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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明明没有哭，为什么还会掉眼泪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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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灏状若谈笑般对杜城道：“我说过我喜欢沈老师，要我给你解药也行，我也只有一个要求…”
“我要你跟他分手，永远离开他。”
杜城掐着陷在沙发里的李灏恨道：“你想的美，我一定找到证据送你进监狱。”
“你们查了这么久，连个下毒的人都查不到，杜警官，你有什么用？”李灏呼吸困难，脸渐渐涨红，但他还是继续说：“等你把我抓进监狱，等那群庸医研制出解药，沈老师他都进棺材了吧？”
杜城闻言瞳孔一缩手突然颤抖，李灏趁他闪神抬起膝盖狠狠一下撞在他的腹部，杜城躲闪不及，挨了重重的一下。他的手松开，李灏爬起来一拳就揍在杜城脸上，李灏脖子上掐痕明显，眼神阴翳：“这是我最后一次被你卡脖子，你再妄动我立刻派人杀了沈翊。”
李灏在杜家附近早已安排了人手。
杜城正要揍过去的拳堪堪停在李灏眼睫前，
他不敢再动手。
李灏挥开他的手，重新坐到椅子上，面无表情问杜城：“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杜城沉默，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李灏开始说话：“我要沈翊立刻离开杜家，回自己的家，他的衣食住行不用你担心，我会照顾好他。”李灏说：“而你，我要你和沈翊说分手，不再和他见面，当然你可以继续做警察，但不能在北江，你永不能踏入北江一步。”
李卫江很久以前说的话在李灏耳边响起：“从陈舟被捕时我就有预感，杜城沈翊这两个人不能留。虽然我们李家现在必须收敛锋芒，不能犯杀戮，但我相信你，会给我一个很好的答案。”
“杜城可以继续做警察，但他不能留在北江，沈翊也可以继续做警察，但是他的眼睛不能要。”
李卫江是拍着李灏肩说的，如扛重任一般李灏觉得自己终于被人重视了。
对面的杜城听着他的话，忽然笑了，杜城说：“你觉得可能吗？”
北江是他生活长大的地方，而要他离开沈翊，更是天方夜谭。
李灏也跟着笑，说：“那我们就走着瞧，看看是沈老师命长还是你嘴硬。”
杜城嘴角的笑再也挂不住，沉脸看他。
李灏说：“你下次过来，我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我要你跪着求我给你解药。”
杜城立即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杜警官，那只是一颗糖丸，你偷过去也没用的，一颗糖丸，救不了他。”李灏在他身后说道。
原来李灏刚才拿出的那个玻璃瓶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被杜城拿了去。
“想要真正的解药，就来求我，你什么时候答应离开沈翊，不再留在北江做警察，我就给你解药。”
“杜警官，也别想着向上级告发，你没有证据，而且，解药在我手上，如果我发现你有小动作或者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我会立即销毁解药。到时候，你就静静看着沈翊死吧。”李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离杜城不过三米远，笃定地对着杜城背影说道。
杜城闻言离开的身形一顿，他眼神阴翳握紧了拳快步离开云逸高级会所。
走出那间餐馆，炙热的太阳晃得人眼晕，杜城拿出自己偷来的玻璃瓶看了一会儿，紧紧握着最后去了医院。
“这的确只是一颗糖。”夏桐余说。
自那天后，杜城去哪里都带着沈翊，除了出一些紧急危险的任务，让李晗在分局暂时照看，杜城对他几乎寸步不离，也不让沈翊离开他视线半分。
