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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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冲矢昴朝着隐隐不爽的梅洛点点头，“你们真的要随时随地待命吗？”
梅洛一大早就接到朗姆命令，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找到那家伙？”
“马上。”冲矢昴微微一顿，梅洛这才发现他身后背了个第一次见的琴包，“或者说现在？”
昨天筛选冲矢昴口中医院病人时，梅洛自然和朗姆汇报过，后者的回复十分清楚：如果冲矢昴依旧抓着医院那边，她也要做好他其实和那个英国人有关的准备。
不过，冲矢昴根本没有从那些资料说起。他看着梅洛的眼睛，女人莫名生出被看穿的不安。她哼了一声抱起胳膊，等着冲矢昴的回答。
“很明显，那家伙没有去医院，但我看了你们的报告，腿上的伤不算严重，其他部位不及时处理……你们找不到他也能把他耗死在纽约。”冲矢昴歪了歪头，“不奇怪吗？他就真的完全避开了组织人手最密集的地方？”
梅洛下意识反驳：“我们不可能帮他！”
“我可没说。”冲矢昴轻笑着回答，“我只是说他对组织的了解比你想得要多，他清楚你们更方便监控哪些医院，清楚你们会如何追捕他。但如果你们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一定会想办法抓紧脱身。与其再次被那家伙溜走，不如换个方式。”
“你的意思是，让我的人去当诱饵？让他主动跳出来攻击我们？”梅洛立刻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她几乎是咬着牙说，“你有病啊！”
他们或多或少都不止一次和那个英国人接触过，对方独自闯进朗姆的酒店都能再次脱身。就算他们这次把组织在纽约的杀手都集中，梅洛翻了个白眼，那也得先找到人才行。
“不能集中太多人，否则他就不会出来了。”冲矢昴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梅洛，“再说了，我当然可以找到他，因为我知道他在根据谁来定位组织。”
他把手里的报纸和照片随手给了梅洛。
梅洛感觉一股火直冲头顶，但因为冲矢昴后一句话莫名一阵寒意。她深吸一口气，接过冲矢昴手里的几张纸，随即定在原地。
“我没给任何人看过呢，所以……不客气。”冲矢昴好整以暇地说道。
其实只是几张再模糊不过的图，比起他们对那个英国人的追踪图都差得远。但是，梅洛攥紧照片，她不确定。无论是阿曼达·休斯葬礼那日突如其来的出现和攻击，还是随后几次摸到组织基地边缘的时候……梅洛确实在场，哪怕朗姆遇袭的酒店她也只是当时不在，但出入过不止一次。
一边的理智说着“别逗了那家伙怎么可能凭着这个找到自己”，但另一边，梅洛咬牙切齿地想，她不敢赌。
她不敢赌朗姆会不会因为这似是而非的事迁怒自己，特别是在她亲自在威士忌面前露过痕迹。哪怕只是在对方看来最无所谓的搁置，只要少了组织的资源对她来说都足够致命。
“这是最快找到他的方法，他死了，谁会知道这个……好吧，我还知道，但我不在乎。”冲矢昴笑着说，“而且有我在，你们不会有危险，我会控制住局面，你我都能早些解决麻烦。”
梅洛冷笑一声：“控制住局面？希望你到时候的枪法能和你的口气一样靠谱。”
“嚯，我当然不会打错地方的。”冲矢昴拉开车门，对着她点点头，“所以，真的不来吗？”
女人做了个深呼吸，坐上车用力摔上了车门。
冲矢昴对自己的计划十分自信，甚至没有参与梅洛向朗姆的汇报。她将关于自己可能被那个英国人反过来作为目标的事瞒下，只说了关于行动的那部分。
“朗姆大人说他马上就到。”梅洛挂断通讯，刻意地走到冲矢昴身边。
尽管朗姆也不会完全接近冲矢昴给出的区域，最多从望远镜中远距离观察。但有朗姆在，梅洛不信这家伙敢节外生枝。
冲矢昴检查着手中的狙击枪，语气听不出情绪：“是吗？那位朗姆确实很在意目标的死活啊。”
虽然同样强调了要对方死，但贝尔摩德都没兴致特地过来看眼。
梅洛哼了声，懒得回答这种问题。冲矢昴像是随口一说并不在意，抬眼看着她嘴角勾起：“不觉得你们该入场了吗？”
女人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冲矢昴给出的大致区域在运河边的仓库附近，这里的确接近组织前不久刚刚废掉的一个基地，还和威士忌从前的势力范围重合。于情于理，梅洛来这里二次搜查都说得过去。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里，梅洛皱皱眉，想着离自己足足有一千一百码的狙击点，到底没说出心里的不安。冲矢昴称这个位置和地势让对方绝对不可能想到，会有狙击手早在远处埋伏。
