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对不起，迟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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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迟岫白好不容易才从抽屉里拿出来了自己的通讯器打开，打开的一瞬间，光屏瞬间被一堆未读消息占满，他指尖轻触，将那些消息全都清空，点开联系人列表，给师母打了过去。
“岫白，你可算是有消息了，你这几天给你发消息也不会，问小晓他们，他们也都说没有你的消息。”
从师母的声音里能听得出来其中的担心，还有师母话音刚落时小今的叫声。
“我没事，师母，您不用担心。”他坐在书房，桌上摆着还没看完的漫画，里面正好到了主角要跟反派对峙的关键情节，“您最近还好吗？小今有没有不听话？”
师母叹了口气，手边的小今一直在蹭她：“你不用担心我，小今也好着。倒是你，最近这是怎么回事？我听小晓说你还把钢笔给了她？”
“对不起，师母。”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对不起师母和秦教授对他的期望，也对不起小晓和科研所里其他人的信任。
师母也知道辞下首席是迟岫白自己的选择，就像当初她不让秦教授去军部找迟岫白一样，她知道迟岫白的性子，要是他想要这个位置，自然不会等到现在，迟岫白根本不在乎这个位置。
“你不该把钢笔给小晓的。”
窗外的阳光擦着他的肩落在了书本上，“没有什么不应该的，这本来就是应该给首席的，既然小晓成了首席，那就该给她。”
“你这次——”师母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他知道师母想说什么。
“星网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他这些天都没有看星网，星网上的舆论发酵成了什么样他也不知道，但他觉得应该大差不差还是他想的那样，反正也都是说他的，没什么差别，“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所以，不管是什么惩罚，我都接受，对不起，师母……”
他想说对不起的不只是师母一个，还有秦教授。
当时秦教授对他说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希望他能帮忙照顾好师母，现在看来他什么都没有做好。
“师母，你要照顾好自己。”
师母知道迟岫白最近不适合出门，她又怎么会让迟岫白担心她，“我知道，有小今陪着我，你放心好了。”
挂了电话，迟岫白扫了一眼自己收到的消息，只一眼就看到了裴矜给他发的，没有很多，就几条，但大部分还是通话，最后一条讯息的时间显示的是在裴矜来他家找他的前一个小时。
迟岫白大致扫了一眼，无非是问他现在在哪，为什么不接通讯，不过当时他已经将通讯器关了，自然是什么都没回，让他没想到的是，时隐竟然也给他发了几条通讯，问他有没有事。
他挑了几个人回了一下消息，又把通讯器关了，这段期间，给他发消息最多的就是许右，基本上是一天十几条，满满的堆在屏幕上。
许右给他发了科研所的近况，虽然他不在科研所了，但许右知道迟岫白肯定挂念着了科研所里的事。
从机器人爆出来的第一天开始，他问了迟岫白的情况，迟岫白没回，后面他就每天固定的问迟岫白怎么样，再跟他汇报科研所最近的情况。
按照许右说的，事情暴露之后，陛下派人去了科研所进行搜查，只不过什么都没搜查到就是了，当时不知道谁听说这些人搜查完科研所就要去迟岫白家里搜查，但是被裴矜带队拦住了。
“两队人剑拔弩张，差点打起来，后来还是裴上将说所有的后果他承担才将这件事解决的。”
“那算是科研所这么多年来最热闹的一回了。”
迟岫白抿着唇看光屏上的这些字，裴矜……裴矜为什么要冒着得罪陛下的风险拦那些人，明明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扯进来……
虽然他家里有机器人的事已经爆出来了，但关于裴裴的具体模样星网上一点准确的消息都没有，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一两句提到了裴矜，但他跟裴矜在公众眼里没有什么其他关系，也没有过什么近的接触，自然不会有人将两人联系在一块。
所以，为什么裴矜要把自己弄进来，明明现在他更应该专心去准备出征的事……
他想起来那天裴矜来的时候的表情，有惊讶、有质问、也有不可置信，但却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些厌恶和恶心。
他后靠在椅背上，他当时在帝国会议后的宴会上醉了酒，跟裴矜说自己家里有人，甚至到后来变成了“家里人”，变成了裴矜口中的“伴侣”，裴矜这么说了，他没有解释，权当默认。
现在想来，其实他对裴矜的感情也没有很隐秘，至少裴矜在看到裴裴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但他不承认，他这么多年坚守的喜欢如今被揭露出来，甚至还有可能把裴矜牵扯进这场被万人所指的错误中，他不想。
他突然觉得，喜欢似乎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是一件会给裴矜造成负担的事，他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更别说有人会因为他被牵扯进不幸，而这个人还是裴矜。
迟岫白手指在光屏上划着，继续看许右给他发的消息。
“最近陛下好像很不放心科研所，总是有陛下的人来科研所巡视。”
“科研所现在全都是陛下的人在外面守着，出入科研所都要报备。”
“今天陛下的人都撤走了。”
迟岫白看了看时间，是距离许右说科研所全都是陛下的人之后的第三天，正好也是裴矜来他家的前一天。