沈翊病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的时间也在延长，几乎每次都会疼晕过去。
“李晗，麻烦你扶我到沙发...”画室内，沈翊的画笔再次掉地，熟悉的疼痛袭来，他连忙叫李晗。
李晗扶着他躺到沙发上，看沈翊咬牙坚持的模样，她眼里泪哗哗流下来，哽咽着说：“沈老师，你再坚持一下，城队他马上回来了，他们去了那个给你下毒的装修工人的家，说不定会找到解药，你坚持一下。”
杜城不愿答应李灏的要求，医院打来电话说解药研制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只要沈翊再坚持一段时间，就能获救的。
沈翊现在已经很能忍疼了，他麻木地忍着痛笑对李晗说：“我会坚持的，我要睡一下，你先出去吧。”
李晗眼里含着泪点点头，沈老师知道自己要晕过去了，所以叫她出去。
李晗出去后擦擦眼泪缓了一会儿，就见杜城蒋峰从走廊尽头走来，两人行色匆匆，面色沉重。蒋峰看到李晗后，对她摇摇头，在装修工人的家里，并没有什么发现，李晗看他摇头自己也失望地垂下头。
杜城同她点点头后便打开门进了画室。
室内
杜城坐在沙发前的矮凳上，他眼前躺在沙发上的沈翊如同睡着了一样，但看他湿润的头发，汗珠遍布的额头，杜城知道他又发病疼晕过去了。
“如果我离开，你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痛苦了？”杜城看着沈翊毫无血色的下半张脸问道。
“可是舍不得，我舍不得沈老师。”杜城紧紧握着沈翊双手，头垂得低低的：“原谅我的自私，沈老师，你再等一等，再等等说不定明天夏医生就能拿出解药了。”
“对不起，让你这么痛苦。”空荡的画室余留杜城几近哽咽的余音，他一向挺拔的背脊弯着，额头紧紧抵着沈翊的手，像是在寻求安慰。
沈翊的眼睛最近总是控制不住流泪，他最开始以为是血，待颤抖着伸手去触碰放在嘴里试了试才知道是咸咸的眼泪。夏医生说这是中毒后期的症状，等眼泪流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血，最后永久失明，大概就在这十天之内。夏医生叫沈翊做好准备，因为解药研制出来起码还要一个月。
从前想哭的时候要忍着不哭，现在不想哭了却常常掉泪。
沈翊想不通，为何事事总是如此磨人？
如果一开始就瞎掉多好，就不用随时随地像等待死亡审判一样等着眼睛流血永久失明的到来。他现在不用眼睛也能画像了，昨天还凭着李晗的描述画出了一个小偷的模样，李晗激动地说画的和照片分毫不差。
看，即使没有眼睛，他也能继续做画像师的。
但是沈翊不知道，他永久性失明后迎来的便是死亡。他也看不到杜城打手势叫夏医生不要说后面的话时那凝重模样。
李灏这个人他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掉。
杜城这两天常常发呆，有时候沈翊在他身边唤了几声都不见他回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每当沈翊问他有什么心事的时候，他就会把沈翊压在床上使劲亲吻。
“沈老师，你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杜城在不间断的亲吻中总是说这句话，压抑又痛苦。
沈翊摸着他清瘦的脸颊，心中也很难受，杜城这段时间究竟瘦了多少？
都是因为他，因为他的病。
夜晚，沈翊坐在自己的画板前画画，杜城在他身旁陪他。
“凶手头发稀疏，长不过耳，眉毛很淡，单眼皮，小眼睛，塌鼻梁，人很瘦，颧骨突出...”
杜城拿着一张照片给沈翊形容着照片上的人，沈翊则提笔画那凶手的模样。
“杜城，我是不是又流泪了？”沈翊突然停笔说:“好烦啊，明明没有哭，为什么还会掉眼泪呢？”
沈翊转过头来面朝杜城给他抱怨，可他缚眼的白稠上晕出的却是鲜血，白稠余留的空隙里流下两行血来。
杜城呆在原地。
沈翊抬手摸了摸那液体，他闻到血腥味，舌头尝过指尖的液体，沈翊指尖一颤，绝望说道：“杜城，是血...我流血了...”
说完后他的鼻子，嘴里开始涌出大量鲜血，人也随之倒了下去...
等不到了，沈翊等不到夏桐余研制出解药了。
杜城红着眼睛奔向沈翊搂住即将倒地的他痛哭。
（第55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