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钓了那个海王（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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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8的声音毫无起伏，“建议折中。”
贺一尧拉开窗帘站在落地窗边，被初夏的阳光刺得微微眯起眼，“你这是废话。”
“我给你的是建议，而事实证明你自己做可能会有意外的效果，攻略目标对你很感兴趣。宿主，你对钓系怎么定义？”
这就给贺一尧问住了。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弯弯绕，钓系，这一听就是要玩儿心眼的，讲究的不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那种感觉嘛，还能是什么。
好半天他才给出回答，“就半遮半掩的呗。”
“……片面了，宿主，提醒一句，维持人设更好攻略目标人物。”
贺一尧点点头，低头回消息，“知道知道你都说好几遍了，啰不啰嗦。”
回完消息他按灭了手机，溜达去厨房先填饱肚子了，他就回了简短一句话：这么气急败坏，是对我一见钟情？
裴以钦看到这话肯定会生气，生气了好啊，顶着他竹马的脸花心，好样的，不治一治他简直是白来这一趟！
吐司加牛奶解决早餐，贺一尧根本没打算自己动手，他就是个实打实的厨房杀手，煎个鸡蛋不是糊了就是里面带蛋壳，就没点亮这个技能。
大学时候他非要出去租房子住，又不方便天天吃学校餐厅，外卖吃腻了他就鼓捣着想充分利用一下厨房。
结果他没做成功一回，倒是给他竹马的厨艺练出来了。
贺一尧嘴巴里味同嚼蜡，他蜷起腿，脚后跟搁在椅子边，只要一静下来，他没办法不去想那个陪他一起长大的裴以钦。
418说这个还有后面几个的小世界，都是因为裴以钦在车祸时分裂的灵魂才衍生出来的，而他的攻略目标其实就是那些灵魂碎片，会携带裴以钦不同的性格特质，再加上不同成长环境的影响，最终呈现出他现在看到的性格。
这些世界跟他原来的世界在时间上不同步，他想不明白，也不多计较，对他来说完成任务让自家竹马醒过来最重要。
贺一尧咽下干巴巴没滋味的杂粮吐司，少有地叹了口气。
就算长得一模一样，他也不认为这真的是他竹马——尽管客观上来讲确实是，但情感上却不好接受，一想到自己要去刷这些攻略对象的好感度，要去迁就、去讨好、去琢磨对方的喜恶，他心里就怄得慌。
还不如上刀山下火海呢。
拗人设去攻略，根本不是他一开始想的只拗个人设这么简单，不过……乐观点想想，好歹这里的裴以钦会动、会说话。
是生动的。
能解锁他竹马的各种表情和反应，大概算是一点乐趣和慰藉吧。
贺一尧暂时不打算出门，调整状态？拖延时间而已。
说实话他并不清楚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情，原主能吃得了演员这碗饭，但他不是这块料，不是说突击两天就能弥补的，根本是无用功，做了无异于浪费时间，还不如想想其他的对策。
只是一上午过去他都没想出个所以然，大概是被竹马宠坏了。
有裴以钦在身边，这种弯弯绕就用不着他动脑子，能让他大脑高速运转的就只有实体真人游戏相关的设计了。
他越焦躁，就越渴望糖分摄入。
贺一尧换衣服出门，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糖瘾犯了。
他戴上连帽衫的帽子，一副大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微低着头，心情烦躁地下楼。
他大学有段时间玩儿得疯，被狐朋狗友带着染上了烟瘾，又在裴以钦监督下强制戒烟，后来烟是不吸了，但只要压力一大，心里的时候就总是想吃糖，裴以钦并不限制这个，有时候还会亲手给他做。
越想越烦躁。
