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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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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th定的火锅店在另一个区，一个不大的街区里，两人找了一会儿才找到那家火锅店，上了二楼。虽然已经两点，火锅店里的人依旧不少，North坐在里面，见两人来了，起身迎他们。
“你好，Uranus，叫我小北就好。”North走过来笑着朝他伸出手。
今天在后台灯光太暗没看清，North的五官真的可以用精致来形容，换下了队服穿着一件深蓝衬衫却并没有给人多么深沉的感觉，傅乙竹伸手和他握手，他的手干瘦，骨节分明，整个人随着他的力道往前一倾，轻飘飘的。
他比电脑里照片好看太多，凑近时给人一种清冷疏离的高岭之花感，除了陈暃玉，傅乙竹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眼睛忍不住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小阿竹，叫人。”陈暃玉见傅乙竹傻愣愣的握住人家的手不动，伸手拽着他的袖子将他从North的手中抽了出来，傅乙竹这才反应过来脸上忍不住浮起一抹笑：“小北哥，你好，我叫傅乙竹。”
“来坐吧。”North笑着往桌边走，三人落座，陈暃玉本想坐在两人中间，傅乙竹却抢先一步坐在了North身边，陈暃玉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顿了顿，自己坐在的对面。
“点菜吧。”North叫来服务员接过菜单递给傅乙竹，傅乙竹又递给陈暃玉。陈暃玉熟练的点了几个菜又还给North。
“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点的。”North看着傅乙竹问，傅乙竹摇摇头，陈暃玉点的都是他的爱吃的。第一次火锅聚餐结束后，陈暃玉每次都能准确的点出他喜欢吃的菜，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还是陈暃玉有意记住。
North开了啤酒放到傅乙竹面前，“来。”
傅乙竹还没伸手就被陈暃玉拿走了面前的啤酒：“小孩，喝不了酒，服务员，麻烦来瓶椰汁。”说着，转头对服务台的服务生喊道。
“我可以喝！”傅乙竹抬头看着他，耳尖有些红。陈暃玉总把他当小孩，在哪里都护着他，但他马上十八岁了，而且还是在外人面前。男孩子的自尊心让他伸手去拿陈暃玉手中的酒瓶。
“不行。”陈暃玉拿着酒瓶说。
“可以！”傅乙竹倔强的伸手，陈暃玉看着一脸坚毅的小孩心头一动。
这小孩平时虽然也偶尔嘴欠，但都很听自己的话。今天怎么就这么犟呢？他瞥一眼一旁看戏的North，心中莫名有一丝不悦。
就那么想和North喝酒？真把他当偶像了？！
“那你喝。”陈暃玉伸手将酒瓶放在傅乙竹面前，脸上虽然带着笑却看不出一点开心。
North撑着脸看着他浑身散发着幽怨的气息，笑道：“管的挺严啊。Uranus快十八了吧。”
“快十八也是还没十八！”陈暃玉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怨气。
North哼笑一声转身看着傅乙竹举起酒瓶：“喝一口，给他看看。”傅乙竹微微一愣，转头看向陈暃玉。他没什么表情坐在椅子上低头没看他。
“我..我少喝点。”他抬眼看着陈暃玉，一脸真诚。陈暃玉原本心中有些不爽，但看着小孩一脸诚恳的看着他，还是无法拒绝。轻咳两声小声：“嗯，少喝点。”
North本人和看上去一眼温和好相处，傅乙竹看过他之前的比赛语音，和他现在很不一样。当时他也是个赛场逼逼机，赛后语言放出来没几句能听的。
可现在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温婉美人，身上没有一点棱角。
傅乙竹本来只想喝一点，没想到North拉着他一顿猛灌，得亏陈暃玉后面拦了一下及时给傅乙竹换了橙汁，否则傅乙竹还没开始吃就醉了。
North刚开始还是一副清冷温柔的模样，后来两人眼看着一抹粉红从衬衫里的皮肤慢慢爬上他的脸颊，将他整个人染成淡粉色，尤其是眼眶。一直拉着傅乙竹聊天，傅乙竹难得不怕生，和他很聊得来，陈暃玉就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两人聊天，帮傅乙竹夹夹菜。
“吃这个。”陈暃玉从番茄锅里夹起来一片午餐肉放进傅乙竹碗里，傅乙竹自然的夹起午餐肉放进嘴里。他已经慢慢习惯陈暃玉对他的照顾了。
North抱着酒瓶坐在两人中间看着他们，时不时哼笑一声，眼底盛着不明的情绪。他忽然朝傅乙竹靠过来，身上充斥着酒气：“Uranus，你好幸运。”
他搂住傅乙竹的肩轻笑，傅乙竹抬头看他，North眼眶红的厉害，声音有些哑。
“你是个天才选手，还有好机遇，真的好幸运。NVG真是个好地方，除了两个天才指挥官。”North自顾自的说着，“但我不羡慕你这些..”
