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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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被散养的云裳舒，不仅将保姆阿姨的劝说当耳旁风，对于老师的训斥也持无视态度。
所以她对“管束”二字，向来没有清晰概念。
而在此刻，散着白光的路灯下，看着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面无表情站定眼前。
她初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压迫感。
“还想去哪？”
从鬼屋出来，其余几人见天色太晚，困意卷席，都回家睡觉。云裳舒视线飘忽着，直径绕过她，小声嘀咕：“总之不想回家。”
书包带被勾住，被迫停下脚步。
转头就见罪魁祸首已经贴至身后，甚至还将缠着带子的手指不断绕紧。
想到那件被无情退回的校服。
心里憋着气，云裳舒拍掉她的手：“别碰我。”
听见这句话，似是想到什么，池引月的身形有瞬滞停。短暂出神后，她轻轻垂下手。
看着离自己愈发远的背影，她顿在原地，很久都没有挪动脚步。
用余光往后瞥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跟上来。云裳舒抿抿唇，继续漫无目的往灯火通明处走。
虽然已至深夜，但常溪市的夜生活相对较丰富，商圈这片依旧热闹，甚至连驻唱人员都未散场。
刚才在餐厅，因没胃口，连刀叉都未动几下，此刻肚子已然抗议。她挑了家甜品店，推门进去。
“你好，点小桃花套餐，今日送一杯热红酒哦。”服务员为她介绍。懒得挑其余的，云裳舒点头：“就这个吧。”
挑处靠窗位置，套餐很快上齐。
两块慕斯蛋糕，分别是柠檬芝士与海盐味。实在太饿，云裳舒干净利落地迅速光盘。
等到她放空之际，目光忽然往那杯热红酒盯了会。
原想用手机搜索，这样一杯，大概有多少度数。安静片刻，这位自信至极的大小姐又觉得没必要。
她取过酒杯，先是缓缓抿了一小口。
肉桂与玫瑰汁碰撞，涩中酸甜。味道不错，云裳舒微微挑眉，继续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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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引月今日的微信步数，应该已经上万。她认为今后，如若有机会，还真能出版一本书——
《抓大小姐的千种方法》
毕竟在这方面，她很有经验。
经过甜品店时，池引月一眼就捕捉见那抹熟悉身影。当然，就算她们不相识，云裳舒在人群之中也是极其突兀的存在。
毕竟在店内，只有她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你谁啊...”
当自己的书包被人无端拎起后，云裳舒茫然地眨了下眼。在看清来者时，又往角落缩。
闷声：“你走，我不要你来。”
所幸周围几桌都空着，最近的顾客也与她们隔着弯道，且是背对，没被这儿的动静吸引。
池引月好脾气地坐在她身旁：“那你想要谁来。”
女生瞬间没动静了。她抱着空酒杯，另一只手捧着自己脸颊，沉思过后：“想要...我家保姆来，姓池的那位。”
绝大多数人，在自己被莫名其妙唤作保姆时，心里都会浮起异样。但池引月没有。
她知道，身旁这位姑奶奶娇生惯养久了，闹大小姐脾气也正常。
能应付得了，小事。
所以池引月依旧耐着性子，语气不疾不徐：“她今天有事，让我来接你。”
云裳舒扯着嗓子，拉长音调：“真的？”
“嗯，保真。”
女生这才挪过来一点位置。
见她靠近，池引月将那见底的酒杯取过，放回桌面。怀中骤然空落落，云裳舒不满意了，嘴角往下沉着，把东西抱回来。
过了段时间，这位姑奶奶又靠墙睡着。因为身旁人不知怎的，几分钟前忽然起身离开。
须臾，手里的酒杯再度被夺走，取而代之的是软绵绵物体。
本想不爽嘟囔，但这触感要比冰冷的玻璃杯舒服得多。云裳舒拿脸蹭了蹭，安静下来，过了会又咕哝：“我脸好烫哦...都怪这杯酒。”
池引月这时候的语气，才微微有波澜：“你也知道。”
她点两下玩偶的脑袋，问人：“喜欢吗。”
“喜欢——”
“那就乖乖跟我走。”
云裳舒沉默一段时间，警惕心上来，觉得这人是不是拐卖的。努力使得视线清晰后，对着池引月的脸盯了几瞬。
然后她啪地起身，扯着人衣角走了。
小熊玩偶尺寸刚好，抱着很合适。
站在路边打车时，云裳舒先是死活不肯撒手，之后又缠着池引月要她抱。
“你有小熊，不需要我抱。”
“哦，”云裳舒想了想，“那你背我吧。”
“......”
