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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圆哥人懒爱睡觉,昨晚就提前发了信息:不要催她,不用接,她骑电动车过来。
      昨晚睡前洗的澡有点潦草,江明达又认认真真洗了一次,刮了胡子,摸出一瓶年代久远的香水犹豫了很久,还是放下了。
      圆哥应该不会喜欢男人喷香水。
      穿不穿新衣服?这套西服花了他两千多,买回来一个多月了,就等着春节穿上能气派气派。专卖店那几个姑娘齐声夸他穿了好看,他这会心痒痒,壮着胆子换上了。他都想好了,圆哥要是说过年没必要穿新衣服,他就假装这是套旧衣服,只是凑巧轮到穿它了而已。
      外甥女备好了待客的瓜子点心水果,不过昨晚他们嗨了一场,吃掉了一些。他一样一样补上,找出一瓶饮料和好酒放在桌上预备好。
      就算只有他和她,这顿饭也要尽量弄得像样点。
      江明达看着时间炒菜煮饭,一切都准备好了,但那位迟迟未到。他有点着急,半夜打了霜,说不定路上很滑呢。
      他走到坪里张望,犹豫着要不要开车去接。

      果然很滑,她骑得很慢,一靠近就向他诉苦:“江明达,我家外面那下来的坡不好走。太滑了,我摔了一跤,好惨,把那个碗磕坏了。”
      江明达冲出来帮她撑好电动车,着急地问:“你有没有摔到哪?”
      她苦着脸还在哀痛那个碗:“我没事,我的碗裂了,我应该走路下来的。唉!”
      她这人,向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然为一个碗这么心痛,难道是什么古董宝贝。
      电动车踏板上有个箱子,箱子里有个干净的袋子,袋子里有两个碗,上面这个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宝贝。
      碗圈上有裂纹,但碗里的粉蒸肉完好。她说:“裂成了三块,我用发圈箍住了,上楼以后,你先把菜腾出来,小心点,别让它再碎了,我上网搜搜有没有办法补好它。”
      有这么重要吗,难道是青花瓷?这颜色蓝不蓝绿不绿的,图案还有点糊,实在没觉得哪里好看,哪里值钱了!
      两人上到二楼,他把菜腾出来,拆下用来救急的发圈,仔细查看这宝贝。一翻到碗底,他立刻踏实了,告诉她:“别着急,你这个是赝品,你看这,还有二维码呢。”
      “什么赝品?这是我一生挚爱,你看这个圈,倒生抽,这么多刚刚好。你看这个大圈,加上料酒,到这,绝佳比例,加水盖过底,刚好配一小袋蒸肉米粉,再倒上满碗肉,蒸出来的味道,咸和香都绝了。一切都刚刚好,好到完美!这碗只有这一个,我特意带回来的,失去它的话,我再也没办法做唯一的拿手好菜了!”
      就这?
      江明达憋笑憋得好辛苦,为了安慰要暴走的圆哥,他扫了碗底的二维码,搜到了生产商名字。
      “你别急,找到厂家了,我量一下尺寸,搜同款,要是有,一次多买几个。”
      她一拍脑袋,笑着喊:“我都急糊涂了,哈哈,江明达,还是你聪明,你快去找尺子。”

      她难得勤快了一回,在他量尺寸搜菜碗的时候,主动找来了碗筷摆好。
      他提早开了空调,房子里温度升到了20+,她只动了这几下就觉得身上热,把羽绒服脱了,扔在沙发上。
      她抬头看向他,问:“你今天要相亲吗?我在这,是不是不合适?”
      “没有没有,那些相亲都推掉了。”
      她嘴角含笑,盯着他上下打量,暂时丢开了“碗破之痛”。
      江明达脸上有点烧,等她说“你这样挺帅的”时,他慌得差点把手机给弄掉了。
      还好还好,万能大T宝,搜到了同款碗。江明达特意在详情页确认了尺寸,豪购20个,点开客服,多付了20运费,让他们发顺丰,特意备注:务必好好包装,不要摔坏了。
      年假开始了,客服没有回复。
      江明达把这一页拿给她看,好让她安心。
      “等他们开工了,就会发货给咱们。”
      “谢谢啊,你也留几个用。真的,特别神。那是有一次江迅给我带菜时留下的,所以只此一个,刚摔下去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不想活了。过去这几个月,我就靠它活着呢。”
      她把攒下来的快递盒子送给菜店老板,买五花肉时,老板就会礼尚往来地帮她切好。她把肉拿回来,一冲洗,一拌,一蒸,就是一顿香喷喷的饭。
      靠它活着?因为碗摔坏了,就不想活了,太夸张了吧。

