去复读，他临行前跟我说的话我都不想做数。”
“我不拦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只是你先想好两件事，第一，你去那不会给他添乱；第二，你有能力帮他。”
“我知道你以你的性格肯定不会漠视他的困难，不帮他，但你有能力帮他吗？”
叶霆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连两句话砸下来，让黄信诵陷入了自我批判中。
这一次黄信诵没有反驳他的话，两人跑出很久之后黄信诵才开口说：“我知道我同他之间差距是很大，但我想试一试。”
叶霆听到他这么说，神色暗了一下，看向他的时候还是扬了眉：“这才是我哥，行，既然你已经做好决定，那我也不劝你了，只是之后的路，恐怕我很难再帮到你了。”
“人各有志，以后你不常在闹市中，我又如何要求你能为我排忧解难，没事儿的，你哥也是成年了的，多大点伤啊又怎么会扛不过去。”
黄信诵跑在叶霆右手边，两人并排着绕着村庄跑了一圈，路过好几户住得稍有些偏僻的人家。
或许是高考过后有孩子也是高考完了的正躺在家里呼呼大睡，家里家长刚准备出门去地里看见俩大小伙子一大早就起来运动了，一想起自己家里那个还在睡觉气就不打一处来。
立马转身进了屋子大喊：“我说你个小崽子，天天睡到十一二点早饭也不知道煮，我养你来做什么？你看别人家的孩子，这么早就起来晨跑，你呢？”
说着还冲进自家娃娃的房间里掀被子，躺在被窝里的人不满的嚎了一声：“妈，我明早就起来跑行吧？你赶紧出去吧。”
“你赶紧起来啊，要是我从地里回来你还在床上你等着我的竹条吧！”
女人说着就出了门，遇到还走在后面的外婆和齐阿姨还顺口打了个招呼。
“王姨，齐婶子这么早就出门散步呢。”
外婆笑眯眯地指了指悠悠跑在前面的两个小子，说：“陪他们锻炼呢，早上出来走走也练练筋骨，老坐在院子里总不是个事儿，李婶子这是去地里干活呢？”
“你家小子可真勤快，哪像我家那个懒虫，现在还在睡大觉，明早我就把他拎起来也晨练去。”
“那王姨，我不跟你唠了啊，我早点去地里做完活，等会儿临到中午了热得受不住。”
李婶扛着锄头跟外婆说了两句话就走了，外婆和齐阿姨才慢悠悠地继续跟在后头。
他们回到家时又遇到了那群嘎嘎叫着的鸭子，等霸主过完才朝自己家门走去。
齐阿姨进了厨房给几个人准备早餐，外婆半躺在外边的藤椅上眯了一会儿。
叶霆和黄信诵回来先是钻进了洗浴室里冲了一下才出来。
几人刚坐下的功夫，齐阿姨就已经将早餐备好了。
吃完两人就准备出发回市里去了，黄信诵拿了车钥匙正准备去开车的时候突然被外婆叫住：“你等下，外婆跟你说两句话。”
“好，外婆。”
黄信诵看了一眼叶霆，示意他先等一下，叶霆点点头，先去了车里坐着玩手机。
院子里就留下外婆跟黄信诵两奶孙说悄悄话。
“小诵，不去复读了，好吗？”
外婆温热的手握住黄信诵的大手，干枯的触感从黄信诵手心传来，他听到外婆说这句话本能的反应是抗拒的，但他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外婆，你能告诉我不让我去复读的原因么？”
黄信诵认真的看着外婆已经蒙上一层薄薄白膜的眼睛，他忽地一惊，什么时候外婆眼睛里有这一层膜的？
“外婆！”
他轻声惊呼，外婆却示意他不要惊讶。
安抚完他的情绪，然后说：“小诵，听外婆的话，好不好。”
好半晌之后黄信诵才回答：“好。”
“但我能问，为什么吗？”
外婆却是摇摇头，说：“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但你要相信外婆。”
外婆慈爱的抚摸着他的头顶，等到黄信诵肯定的回答之后才放开他。
“你去玩吧，改天再过来外婆这。”
黄信诵站起身，外婆松开他的手，他拿起桌子上的钥匙跟外婆道了声别就走了。
外婆看着车驶远，摸出手机来打了一个电话：“你给我准备一下吧。”
对面说了什么就挂断了电话，齐阿姨端了一碗温热的燕窝放到桌上，外婆看着她说：“你也准备一下吧。”
齐阿姨点了点头就进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