直到两分钟后，司机的到来才打破这僵局。
又被拒绝。钻进车，云裳舒就对着窗生闷气。酒精涨得脑袋晕乎，她摁下车窗，妖风瞬间往里灌。
刺啦——
头发乱飞，糊身旁人一脸。
池引月垂了垂眼，本想俯身过去升窗。最终没动，只是跟司机说：“师傅，把后座的窗户关了吧，留点缝就行。”
“好嘞。”
再转头，对上云裳舒哀怨的目光。
由于她们逃课失踪，保姆阿姨都顾不上回家。此刻正在客厅接着云岚的电话。
身后传来动静，转头。
“哎哟，你们可算回来啦。”
云岚听见这句话，终于松口气，继而让保姆将电话给云裳舒。
“她太困，有什么事就问我吧...”池引月刚想接过手机，耳旁猝不及防响起某位醉鬼的声音：“歪？”
“哦，你问我去哪儿了啊。”云裳舒掰着手指，“法餐厅、电玩城旁边的密室逃脱、甜品店。”
“嘻嘻，我还喝了点酒。”
“......”
池引月无奈着挪开视线。
云岚嘴角颤抖：“行程真是比妈妈还忙啊。”
“呵，”云裳舒站累了，哐当倒在沙发上，依旧抱着玩偶，“我哪儿有你忙。”
“下周一我生日，你都不记得。”
借着酒势，她终于将藏在心底的情绪尽数倾诉。但那句“你真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却始终没舍得说出口。
云岚虽然从未长久陪伴过自己，但她明白。
她很爱她。
“算了。”以这两个字为终，云裳舒点了挂断。攥着手机，她索性就这么睡着。
“给，”将电话还给保姆，池引月语调放轻，“先走吧，我会照顾她的。”
想到家中女儿，保姆面露歉意：“那就麻烦您了，池小姐。”
待对方离去，整栋别墅彻底陷入寂静。看着这样大，却显得空荡的屋子，难以言喻的情绪忽然漫上池引月心底。
她长睫垂着，看着女生紧紧抱着玩偶的双手，很久没出声。直到将要十一点，才轻轻开口：“上楼睡吧。”
其实云裳舒并没有睡着，只是疲累，不想动。此时缓慢抬起脑袋，对着池引月软声软气。
“你抱我。”
这股执着的劲，要是放在学习方面，指不定能考上名校。池引月还是拒绝：“没几步路，自己走。”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那颗圆润的脑袋，又安静低下去了。
“回房间，听话。”
死尸没反应。
“明天还得上学。”
依旧没动静。
无奈。池引月缓缓弯下腰，见人将脸埋得紧，轻声：“也不怕缺氧。”
沉思着，她忽然问，“刚才在马路上，叫我别碰她的人是谁？”
死尸拒不承认。把脸侧过去，半句话没回。
“行。”池引月叹气，“起来，我抱你。”
此话一出，某位醉鬼几乎是瞬间就直起身。她歪着脑袋，脸颊红扑扑，很自觉先行张开双臂：“抱。”
这时候倒蛮乖，没一点张扬跋扈的模样。
勾勾唇，池引月弯腰将她抱起，转身往楼梯走。
怀抱太过温暖。这让云裳舒想起，自己尚且年幼时，被母亲搂在臂弯间，耳旁满是轻柔的讲故事声。
所以当被放到床上时，她没忍住轻唤：“妈妈。”
为她掖被角的手停顿，池引月安静片刻，淡淡想。
蛮有情趣。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