他将下巴垫在傅乙竹的肩上，伸出手指嘿嘿的傻笑：“我..我虽然..只打了一年比赛，但我拿了大满贯。”
“我羡慕你，有他..”他伸手指着陈暃玉笑得痴痴，“之前也有人这么细心的照顾我。”
“可我..我太倔了。好多话没来得及说，好多事情，没来得及做。”North靠着傅乙竹摇着身子，他身上的酒气包裹着傅乙竹弄得他有些不舒服，但听着North说的话，又不忍心把他推开。
North猛地直起身，伸手在傅乙竹的肩膀上用力一拍。
“好好珍惜陪着你的人。”他撑着脑袋靠在桌边，揉了揉鼻子痴痴一笑，“不要让自己后悔。”
陈暃玉笑着拍拍North的肩：“那你转来NVG啊，我们都陪着你。”这只是句玩笑话，North却用力摇了摇头，伸手推开陈暃玉的手。
“不..”他从口袋里摸出烟叼在嘴里，陈暃玉拿起打火机给他点了烟，他直视这前方眼神却格外迷离，他好像看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看。
“我得守着ONCE，等我的教练回来。”North苦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的教练，傅乙竹了解过一些，ONCE的创始人之一，大满贯教练，传说是因为舆论压力离开了ONCE出国。
离开俱乐部的选手或教练大部分会转型做主播，可那个教练，却从此销声匿迹。
“我可以不上场，并不打比赛，多赚点钱，让ONCE撑下去。”North眼里蒙上一层水雾，却没有落泪。
他弓着背，声音颤抖：“如果ONCE能打进世冠，他们就能出国比赛了。”
“他也应该回来看比赛吧。”他自言自语。
傅乙竹看着North单薄的身影心头弥漫起一抹淡淡的忧伤。
他曾在网上看过North的粉丝无数遍说过他被困在了狭小的直播间里，他一开始不明白，现在他明白了。
他大概是心里有说不出的遗憾，所以亲手将自己锁在了直播间。
最后North一个人喝的站不稳。
“我们先把他送回去。”陈暃玉说，傅乙竹刚要扶North起来就被陈暃玉用身子隔开。陈暃玉伸手捞起North把他架在肩上看了一眼旁边的桌子，“拿东西。”
傅乙竹微微一愣，弯腰拿起三人的手机和包。
两人一起把North送回了基地，陈暃玉给经理打电话，经理叫了个青训小孩下来接他。送走North回去的车上有些安静，傅乙竹酒劲儿上头，脑袋有些沉，把车窗打开吹风希望能好受一点。
陈暃玉看小孩缩在角落吹风，俯身过来帮他把车窗按上去，“把车窗关上点，喝多了吹风会吐的。”
柑橘味包裹着傅乙竹，他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陈暃玉。
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没忍住抬起手碰了碰他的脸。
“怎么了？”陈暃玉没想到他会忽然抬手摸自己，转头温柔的看着他。
“陈暃玉，你会不会消失？”傅乙竹呆呆的问他，陈暃玉看着小孩有些迷离的眼神知道他大概是酒劲上来了，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消失？去哪儿？”
“我不知道。”傅乙竹用指尖戳着他的脸小声嘟囔着。
他总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现实，陈暃玉对他太好了，会观察到他的情绪，记住他的喜恶，还有在他尴尬的时候替他解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轻松又开心的。从小打到，除了奶奶，没有人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他。
他已经习惯性依赖有陈暃玉在身边的日子了。
曾经暗恋的高高在上的人，只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便和他如此亲密。
他贪恋着这种美好，却又时刻担心会失去。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借着酒劲儿，就这么问出了心里深藏已久的问题。
“嗯？”陈暃玉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
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一开始是想尽办法套路他让他回NVG，回来后又觉得这小孩一个人怪可怜的就多照顾的一些，现在呢，他好像已经不自觉的把照顾他当成一种习惯了。
傅乙竹不爱说话，但他会在喝醉后给他冲蜂蜜水照顾他，不会喝酒但会在他难过的时候陪他，他喜欢看他在赛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在他回到休息室后冲过去搂住他告诉他，你做的很棒，看着小孩惊喜的亮晶晶的眼睛总觉得喜悦。
傅乙竹让他觉得自己的付出有回应，这让他感到莫大的满足。
看到别人对他好，接近他就没来由的慌张，害怕他接受的了别人的好，就不稀罕他的付出了。
“我..”陈暃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反复着确认着自己心中燃起的那种感情到底是什么。
傅乙竹靠在车门边，脑袋里一片混沌，他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陈暃玉的答案。
“到了。”司机开口。
两人下车一起回到别墅。
“晚安。”陈暃玉转头看着他，语气平淡。
傅乙竹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陈暃玉回到房间，径直走向阳台拉开门坐在了阳台的沙发上，摸出口袋里的半包烟，点了一根。
不知什么时候，天边已经泛起粉霞。
陈暃玉捻灭最后一根烟，将空烟盒扔进垃圾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