贺一尧在公寓楼下的便利店买了几种不同口味的盒装水果硬糖，还有一堆棒棒糖。
他打开小铁盒，把好几块儿塞进嘴里，清新的混合水果香气在味蕾上弥漫开才让他缓缓松了口气。
察觉到侧边微微闪了下光，他疑惑地望过去，刚想靠近看看情况，听见梁志文喊他的声音，就转回了脚步。
看着贺一尧，梁志文眼神复杂，糖？这是昨晚上的酒还没醒？
他没多问，稍微提起手里的便当袋，“给你带了午餐，上去吧。”
贺一尧点点头，沉默着一下咬碎了糖果，咔吧咔吧嚼完了咽下去，又拆开一个棒棒糖塞进嘴里。
看出梁志文的欲言又止，他偏了下头，道：“放心，身材管理是吧，这些糖分消耗掉就行了。”
梁志文摇摇头，“这都是小事，我今天来是跟你沟通接下来的拍摄，实话跟我说，我们早做打算，别弄得那么被动。”
贺一尧沉默着，这几天相处下来，他觉得梁志文是能信任的。
418，“请宿主不要有完全坦白的想法，如果违反穿越规则，造成的结果我无法预料。”
贺一尧卷着棒棒糖在嘴里转了一圈，应了声，“我没那么傻，这种事儿不是落在自己身上，谁会相信。”
餐桌上，两人边吃边聊，贺一尧没隐瞒自己在演戏上的力不从心，“我最近确实有点找不着状态，可别说跟戴昆对戏了，他居然算计我！”
梁志文神情严肃了，“怎么回事？”
“我之前拒绝过钱兆立，戴昆跟人家勾结了给我下套，还好没出事。”
梁志文没胃口吃东西，看着姿态闲适的贺一尧，不知道是叹气好还是连着叹气好，就挺一言难尽的。
他猜测道：“那晚你跟裴以钦在一起是因为这个？他给你解的围？”
贺一尧模糊地应了声，转开话题，“现在关键是剧组那边，我估计短时间内搞不定。”
梁志文抱起手臂，心里忧虑。
这个剧本不错，公司寄希望很大，如果贺一尧真撂挑子不干，他们老板那关首先就过不去。
两人大致聊了聊接下来的对策，梁志文正打算走，接到一个电话后放松了些的神情又沉了。
他扫了眼刚把两颗糖丢进嘴里的贺一尧，视线一偏，瞧见对方颈侧称得上明显的痕迹，挂断电话，重新坐下，“看看热搜。”
贺一尧本来是漫不经心的，结果看到大喇喇挂着的照片时，睁大了眼，这是刚才下楼被拍到了！
标题起得非常……有爆点，高冷影帝人设崩塌，私生活混乱，德不配位！
还重点用红圈标出了他脖子上的痕迹。
贺一尧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颈侧，淤红的地方只微微有点疼，“我哪儿胡搞了，这是打架时候掐的，不信去问姓裴的，他能作证。”
梁志文摇摇头，“我知道你是淤痕体质，稍微用点力气就容易出现淤青、淤红，但——就算真是……打架导致的，大众会相信吗？还有，一尧，你跟裴以钦动手了？”
贺一尧有点讷讷，半晌又觉得自己磨叽，瞥开视线道：“谁让他先亲我。”
梁志文少有地噎住了。
他缓了缓神，觉得这两天遭受的冲击有点多，“这样……你先联系裴以钦，一定稳住他，别乱说，剩下的交给我。”
“嗯。”
只是事态发展比他们料想的更快，到晚上，梁志文已经接到了来自剧组和公司两方的电话。
剧组那边导演很卖他面子，还问了怎么回事，关心贺一尧的情况；老板却根本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一顿骂，让他们去公司面谈。
走进经纪公司所在的写字楼，贺一尧就收到了各种意味不明的打量，他神色淡漠，目不斜视。
想看他笑话？得了，他才不想当小丑。
进总裁办公室前，梁志文小声叮嘱，“王总正在气头上，待会儿你别乱说话，最好少说。”
贺一尧摘了墨镜把镜腿儿挂在口袋上，语气里稍带嘲讽，“只要他不说过分的话，我懒得跟这种满脑子只有钱的人打交道。”
梁志文有不妙的预感。
两人刚坐定，王超就把一沓子资料摔在桌上，“贺一尧你不知道自己什么人设吗？高岭之花懂不懂？你出入酒吧这种地方我不管，有反差才更吸引人，对你的人设反倒有好处，现在！
“你居然跟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野男人上床！你人设不要了？崩人设就相当于自毁前途，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看看，看看！这是今天收到的解约消息，你刚入圈吗？公司培养你花了多少心血你知不知道！！”