      江明达被逗得哈哈笑,他忘了新西服带来的窘迫,拿来杯子问她:“喝酒还是饮料?”
      梦里勾得他神魂颠倒的好身材,近在咫尺。他没好意思往那边看,老老实实坐在她侧面,目不斜视地盯着菜,等着她回答。
      “什么酒?随便来一点吧,多少是个节。”
      哈哈。
      江明达坏坏地想:要是她喝多了,他能不能趁机再摸一次那手腕?
      “江明达。”
      “在。”
      色胚立刻回神,恨不能扇自己两下——清醒一点,这就要走上犯罪道路了?
      “新衣服先换下来,要是不小心沾到油污,明天就没法穿了。”
      白衬衣黑西服,只差没打领带了,她还以为他要去相亲呢。
      圆哥压根不看人穿着,臭美的江明达有点臊,老老实实换下来,反正房里温度高,只穿了一件卫衣。
      “伏龙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姿色避寒,莫唱卵谈,是这个吗?”
      江明达的耳朵红了,讨饶道:“我是真不怕冷,不是为了风度不要温度。”
      江瑷将手伸过来,在他手上抓了一把,快速收回来,说:“确实。好羡慕啊,我的手,一到冬天就冰凉,一觉睡到早上,手脚都是凉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江明达还在回味刚才那温温软软润润的滋味,机械地答:“被子盖厚点。”
      房间里暖如春,江瑷的手这会不冷。她拿起筷子,从自己带来的菜里夹了一片肥瘦相间的腊肉,放到他碗里,特别认真地安利:“吃吃看,这绝对是宇宙第一好吃的腊肉。”
      这卖相就极好,肥瘦相间,色泽对比分明。附近很多人都会熏腊肉,但江明达收到腊肉回礼的时候就感叹过:真漂亮,真诱人!
      现在吃上一口,果然满口香,咸度刚刚好,腊肉特有的香,勾得人食欲大振。
      “你炒的吗?太好吃了。”
      “嗯,伯妈的做法,我记了顺序和时间,照抄。”她的脸上没有得色,平平静静地叙述,还特地强调,“粉蒸肉全靠那个碗,这个菜主要靠好原料。江明达,我没有好厨艺,所以停止你的幻想。”
      我的什么幻想?我想的,应该不是她猜的那样,我想吃的,跟她觉得我要吃的,不是一回事。
      江明达暗自松了口气,眼神不由自主地挪到了她那只白白嫩嫩的手上。太不科学了,怎么说也是30岁的人了,这样看着,分明才十几二十岁嘛。

