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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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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戎从来没有觉得孑然一身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此刻她孤身一人离开了支离族，踏上了去往灵因派之路，没有一个人送行，也没有一个人关心。
原本以为自己心里不会有一丝波澜，没想到却满是失落。
怎么做魔能做的这么失败，不仅混得不好，无人问津，还总是被利用被陷害。
难道这世界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将我放在心上么……
服下一颗泛绿光的还衣丹，裴戎身上的魔气也尽数褪去，她也并没有觉得有何不适，算是万幸吧。
她也不是很心急，一路走走停停，大概赶了四五天的路，终于来到灵因派山脚下。
裴戎将剩余的十颗左右的还衣丹先埋在了一棵树下，设好障眼法，想着等顺利回了那灵因派，再下山来取。
***
“我乃灵因派外门弟子裴戎，烦请师兄帮忙通传。”裴戎同守门弟子行了个礼。
之前传出外门弟子里有人偷盗了百问石，至今还没有抓获，现在竟然主动送上了门，这守门弟子一听到来者自称是“外门弟子”，二话不说就召来了两个人，直接把裴戎扣住了。
裴戎直接被压到了灵因派的大殿。
两个弟子手脚很重，让裴戎有种千里送人头的感觉。
双肩被两只大手用力一压，裴戎直接跪倒在了大殿的正中间。
这大殿的地面跟碧玉般坚硬冰冷，别说是跪在上面了，哪怕只是站在上面，整个人都不得不清醒了。
等了一会儿，就见空尽真人缓步而来，随行的还有几名弟子，裴戎见过他们几个，但具体谁叫什么名她已经不记得了。
没等空尽真人发话，陆子易就指着裴戎说道，“怎么是你？！”
裴戎现在的装扮与之前扮作凡人时不大一样，陆子易一时还不能完全笃定，“绵平，你看看，她是不是那对凡人夫妻，这女的叫什么…戎戎…”
傅绵平走近了两步，将脖子伸得老长，看了半天，说道，“样子好像是有点像。”
可是多看两眼，傅绵平好像也不确定了，“之前那女子是乡野村妇，气质上好像不大像。”
陆子易和傅绵平当时也没有正眼看过裴戎，那时裴戎身上毫无修为也不会任何功法，而面前这个自称外门弟子的裴戎明显是一身修为。
傅绵平想了想又说，“但一个叫戎戎，一个叫裴戎，这名字倒是挺接近的。”
陆子易深知名字接近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便没有再理睬傅绵平，转头看着纪小颜，说道，“我们遇到的那对夫妻，他们之前一直生活在白骨窟的义庄，因为义庄被烧了才投奔的亲戚。”
纪小颜没有搭话。
陆子易继续假装不经意地问道，“纪师妹，你烧义庄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子？”
纪小颜脸上没有流露一丝情绪，但是心里已经开始紧张了。
之前她一时冲动把白骨窟旁的义庄烧了，当地一些百姓本来可以在亲人落葬前将尸骨暂放义庄，因为义庄没了，导致他们无处安放棺材和骨灰，一度惹得怨声载道，直接闹到了灵因派。
为此顾岚替纪小颜背了这烧义庄的锅，他本来可以从外门弟子晋升为入室弟子，一度被贬为了杂役。
因此纪小颜哪怕认得裴戎，也不敢认，也不想再提这件事，怕自己被供出来，顾岚就再也没有机会恢复原来的身份。
她只待这事快点过去，好早日免去顾岚的责罚。
“不认得。”纪小颜轻描淡写地说道。
“好了，你们七嘴八舌的，有完没完。”空尽真人扫了他们三个一眼。
然后看着跪在正殿中的裴戎问道，“你是上次舔犊大会里选中的外门弟子，裴戎？”
“正是。”裴戎答。
“为何擅自离开灵因派，既然走了，怎么又想到回来了？”空尽真人问道。
“真人在为弟子批命时，弟子偷换了百问石，弟子有罪，回来领罚。”裴戎这辈子没怎么低声下气过。
空尽真人轻笑，“你说说，你是怎么偷换的百问石。”
裴戎见这空尽真人的表情很是不对劲，怎么听到有人偷换了自己宝贝，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弟子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如是族之人控制了，具体怎么偷换的弟子不记得了。”裴戎说道，“但是弟子很清楚地记得，是一个叫辛灼的人控制了弟子。”
“那你倒是说说，这辛灼是怎么控制你的？”纪小颜问道。
“回师姐的话，弟子原以为辛灼是魔族之人，便一路跟着他，但没曾竟然一路寻到了风波涧。”裴戎回答。
