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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四幅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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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依旧不见好转,甚至比昨天的形势还要更猛烈些,就连雪地上的雪也是连夜厚了几厘米。
房间内,暖气开的很足,窗户朝着东面,刚好能接收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但可惜的是现在外面只有白茫茫一片。
窗户的旁边有一个书架,上面放着的全是名人名著和一些绝版书籍,但最吸引人眼球的并不是这些藏书,而是在最上面的那一层里放着的一个铁箱子,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整个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一个书架,一张床,一个衣柜,两个床头柜。就这么几样东西,硬生生组合出一个房间。
要说还有什么特别的,就只有挂在墙上的那4幅画,每一幅图画都色彩鲜艳,但仔细观摩的话,又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每一幅画都透露着神秘的气息。
何途带着困倦起了身,他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每每到了七点半就一定会醒来。
只不过这次刚坐起来,就感到头痛欲裂,这让他不由得捶了捶脑袋,似乎想要缓解这令人痛苦的头疼,但很显然并没有什么用处。
“嘶——头好痛。”
何途叫唤了一声,便捂着头,皱着眉,烦躁的闭上了眼睛。
待他缓了会儿,看了看周围,不禁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一个漂亮的男人,说着奇怪的话,自称来自未来,死亡正在倒计时。
但熟悉的房间,周围十分安静,一切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再加上酒精的原因,导致他已经记不清所有的细节,只能零零散散的想到一些令他印象深刻的句子和景物。
何途穿上拖鞋,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酒瓶,这一阵叮当响,让他的头疼更厉害了。
“嘶——,我这是作什么孽?为什么要喝酒?”他小声的抱怨了一下,紧接着又捶了捶脑袋。
可这一锤又让他想起了一些事,就比如说他家的墙壁。
何途感觉自己的大脑一下子清静了起来。
“等等,那个男人不会还在我家吧?”
一想到这儿,也不管自己身上穿的睡衣,快速跑到门前,并且打开了门,可迎面而来的寒风又让他冻得猝不及防。
何途一下子僵在原地,虽然已经见识过了,但还是不敢相信,他原本还在抱着一丝希望,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只是自己在做梦,但这样一看来确实是真的了。
昨晚砸出来的窟窿距离台阶很近,现在墙壁周围全是冰渣子,而他现在就像是身在南极。
何途也是想都没想,就钻回了温暖的房间,他甚至记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开的空调。
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全副武装,明明是在家,身上却披着围巾,戴着帽子和手套。
何途一下来见客厅没有人,便清了清嗓子,故意咳嗽了两声,但却丝毫不见动静。
“有人吗?”在自己家喊出这三个字确实很奇怪,但是何途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有很多的疑问,需要那个男人的解答。
真是活见久。
何途想着,见没有任何人出来回应自己,心里逐渐不耐烦,便默默坐在自家沙发上等着。
可那个男人就如同消失一般,接连几个星期都没有出现在何途面前,唯一留下的痕迹就是这一面破损的墙和一个休眠舱,当时他确实也在休眠舱里找到了一根头发,交给警局的时候却显示着并没有这个人,可能他真的来自未来吧!
而何途对那个男人的话是深信不疑,因为种种迹象都在说明一切都是真的,只是他那时喝醉了,再加上一肚子火,自然而然就把他给当骗子了。
“8月07日是吗?”何途默默说出了这个日子,这是疯人院鼠类变异的日子,也是最近的一次大事件,更是他们所约定的。“我不信,到了这天你还不出现,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只是……”
“We'll meet again.”
这段英文突然出现在何途的脑海里,这是在公司里遇见的那个异瞳女孩所说的话。
“我们会再次相见的。”
不知是真是假,他只感觉到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何途这段时间请了一个修理工,来补一下自家的墙壁,顺便打听了一下,那天晚上的男人。
但他只隐隐约约的记得,他的名字和自己很般配。
“王师傅啊!多少钱?我转给你。”何途拿起手机就要扫码。
王师傅也从来没有补过这么大的墙壁,再加上天气严寒,工作量很大,况且现在人人都在传世界末日要来,家里的物资也要存,收的钱自然多些。
“8630。”
何途点头,将钱扫了过去。
王师傅也略显惊讶,因为这年头不讲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要是换成大妈,指不定得少收100块钱,甚至更多。
何途在王师傅收拾东西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
“王师傅,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做清明的人?”
王师傅拿起自己的工具箱,想了想,说:“这倒是没听过,不过我可以给你问问,我们这一块的人人脉比较广。”
何途点头,笑着道谢:“太感谢您了,路上小心。”
送走了王师傅,何途就回到了房间,盯着墙上的那四幅画一言不发。
自打他有记忆以来,这四幅画就一直挂在这个房间,他听他的母亲说,打开那个铁箱子的密码就在这些画之中。
何途都脑海里默默想着他母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小途啊!请你一定要仔仔细细的看这些画,等你有一天将那个铁箱子打开了,你就会知道爸爸妈妈在哪了,苏叔叔会代替我们照顾你,记住了,故事往往不会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就比如说这个拿着蜡烛的男孩和那个哭泣的女人,他们会是什么关系呢?”