      她专心专意吃菜,对他炒的两样菜也给了高度评价:“挺好的,江明达,辛苦了。”
      和圆哥相处,耳朵和心都特别舒服,该骂的地方骂,该夸的,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她都不吝于赞美。至于骂,那都是真心实意为了他好,他都是咧着嘴听,用心在记。
      他发呆,江瑷提醒他:“加油吃。来,碰个杯。”
      他等着她醉,没想到先喝懵的是他自己。她喝了大半杯白酒,面不改色,江明达平常的酒量有四五两,今天才喝二两就有点晕乎。
      喝多了,脑子转得慢,但还牢记着想占点便宜。他问忙着剥碧根果的江瑷:“圆哥,你会看相吗?帮我看看,过完年,又大一岁,还不知道……嗝!”
      江瑷把碧根果放到他面前,盯着他的脸认认真真看。
      江明达心虚地撇开脸,色胆包天地给提示:“今年跑动多,晒黑了,看手相更准吧。”
      “嗯,把手伸出来。”江瑷用左手抓了他伸过来的爪子前端,右手食指在他的手心上方顺着纹路走一遍,像模像样地胡说八道,“你的面相很不错,头很圆,额头饱满,富贵长寿。眉眼清秀明朗,将来婚姻幸福。财运线粗长,感情线前面有分支,后面很集中,和面相对得上。江明达,你会越过越好的。”
      要是你的手不松开,我会更好。江明达恍恍惚惚地想着,回味着,一不小心就暴露了。
      “你的手上擦了什么?好软。”
      “啊,护手霜吗?没专门买这个,顺手擦的身体乳,二十来块钱一大管,我那还有,一会送你点。”
      她把手凑到鼻前嗅了一次,又送到他面前让他感受一下。
      “很淡的气味,还算舒服。”
      二十块钱一大管,绝对不是这玩意神奇,这超级舒服的触感,全靠她天生丽质。
      “好。谢谢了。”
      “谢什么?你帮我剥这个,我剥不来。”
      她翻转手掌,在看被碧根果擦到发红的手指。
      江明达看着心疼,怪自己怎么不主动点,早点帮她剥不就好了。

      坚果是他的主业,也是他的专业,剥得很顺手,剥得快,剥出来的果仁完完整整。
      江瑷边吃边夸:“这个很香,有淡淡的奶油味,又不腻,你这手也巧。我剥不好,经常是靠牙咬,只能吃点碎渣渣。”
      他批来的这种夏威夷果很好开口,用开果器轻轻一旋就开了,味道也不错,满口奶香果香。
      “这个也好吃。江明达,下午怎么安排?我伯妈他们一会就回来了,杨婧香说她会帮忙做年夜饭,不用我管。”
      闲在家的主要娱乐项目就是打牌。
      “你……”
      “你们要打牌是吧?”
      “也可以不打。”江明达弄不明白自己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但很清楚自己不想让她走。
      “打吧,江平楷回来了吗?”
      啊?
      “回来了,怎么问起他了?”
      江瑷笑嘻嘻地说:“他目前有对象了吗?你把他叫来,我观察观察。你先别说破啊,我还没有拿定主意要不要结婚,现在只是挑个目标,考虑考虑,有备无患嘛。”
      晴天一道雷,劈得江明达脑袋炸开了花。
      他甩甩头,张了几次嘴都没能挤出一句话。
      江瑷收了笑,认认真真问他:“不是你说他人很不错吗,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就上回,你让我搭便车,我看着,这人确实不错。你找机会帮我看看他勤不勤快,爱不爱唠叨。”
      江明达恨不能劈死自己,叫你多嘴,那天自己去送不就好了!完了,江平楷身板比自己挺,而他还没开始练仪态呢。输定了,我靠!现在要怎么办?

      男人的本能让他为自己争取了一点机会,他说:“他前天晚上才回来,他妈就这么一个儿子,三个女儿都嫁出去了。家里肯定有很多事需要他帮忙,而且……那小孩一年才见几次爸爸,他肯定要多陪陪女儿。”
      对了,江平楷可是结过婚的,这点不如我啊!
      他抓紧说:“他离过婚,还带着一小孩,配不上你。”
      江瑷摇头,很郑重地纠正他:“江明达,思想不要这么陈腐。有孩子怎么了,孩子都是宝,自己生的,别人生的,只要是乖孩子,那区别不大。离过婚也不要紧,经历过失败,或许更懂得珍惜呢?”
      圆哥,你不要这么开明啊!
      “你再考虑考虑吧。他学历也不高,高中毕业就去当兵了。”
      江瑷换了语气,温温柔柔地说:“江明达,学历不代表能力,你别老想着这个。你很优秀啊,你看我,虽然多读了几年书,但现在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废。”
      她耸耸肩,无所谓地自贬,就为了安慰他。
      江明达的心,软得一塌糊涂,热乎乎地说:“嗯,我听你的。”
      江瑷又笑起来,她说:“那你随便叫几个闲的人来玩吧,手一空着,我就想吃东西。刚才吃太多了,有点堵。”
      她挺直腰,揉了揉肚子。
      江明达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那高耸处。
      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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