虽然这种想法很可笑，但他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陛下撤走人跟裴矜有关。
“为什么撤走了？”迟岫白回问了一句，手指划向联系人那里，在裴矜的名字上犹豫了很久。
许右：不知道，就很突然。
许右回的很快，似乎守着通讯器等他的消息。
许右：迟老师，你最近还好吗，这段时间我们都没敢过去看你，陛下的人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我们。
迟岫白：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好好工作就行。
他回完了许右，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感受到了心脏的狂跳，像是要从他身体里跳出来似的，不安感随着他给裴矜打过去却没人接时显得更加浓烈。
“迟老师。”
裴矜突然的声音把迟岫白吓了一跳，这么长时间没接他还以为裴矜不会接了。
“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问一下他当时去跟陛下说了什么，他打了好多草稿，但现在裴矜接通了，他打的那些草稿又全都忘在了肚子里。
“就是……谢谢……”
裴矜靠在墙上，白色的军装在训练场显得格外显眼，随着他的动作，衣服上的黄色绶带晃了晃，继而又乖顺的垂下。
“迟老师，你……”
有些话一直哽在他心里，当他从迟岫白家里出来时，又突然很后悔没有跟迟岫白多说两句话。
“对不起，迟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迟岫白顿了顿，他倒是没想到裴矜会道歉，昨天的那些话，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不该是裴矜道歉。
“迟老师，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也不要讨厌我……”
裴矜的视线飘远，落到了那群青涩的学生身上，那些初出茅庐带着热情与不屈的学生现在都带了些许锐气和沉稳，本来他们应该再跟着裴矜训练一年的，但现在却因为陛下的命令要跟着裴矜一块去边疆。
他知道这次去边疆的意义，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战争，他也知道去了就不一定能完完全全的回来，虽说生离死别都是战争中最常见的，但他不想让他们去。
陛下命令难违，他也没办法，直到后来陛下说要留下一部分精良军队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但被陛下驳回了，陛下将一些本来要一块出征的头部军队留下了。
这场战争，克洛斯的胜算本来就少，再这样弄……
他从小到大都是极为优秀的，从出生到现在成为上将，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他有优渥的家境，恩爱的父母，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一切就都会是顺利的。
所以，他不懂迟岫白小时候生活的辛苦是不是像在31区吃的那口蔬菜一样那么苦，他做不到感同身受，也说不出感同身受的话。
但他觉得迟岫白肯定是辛苦的，31区的菜很苦，而迟岫白吃了十几年。
“裴矜？你还在听吗？”
迟岫白的声音瞬间把他飘远的思绪拉回了来，“在听，迟老师，你说什么？”
迟岫白撇了撇嘴，裴矜明明就是没听。
“你……跟陛下说了什么？”迟岫白觉得这样问有些奇怪，他又解释了一句，，“那个我听许右说，你把陛下的人拦了下来。”
裴矜叹了口气，将声音放轻，似乎要跟吹过来的风融为一体，“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迟岫白。他知道这种下意识的行为不是因为秦教授当时对他的嘱托，而是发自内心的，像是种本能一般。
他从陛下那里回来的时候，还没回到军部，父亲就把他叫了回去。
一家人坐在客厅里，一改往日的氛围，现在个个都怀着想法，一言不发。
裴父裴母从小就教育裴矜说，有矛盾应该第一时间说出来，说出来了才好进行后续的解决，他做了很长时间的心里准备，然后开口：“爸，妈，对不起。”
关于裴矜出征的事，两人都听说了，也知道这次出征意味着什么。政界、军部和科研所三者一向都是互不干涉，现在裴矜却带着人在科研所的地盘上公然跟违抗陛下的命令，但凡是其他人做这件事，政界的那些老狐狸们估计得冷嘲热讽好几天，而现在星网上却一点风声都没有。
“裴矜，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你违抗陛下的命令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裴父一直觉得裴矜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至少不会这么不知轻重，“本来你要出征你妈妈就担心你，现在你又跟陛下作对，裴矜，你是不是真觉得成了上将别人都要敬你三分？”
裴母听着裴父的话越说越偏，伸手拍了拍他，让他别说了。
但裴父说的这些裴矜又怎么会没想到，但是……
“爸，你说的我都明白。”他不后悔这么做，“但我要是不拦着，迟岫白说不定就……”
他不想看到迟岫白出事。
“小迟这件事确实……”裴母这段时间也看到了星网上关于迟岫白的事，星网上真真假假什么都有，但她一直都觉得迟岫白是一个好孩子，是做出来的机器人肯定也是有十足的把握机。
“爸，妈，三十年前的事你们都是切身经历过的，你们觉得当年的事是因为机器人吗？”
“技术没有好坏，重在是掌握技术的人，而不是技术本身，不是吗？”
这些话，迟岫白早在帝国会议上说过类似的。
“爸，当时帝国会议的时候，你不是也很赞同迟岫白的观点吗？”
“迟岫白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件事也不该是这样处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