梁志文扫了眼翻看着那沓资料的贺一尧，解释道：“这次的事情是有人陷害，只要澄清了，大体上……”
“澄清？！”王超脸上松弛的肌肉不住抖动，破口大骂，“那不是吻痕是什么？再澄清在粉丝和媒体眼里都是欲盖弥彰！”
梁志文眉头紧皱，这也是他担心的。
就算裴以钦出面，但那就是个花心海王，没准儿还从另一方面坐实了贺一尧确实跟人发生了关系。
王超有一点没说错，人设。
贺一尧这些年确实经营了一部分人设，高冷却又喜欢出入酒吧这些场所，就是一朵开在雪山上、鲜红欲滴、让人垂涎却又碰不到的高岭玫瑰。
一旦被人折下，神秘朦胧的面纱揭开，就意味着跌落凡俗。
对贺一尧的人设来说相当致命。
王超并不想废话，直接道：“既然你自己不洁身自好，那就别怪我了，先退出拍摄吧，好在前面拍的不多，违约金你自己出，还有这些合作的，公司可不帮你还，你先休息一段时间，以后……再说吧。”
梁志文一顿，接道：“王总，现在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梁哥跟他废什么话，”贺一尧站起身，俯视着显得极为不耐烦的王超，“话大可以说明白些，不就是雪藏么，用不着这么遮遮掩掩。”
他之前没接触过娱乐圈，但游戏规则在哪儿都是不变的，没有价值的最好尽早切割，免得遭受更大损失。
王超猛一拍桌子，“你别太过分了！别忘了，是我把你捧起来的，我能把你捧起来，就能把你踩到泥里去！”
“是么，”贺一尧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冷冽而嘲讽，“你费过什么心？数钱算费心？”
这些年梁志文对他尽心，王超？
不过把他当赚钱工具而已。
王超嗬嗬笑了几声，觉得跟贺一尧起脾气的自己挺可笑，一个已经完了的小艺人罢了。
他往后靠在皮椅里，“你也就能嘴上过过瘾了，离开公司你还想怎么着，你这几年蹿红快，又得了不少奖项，有的是眼红的人，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往死里踩，你觉得可能？输了就是输了，别不服。”
贺一尧没不服，“做人做事眼光要放长远，输赢都不在一时，王总，别因小失大了还沾沾自喜。”
说完他转身就走，跟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沉默半天的418夸奖道：“难得你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
贺一尧本来心里还憋着口气，被418这么一打岔，眼角没忍住抽了下，“不是我说的，我竹马说的，公司一开始亏损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安慰我的，事实证明这话一点儿不错。”
418，“我就说，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
呵呵。
贺一尧就当418是夸他竹马了。
在停车场等了会儿不见梁志文出来，他刚想打电话，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响起，他抬起头，是依旧有些欠扁的裴大少。
贺一尧靠在车上，“下午我给你发消息打电话都不搭理我，现在都晚上九点了，裴大少，你跑过来干什么？别跟我说你是正好来这栋写字楼谈生意的。”
裴以钦走近，双手撑在贺一尧身侧，微微笑道：“自然不是，挤在这栋楼上的公司没一家能让我看上的。”
贺一尧眉眼微挑，“所以？”
“是为你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钓了那个海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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