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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捧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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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生专业的新生正在开新生班会课，不少教授讲师都在这个间隙插空推荐自己。
叶司韶的到来无疑吸引了全场的关注。
“那个是叶老师吗？他居然也会过来？不都说这个级别的大佬都是神龙不见尾的吗？”
“他不是说出差了吗？”
“选他当导师的一定很多吧，还是不要浪费机会了，不然被导师系统退回就没有自主选择权了！”
叶司韶扫了一圈台下，目光紧紧盯着在后边还在和其他老师周旋的郁宣杭，他干咳了两声，“各位同学和后边蠢蠢欲动的同事们，我讲两件事。第一，我目前学生太多了，带不过来了，除了郁宣杭以外，其他人不用再选择我了，免得到时候被系统退回，只能被学院随机分配导师，要是研究方向不感兴趣，未来几年会过的很痛苦的。”
“第二就是，”他恶狠狠瞪了一眼后排，这些前世的乖乖学生怎么当了老师也是一副令人讨厌的模样！
“导师双选系统是绝对公开公平的，不要随意拉扯裙带关系，各位老师不要提前给学生画大饼承诺一些以后给不起的待遇，各位学生也不要异想天开，以为自己是什么旷世科研奇才，稳扎稳打，踏实毕业就很不容易了……”
此话一出，学生和老师都炸开了。
学生：叶教授这是什么意思？钦定郁宣杭了？那小子什么来头，刚开学就被大佬盯上？
老师：你他妈的傻逼大佬！你自己画的大饼还少了，轮到别人画就不行？
对台下吐槽一无所知的叶司韶说完后非常满意，他现在完全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他说这些，其他导师只要不想公然跟他作对的就不会选郁宣杭，而郁宣杭要是会做人的话也不会再去选择其他导师了，把他架在那里，让他与所有人格格不入！”
郁宣杭身边的同学在他耳边窃窃私语道：“好羡慕你啊，那可是叶司韶啊，跟着他混，以后绝对不用担心发不了文章！科研道路一片光明啊！”
郁宣杭扯了扯嘴角说：“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叮——检测到恨意值发生变化，当前目标人物郁宣杭对您的恨意值由0变-5！而目标以外人物对您的恨意值暴涨！宿主请再接再厉，不要偏离主线任务，不要再在不相干的人物上浪费太多时间！】
叶司韶无奈地摇摇头。虽然结果和预料有点出入，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说明郁宣杭这人的确有点缺心眼。
就说AI代替不了人类吧！现在先在众人面前狠狠捧杀，然后在未来的每一次组会上对他的表现逐渐感到失望，让他从满怀的热情与坚定，变成无止境的内耗和自我怀疑，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毁掉一个学生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宿主，请明确任务，您的目的是让目标人物恨你，而不是毁掉目标人物！】
“你懂什么？未来他的每一次自我怀疑里一定会夹带着下一次势必要满足我期望值的希望，而我一次次毁了他的希望，久而久之，他会逐渐厌弃自己，更会对我恨之入骨，你没当过学生，你不懂！”
【……】
说完后本该离开的叶司韶依旧在讲台上站定不动，他想了想又继续开口道：“其实你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读研是为了什么，随波逐流，大家都读你也读，研究的东西也不感兴趣，大家都在研究，你也跟着研究，写的论文自己都看不懂，把别人的文章复制过来自己改改降重就变成自己的了，等到毕业之后，找不到工作再来怪自己学的这个破专业一点用也没有！”
“其实这个专业根本就没有大家想得那么高大上，学成了你们顶多算有点知识储备的农民，但是比种地，你们也种不过经验老道的老农民，未来，你们可能还会恨自己为什么读这么多书，插秧插到一半还得起身扶个眼镜……”
叶司韶本以为这些话醍醐灌顶，能敲醒一些沉睡的心灵，没想到学生们听的正起劲，嘴角合不拢，甚至还演起来了。
他随即转换严肃的语气说道：“趁早认清自己的能力，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现在才刚开学，没有什么沉没成本，可以随时撤离，未来读两年三年，甚至读博耗上个五年八年的，时间成本太高了，就不会甘心了，容易陷入思维死局里，到时候没有人劝得动你们了……”
叶司韶离开之后，班上同学依旧热闹非凡。
年轻人就是不撞南墙不知道疼，人不会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悟，叶教授越是这么打击，他们还非得要证明，自己就是那个与众不同的天子骄子，科研巨匠，以为自己一定能成为下一个袁爷爷，再不济也能是个省级杰青……
真的是傻得让人心疼！
叶司韶刚到他的办公室坐下，很快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进。”
来得正是郁宣杭。
他严肃着一张脸问道：“叶老师，您为什么要选我？您觉得我能搞好科研吗？”