她留下这最后一句话,便拿着行李,上了车。
只剩下何途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那一排排汽车的尾气,逐渐向他离去。
“一个哭泣的女人,一个手拿蜡烛的男孩,一个挂在树上的绳子,一只将近干枯的手。”
何途说出来四幅画大致的内容,他并不想直接把铁箱子锯开,因为他就永远不会知道他父母想要对他表达出的意思,他每天除了看着这些话就是上网查阅资料,但终究无果。
“那个女人和男孩是什么样的关系?”何途默默的说着,这是他母亲唯一给他的提示。
“亲人,朋友,陌生人又或者是……仇人,每一个身份都有可能构造出一个故事,但故事有真有假,探索真相的时候就更加艰难。”
叮咚——
何途还在思考,门铃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很是疑惑,现在已经很晚了,会是谁呢?
他慢慢走到门前面,透过猫眼看外面,一个女孩站在门前微笑,并且那个女孩他不认识。
何途把门开了一条小缝,中间还挂着一条铁链子,防止有危险发生。
“你是哪位?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门外女孩依旧微笑,仿佛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那个女孩身上穿着奇奇怪怪的道服,还带着一个巨大的背包,诡异古怪 ,这样何途感觉到很怪异。
“你要是再不说话就请你回去。”何途自然也不是那种老实人,只是样子像罢了。
“别呀,哥哥,我叫汪凯丽,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孩终于说话了,并且刚一见面就询问名字。
何途见到了太多怪人,对此已经免疫了,管对面的是人是鬼,直接自报家门。
“何途。你想干什么?快说,我要睡觉了。”
汪凯丽故意双手抱着自己,还跺了跺脚,可怜巴巴的说:“何途哥哥,你能请我进去坐坐吗?我好冷啊!”
眼前的女孩长得偏可爱,笑起来很甜美。
可何途是什么人?长这么大他就没谈过一次恋爱,对眼前的小孩根本不起任何兴趣。
“那肯定冷啊!你大冬天穿个裙子,还在外面瞎跑,不冷才怪。”何途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打开了门,邀请她进来。
“谢谢哥哥,哥哥真好。”汪凯丽笑着走了进来,经过他身边时,默默的说了一句。
“关系挺不好的,那个女人死了小孩会很开心的,小孩一开心就喜欢说大实话,一高兴就把什么都说了。”
何途听这话愣在原地,而汪凯丽蹦蹦跳跳的坐在沙发上,笑嘻嘻的看着在原地发愣的何途。
她怎么会知道?她是谁?为什么会知道画的事?她还知道什么?
所有的情绪瞬间都涌了上来,何途颤颤巍巍的关上了门,然后坐到了汪凯丽旁边,立马换了另一副面孔。
“现在你可以着重介绍一下你自己吗?还有你为什么来这呢?汪小姐。”
对方也很乐意,直接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何途太高了,还是她太矮了,站起来时连何途的肩膀都不到。
“介绍我吗?这可能有点难,就给你简便一点讲吧!我是个通灵师,能感受到你感知不到的一切。”
汪凯丽慢慢诉说着她的职业,然后缓缓到来了事情的原因。
“是这样的,我原本在山上迷路,在山顶上看见有一座别墅,本想着在你家借宿一晚,却意外感应到一些不该感应的东西,你应该把门窗锁好的,以免某些东西飘进去。”
何途感觉身上毛毛的,便问道:“什么东西?”
窗外的风雪猛烈的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剧烈的响声,汪凯丽有些扭曲的笑着,却在这一氛围内显得更加诡异。
“当然是那个东西啊!你听说过招魂吗?那个小孩的魂魄正在用手掐着那个女人,所以女人才会哭啊!哈哈哈哈哈!这真是太有意思了。”汪凯丽用着那天真无邪的面孔,放声大笑,连声音都有些尖锐。“女人是因为被捏住了喉咙,喘不上气了,所以才会哭的呀!你没有发现吗?哈哈哈哈。”
何途还真没有想到这个点上,但他却并没有因此感到害怕,而是被眼前这个疯小孩给吓到了。
“你不会以为她是因为伤心而哭的吧?很可惜这个故事并不是这样的,你好像猜错了呢,不过不要紧,我来帮你了。”
汪凯丽笑着,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堆仪器,不经任何允许,独自走上了楼。
何途有些后悔放她进来了,他挺不想和汪凯丽共处一室的,但又不放心,也十分好奇,便跟着上去了。
此时此刻,那个穿着道服的通灵师已经在这四幅画前画好了阵法,两旁摆好蜡烛,在自己的脸上涂了点像血一样的液体,双手合十,跪坐在阵法面前默念着什么。
何途听不清,因为他感觉汪凯丽说的话并不是人话,而是一些听不懂的语言。
“如果你存在,就将蜡烛吹灭。如果你不存在,那么……请把我杀掉。”汪凯丽的眼里尽是激动与兴奋。
何途听见了这一过程唯一的一句人话,但紧接着他看见了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忘掉的场面。
外面的狂风似乎更猛烈了,窗户毫无征兆的被打开,一大片凉意袭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满她的到来。
汪凯丽的脖子突然出现了一道血痕,但蜡烛也在此时此刻吹灭了。
“你没事吧?”何途正要上前查看,却被汪凯丽用手给回绝了。
“别过来!没事的,请不要打断我,我正在听着他们的故事,请不要打断我们。”
何途此刻手足无措,只能就那么干看着。
这个女孩到底还是个疯子,她会不会知道关于未来的事呢?