但是……梅洛做了个深呼吸，天知道那家伙究竟能不能打中！她又不是狙击手，狙击手也不归她来派遣。但有一点梅洛还是知道的，组织里没人能做到。
她意识到地势问题时朗姆已然同意了计划，这不是可以反悔的时候。
梅洛打出手势，命令队伍散开小心推进，自己则尽可能处于其他人可以随时集合的中心。她按照冲矢昴事先交代的，故意让一个手下弄出了点较大的响动，像是在搬运什么东西时不小心碰到了铁桶。
声音在寂静空旷的仓库外传得很远。
几乎就在响声落下的瞬间，旁边一个集装箱的阴影里猛地窜出一个人影。对方明显受了伤，但动作依旧快得无法轻易捕捉，直扑向队伍侧翼一个落单的手下。
是那个英国人，他果然在这里！认出男人的梅洛心里一惊，随即又是一阵恼怒，冲矢昴的猜测居然真的这么准？
“围住他！别让他跑了！”梅洛大声喝道。
她手下的人反应也很快，立刻收缩包围圈，试图将男人困在中间。男人虽然脸色苍白，动作间能看出受伤的痕迹，但在人群中东躲西闪，竟然几次都差点被他撕开缺口。
梅洛看得心头火起，亲自带人压了上去。枪声零星响起，但都被男人巧妙地躲过或者利用障碍物挡住了，渐渐朝着梅洛所在的方向突围过来。
“上次取走了那家伙的一只眼睛，”男人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次再带走他一只胳膊也不错。”
梅洛连续开了两枪，都被男人躲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她能清晰地看到对方额角的汗珠和因用力而咬紧的牙关。男人利用梅洛开枪的间隙猛地贴近了她，一只手迅速探出，直取她持枪的手腕。
“我#@%&%的冲矢昴你在干什么！”梅洛终于忍不住尖声叫骂。
她想挣脱，但男人的力量完全不像个受伤的人。手腕被制住，枪口被强行扭开，男人的另一只手已经朝着她的脖颈袭来，梅洛甚至能感受到他动作带起的风声。
这就是为什么朗姆大人一定要他死，梅洛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面对男人的样子，也是这样，总是这样，他们从来都……不处于上风。
濒死的恐惧让她几乎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直到子弹破空声擦过耳边。
狙击枪。
梅洛只觉得制住她的力量突兀一松，男人的身体剧烈地一震。她看到男人太阳穴偏上一点的位置猛地爆开一团鲜红的血迹，飞溅在视线所及之处。
男人笑容褪去，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神迅速黯淡。他松开了梅洛，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直接栽进了旁边的运河里。身体噗通一声溅起一片水花，随即就被水流卷着向下游冲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一切发生得太快，梅洛还保持着被挟持时的姿势，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手腕上还残留着被男人抓住的痛感。她愣愣地看着河面，那里只剩下几圈逐渐散开的涟漪。
就只有这样？
“还活着吗？”冲矢昴平静地问道。
梅洛这才回过神，她摸了摸手腕，上面还有男人攥紧捏出的淤痕。她看向子弹射来的方向，很远，如果不用设备完全无法看清。
头部，一枪毙命。
她机械地接通属于朗姆的通讯，将男人被击中脑袋又掉进河里的事一一汇报。
“我看见了。”朗姆那头传来轻轻的笑声，夹杂着触及伤口时不自觉的吸气，“你们干得很好。”
冲矢昴……干得很好。
“不过，”朗姆顿了顿，继续说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暂时不要离开现场。我会再派一队人过去协助搜索下游，看看能不能找到尸体。你和冲矢昴待在一起，确保痕迹清理干净后再离开。”
方才混战时的枪声不小，FBI和NYPD未必不会过来。梅洛和冲矢昴在这里既能扫尾，还能避免后者……做出多余的行动。
冲矢昴背着琴包慢慢走来，轻轻呵了一声，没有任何评价。梅洛还沉浸在方才的一切，只能下意识说：“看来朗姆大人对你还是不太放心啊。”
不对，她皱皱眉，这话不该她和冲矢昴说才对。
冲矢昴只是走到运河看着扫尾的组织成员，笑了笑没有接话。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