叶司韶当即肯定道：“当然，我的眼光不会出错的，你的未来不可限量，绝对能冲击诺奖，评上院士，拿下最高成就奖！”
郁宣杭不语，眼神里充满了质疑的打量。
叶司韶看着这双眼睛，虽然心里其实有点犯怵，但是更想直接抽他几巴掌。
以前叶司韶是学生，郁宣杭是导师，叶司韶恭恭敬敬，端茶递水跑腿奉承，把老师哄得合不拢嘴。现在身份互换，叶司韶还是得先稳住学生，把学生捧得脚不沾地，飘在天上找不着北！
合着活该他命苦呗，谁先恨，谁卑微。
叶司韶把郁宣杭叫到身边，语重心长道：“你本科的成绩已经证明你具有很强的学习能力和科研思维，你的动手能力也很强，相应技能的掌握情况也很好，会分析数据，会作图，会总结，会发现创新点和亮点……你具备所有科研的能力和优势，我非常看好你！”
捧杀！这真的是在捧杀！！！！！
郁宣杭被夸得好像真的迷离了，低下头鞠了个躬，态度诚恳道：“谢谢叶老师的肯定，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然后他就跑了。
他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遇到了个绝世好导师吧？
叶司韶暗自冷笑道：“这套真的好用啊，所有的学生都抵挡不了！”
又过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再度敲响，来人是薛郑阳。
久违了阿薛，脱离了无良导师团的摧残，薛郑阳可谓是容光焕发，精神饱满，走路飘香。
“叶老师。”
“哎，你我之间不必称呼这些，你就和以前一样，叫我大名就行。”
“大名？那好吧，大名老师。”
叶司韶头上三条黑线，他甩了甩头，把黑线甩走。
罢了，他们现在的身份不是普通好朋友，还是上下级关系，就先这样吧。
“薛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大名老师，刚听说您——”
“你还是叫我叶老师吧。”
“好的叶老师，我长话短说，我想跟您要几个学生。”
“嗯？要学生？”叶司韶在心里轻轻唤了声“系统”
【薛郑阳现在身份为硕导，今年有四个招生指标。】
四个劳动力啊！老薛你厉害了！
你他妈都有四个劳动力了，还嫌不够啊？
叶司韶问道：“你今年不是有四个招生名额吗？”
“是这样的叶老师，我正在申请的项目要求团队里面必须至少有一个博士研究生，本来初选已经过了，这个项目要是通过的话，能有不少经费呢！”
叶司韶皱着眉头，“你还没有博士招生资格吧？”
“有没有不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再说了，也不用非得挂这个名，交给我带就行。看您那么多学生，我帮您带一个，出成果我不署名。”
叶司韶有点诧异地看着他。
“项目要是成了能拨不少经费，到时候我全拿出来，我们课题组内共享，也给学生们发些小福利。”
原来如此，这才是他认识的薛郑阳！无私奉献，热爱集体，团队意识强，科研水平高，务实本分，脚踏实地……
他现在是导师，搞钱确实是他重要任务，没项目没经费，怎么保证学生的研究花销？
“好吧，你看你需要谁就直接让他跟着你吧，就说我同意了，我相信你能带好的。”
没有谁比薛郑阳更知道怎么当一个博士生的好导师了！
绝对没有！
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某天，叶司韶翻了翻学生课表，现在的郁宣杭正在上课，机会来了！
他不容分说打了个微信电话过去。
下午两点的理论课让整个班的学生昏昏欲睡，而这个课要上四个小时！郁宣杭感受到手腕上的手环消息振动，掐掉了来电，并回了个消息。
郁宣杭：叶老师，我在上课，请问有什么事吗？
叶司韶当然知道他在上课，他就是故意的。
叶司韶：来一趟我办公室。
郁宣杭收拾好东西离开前，周围一圈人羡慕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为什么我导不在这个时候叫我走！哪怕是叫我去帮忙取个快递，或者帮忙送个文件，我也愿意！
毕竟，没人爱听一个老教师枯燥无味地念着一份来自二十年前的PPT……
“好，接下来两个小时，换同学们上来讲吧，我也听一听你们的见解，学些新东西。”老教师猝不及防平地一声雷，炸醒了在沉默中睡得很香的班上同学。
同学们更加羡慕已经离开的郁宣杭了！
【警告！警告！检测到恨意值飙升！请宿主专注主线任务……】
叶司韶充耳不闻，暗自窃喜，果然不出所料！让人家上课中途大老远跑过来办公室帮他整理资料，有什么比这种折磨更让人无语的呢！
干完活的郁宣杭也不恼，站在原地等候差遣。
“你回去继续上课吧。”
“叶老师，我已经请过假了。”
！！！听听！！
难怪恨意值会飙升！特地请假过来给导师当清洁工！
“那你就坐那吧，看看你手里的那些文章，学习学习。”叶司韶指了指他办公室的小沙发，沙发前的小茶几上还摆了一些糖果和点心。
“不了老师，如果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就先走了。”
“嗯，回去吧。”
叶司韶此时感觉，虽然有点缺德良心过意不去，但更多的是，爽爆了！！！
郁宣杭此行收获却颇多，不仅熟悉了各大顶刊研究热点，还被叶司韶塞了一堆打印出来的文稿。虽然叶司韶认为这些都是没用的垃圾，正好清理掉。他抱着那堆文稿再次回到教室，他的学号已经被过掉了，不用轮到他上台丢人现眼了，他坐在后排靠墙位置，静静看着那些学术论文。
他身旁同学不断发出羡慕嫉妒恨的感叹：“这些是你导师给你的？我听说过这个期刊，可厉害了，要看里面的文章得花钱的！你导师居然打印这么多给你看，看来他真的很器重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