“照你这么说，枯荣子还和魔族之人有关了？”纪小颜说。
“一派胡言！”陆子易呵斥道，“风波涧掌门枯荣子前不久刚遭到魔族引亥的毒手，他怎么会和魔族有关。”
“枯荣子在两百年前偷了引亥的唤应骨，将其炼化成人形，后来由于是魔物，便一直将此人安放在如是族。”裴戎说道，“辛灼便是一根唤应骨。”
“你所说的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可有证据？”空尽真人问。
“我在引亥去到风波涧之前，就找到辛灼，将他打回了原形。”裴戎拿出了唤应骨，呈到了空尽真人面前，“这跟便是唤应骨。”
空尽真人眼前一亮，他只知唤应骨可以变换成任何东西，如果化成人形，还能有自己的意识，颇为神奇。
他生平还未见过唤应骨，一直也想见识见识。
陆子易小心翼翼地将唤应骨接过，并递给了空尽真人。
唤应骨的本体也不大，刚好可以置于掌心之中。
“师父，此人很有可能是与引亥串通好了的，魔族之物哪有这么容易得到。”纪小颜说道。
“师妹，承认别人比你优秀有这么难么。”陆子易明显很针对纪小颜。
“师父……”纪小颜见空尽真人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声。
空尽真人抬了抬手，示意她安静，自己则颇为仔细地观察这唤应骨，“确是蛮蜂凶兽的尾骨不错。”
“原来这唤应骨一直躲在如是族，所以我们这是冤了如是族了？”傅绵平低声问着陆子易。
陆子易马上拿出一副师兄的样子，纠正道，“如是族本来就是魔族，魔族一向作恶多端，灭了就灭了，有什么资格说冤。”
裴戎一听这话就气得牙痒痒，奈何此刻要假装自己的玄门弟子，所以只得隐忍不发。
“那枯荣子为何要炼化这唤应骨，又来盗取百问石呢？”纪小颜问。
“因为枯荣子对于师父用业火焚烧仙树之事耿耿于怀。”裴戎说，“弟子还打听到，枯荣子在给灵因派的丹药中做了手脚。”
空尽真人一惊，看了陆子易一眼。
陆子易立刻面露菜色，“弟子不知，不知丹药中有什么问题。”
空尽真人颇为信任陆子易，所以并未检查他从风波涧带回的丹药。
纪小颜反应很快，不等空尽真人开口，就一溜烟跑没了影，应该是去取丹药了。
“裴戎，你先起来。”空尽真人说道。
站在裴戎身侧的两个弟子也随即退到一边，裴戎便站了起来，心里窃喜，幸好问引亥讨来了唤应骨作为投诚之物。
须臾，纪小颜将剩余的丹药拿了过来。
裴戎远远看了一眼，便瞥见这些种类繁多的丹药上有着与还衣丹极为相似的地方，就是表皮上泛有荧荧的绿色。
丹药本身颜色就很深，如若不是琼璇夫人将很多还衣丹同时放在一个锦盒里，分开摆放的情况，这荧绿色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
“小颜，你且将这些丹药拿给柳先生看看。”空尽真人已然发现了不对劲，“再找人找服用过丹药的弟子，将服用的数量和时辰一并记录清楚。”
“弟子遵命。”
纪小颜一脸得意地领了任务，告退时还不忘看了一眼陆子易，样子看上去非常不可一世。
陆子易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将头瞥到一边去了。
“裴戎。”空尽真人说道，“你功法弱被利用可以暂且不论，但是擅自离开灵因派多时，也必须被责罚，念在你取回了唤应骨又探得丹药之事，功过相抵，先同其他外门弟子一起，领一些普通的杂活吧。”
空尽真人顿了顿，“你可有疑义？”
“弟子不敢。”裴戎行着礼，“弟子遵命。”
裴戎走出正殿，暂时松了一口气，但她深知空尽真人狡猾，也不是可以随意诓骗的。
刚刚整个过程，他几乎绝口不提百问石，似乎一点都不关心百问石的下落，不禁另裴戎疑窦丛生。
***
“我叫秦绫，你叫什么？”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拍了拍裴戎。
裴戎这才回过神来，“我…我叫裴戎。”
“师父让我来带你去你住的地方。”秦绫挽住了裴戎，“我们住在清禾别院，离正殿有点远，我带你走上两回，你就记得路了。”
“多谢。”
秦绫一边走一边介绍，非常的热情。
裴戎只得有意无意地应着。
“裴戎，你是不开心，还是性子就是这么安静啊？”秦绫问道。
裴戎一怔，想来自己不是豪放一类的，但也算欢脱，倒是从未有人用安静形容过自己。
“大概是赶了几天的路累了吧。”裴戎说。
秦绫是个单纯的人，裴戎怎么说，她便信了，“你错过了师父赐剑大典，还没有自己的佩剑啊？”
是啊，裴戎现在是身无长物，只有一盒埋在树下的还衣丹，还是有毒的。
“我有一把木剑，虽然不是什么灵器，但还算趁手，我们每天早上都要练剑的，不然你先凑合着用？”秦绫倒是替裴戎想得挺周到。
可裴戎自己好像并不怎么上心，她累了，她想躺下睡一会儿，真的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