雷声轰鸣,将房间照得一下明一下暗。
过了许久,做法终于结束,汪凯丽用包里的绷带给自己随意的包扎了一下,将东西收了起来,然后心满意足的坐在了床上。
何途看着她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势,看来已经是习惯了。
“你都做了什么?每一次通灵都会受伤吗?”
汪凯丽点点头,看着墙上的那四幅画说:“我只通了其中的那两幅画,他们对我的到来很不满意,所以试图杀我,但蜡烛是必须得吹的,所以他们杀不掉我,他们想证明自己的存在。”
何途听懂了又好似没听懂,毕竟他又不是学这门专业的。
“那他们想干什么呢?你能听见他们说话,对吧?”
“是的,他们是一对仇人,同时也是亲人,还未出生的胎儿被生活所迫,死在了即将出生的前一个晚上,他的母亲是一个妓女,负债累累,她原本是想将孩子生下来的,但是……”
汪凯丽想了想,随后看向何途,说:“有些残忍,你确定要听吗?”
何途想知道这个秘密已经很久了,不可能再放弃了,便说道:“当然。”
“那个女人是妓女,并且负债累累,有一个变态,喜欢怀孕的女人,但恰巧的是那个男人十分有钱,在她临盆的前一个晚上找到了她,并且出高价买了一个晚上,你猜怎么着?那个女人同意了,钱到手了,孩子也没了。”
何途波澜不惊,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说:“所以要这么杀了画中的那个女人。”
汪凯丽对他的反应很是惊讶,并一度以为自己找到了同类,异常高兴的说:“你也感到有趣,对吧?”
何途懵了一会儿,心里很快的否认知己这个关系,但看汪凯丽那个样子,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的告诉自己,便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将那个女人的画像取了下来,用汪凯丽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烧了下去。
汪凯丽看见这一举动,就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哥哥,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啊!你怎么会知道的?你怎么会知道接下来那个女人将奄奄一息的孩子放在草丛里一把火烧了的,你也能看见吗?”
何途并不能看见,只是说:“我学过画画,那里的老师告诉我,在画中,蜡烛上的火有光明的象征,但这个故事很显然不适用于光明,那我就在想,是不是得用烧的呢?”
他话音刚落,画中的女人神情巨变,她的嘴张的大大的,眼神里惊恐的很,似乎在无声的尖叫。
这一诡异的画面,何途表情冷漠的拿着画,丝毫不感觉到害怕,他从小就这样,仿佛永远都受不到惊吓似的,但他却是社恐。
等整幅画烧完,墙上的小孩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蜡烛也不见了踪影,他的神情扭曲着,他的手指向地上的灰烬,眼神里既有忧伤也有快乐,两种不同的情绪交杂在一起,他竟然开始流泪。
汪凯丽对何途说:“去安慰他,小孩一高兴就什么都说了,他现在可伤心了,记住了,只有等他笑,你才能问问题,不然,你就等死吧!”
何途点点头,丝毫没有畏惧汪凯莉这恐怖的声线,也没有害怕那个正在哭泣的小孩,而是极其温柔的说。
“别伤心了。”说完,何途就看向了汪凯丽。“怎么办?”
汪凯丽兴奋的表情转而冷漠,说:“你好敷衍。”
汪凯丽无奈的在自己的包里翻来倒去,从中找到了一个苹果,然后又推来了桌子,站在上面,拿着苹果又对画中的小孩说了几句话,苹果瞬间腐烂,小孩也笑了。
汪凯丽从桌子上跳下来,指着腐烂的苹果,介绍道:“这是摄魂果,在坟地里长出的苹果,有安服鬼魂的效果。”
何途有些惊奇的看着这个腐烂的果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汪凯丽也不指望他能了解这些,只是说:“现在你可以问他问题了。”
何途深吸一口气,对着已经笑开花的小孩,说:“铁箱子的密码是多少?”
画中的小孩突然停下了笑容,双眼空旷的盯着他,何途刚想回头看,问这是怎么回事?却被一道声音叫住了。
“别回头!你会死的。”汪凯丽说着,眼睛也死死的盯着那画的小孩。“人的身上有三把火,分别在额头、左肩膀和右肩膀处,你回头一次,火就会掉了一次,等全部掉完,他杀你就易如反掌了。”
何途反应也是十分的快,叫他没回头,他就没有回头,但这样一直盯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
“那现在该怎么办?他又不说话了,这跟你说的有点不太一样,你说他笑了就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但现在看来似乎有点不对。”
汪凯丽也有些疑惑,又看了看另外两幅画,沉思起来,说:“可能还需要附加条件,这另外两幅画应该也有些问题。”
她跑到另外两幅画面去,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说:“这两幅画的环境与画风十分的相像,好像指带着一个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