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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宋婉宁敲登天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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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
重华宫重重的宫门在摄政王令牌下打开,露出站在宫门外等候的李诚儒。
“还请大太禀报陛下,诚儒有事禀报。”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激动的看着李诚儒,嘴唇颤抖着“将军,奴家就知道您一定还活着,皇上,皇上等您很久了。”
他说着挥退两边带着李诚儒直接往皇上寝宫去。
路上红墙青瓦宫规森严,路过的婢女太监无不低头。
大太监一边走的极快,一边低着头说“将军,这些时日皇后一直亲自给皇上煎药,服侍皇上吃药,说来也奇怪,皇上的病情当真是有些好转。”
两人走的快,宫殿门也就很快便到,“但是您请来的那位苏院判不知翻了什么罪被贬到宫外挂症,现下公里的太医都说皇上的病情见好。”
他左右看了眼,“只是我天天伺候在皇上身边,只觉得他这情况有点像是……回光返照。”最后四个字压的只剩下气音。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跨入宫门“皇上,摄政王回来了。”大太监高兴的打了个千。
全然不见方才和李诚儒时的亲近状态。
深宫中人当真个个是演技高手。
屋内明明是炎炎夏日最热的时候,但四周角落还烧着火盆,烤的人周身生疼。
皇上裹着一件厚厚的皮草,脸色憔悴一副久病的模样。
他向李诚儒急走几步,手高高抬起像是想要摸一摸李诚儒,却在落下之后变成拍在肩膀。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皇上说,声音沙哑。
李诚儒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往日以为皇上对他的亲近都是为了安抚,从未想过尽然是因为……
他是他生父!
生而不养,抛妻弃子的生父!
“陛下……”李诚儒的声音也有瞬间沙哑,他闭了闭眼。
“陛下微臣有负众望,请陛下责罚!”李诚儒重重跪下。
皇上见状,原本搭在李诚儒肩膀上还未收回的手虚虚一握。
“起来吧,追杀你之人可有眉目?”皇上心里万千思绪,背转过身往回走。
李诚儒把在江南发生的一切全盘托出,除了桃花源。
并把军师和广陵王收集的证据交给皇上。
既然皇上不想认他和娘,他又何苦揭露。
原本回京都是因为皇上宣召,等此间事了,他就告老还乡。
只是不知婉宁到时候还要不要他。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
皇上听到追杀李诚儒的人乃皇后,虽然不愿相信但是看着他呈上来的证据。
心中气愤,胸口憋闷。
视线落在跪着的李诚儒身上,因为她,他不能和相爱之人长相厮守,心爱的儿子也过得不如意,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为了皇后,为了这皇位什么都放弃了!
可为什么她们还是不肯放过他!
还要苦苦相逼!
噗——
皇上仰头吐出一口血,整个人向后倒去。
就在此时,外间闯进来一批侍卫,带头之人乃是宋国公。
“来人!把这胆敢行刺陛下之人抓起来!”他剑指李诚儒。
李诚儒望着昏迷不醒的皇上,看着心爱之人的父亲对他剑拔弩张,看着对他怒目相向的侍卫。
忽然狂笑起来。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真的?!
李诚儒心灰意冷没有抵抗任由他们把他绑起来下入大牢。
宋国公府,宋婉宁回府后就被软禁起来,直到方才收到销金库递进来的消息才知道李诚儒心存谋逆,竟然行刺皇上,此刻被压入大牢,不日就要被处死!
“不,他不会这样做!定是皇后冤枉他!”宋婉宁手里捏着那块双鱼玉佩。
宋国公明明答应她,只要保下李诚儒,这玉佩和销金库她都会给他。
不行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必须出去。
她要去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何扶砚会突然被下狱。
“白雾!”宋婉宁扬声唤道。“去把灯笼挂上去,叫容娘过来。”
一盏茶后,宋国公府后门倒夜壶的老婆子推着车往外走,查看的下人捂着口鼻嫌弃的看了眼,就赶紧摆手让她离开。
等过了巷子口,那老婆子帽檐一掀,露出一张皱巴巴的脸,她把车子往旁一推,身手矫健和方才身材佝偻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她正是易容后的宋婉宁。
“婉宁丫头,大牢那边已经打点过,李将军不会吃苦,只是你当真要去告御状?”来接应她的人是曼娘。
“曼玉姐姐的事情,我们可以过后徐徐图之,此刻皇宫谁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你这样贸然前去,如果皇上还没醒,你不是自投罗网?”
宋婉宁爬上马车,转头看向皇城的方向目光深沉。
“方才白雾告诉我林北查到,皇后准备下手。”宋婉宁说“我在江南与他一起失踪,又一起回到京都,在他们眼里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若是什么都不做,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官宦人家告御状必须由皇上接见,如果皇上无法接见则是太子。有贵妃在,她不会给皇后动手的机会。”宋婉宁说完钻进马车。
曼娘拗不过宋婉宁,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罢了罢了,你和你妈妈一样,主意大。”
“只是你千万要记得注意安全!别像你妈那样……什么话都没留下。”曼娘扶着马车追了一段路,等快出了巷子口,这才松开手。
马车慢慢向前驶去,宋婉宁把曼娘准备好的衣服换上,拿着那张她写的状纸,目光坚定。
扶砚,妈妈,一切的一切都将得到一个结局。
皇宫城门前鼓声震天,宋婉宁穿着一袭素白手持鼓锤用力敲击登天鼓,鼓声带着冤屈传入宫中。
“皇后娘娘,有人敲登天鼓。”晚清面色难堪的从门外进来。
李诚儒入狱,皇上昏迷不醒,皇后正是得意畅快的时候,闻言瞥了一眼晚清,轻斥道“敲就敲,这世道敲鼓的人少吗?”
她在桌上挑挑选选,拿起一对翡翠镶金玉玛瑙耳环,放在耳朵边对着镜子照了照。
这颜色有些沉闷,浩儿登基时不够喜庆。
晚清往前一步,咬住嘴唇犹豫道“娘娘,敲那登天鼓的乃是宋国公府失散多年的真千金——宋婉宁。”
耳环吊坠从皇后手心滑落,在空中摇晃着打了个转。
“宋婉宁?和摄政王一起失踪的那位?”
晚清点头。
皇后喜悦的表情慢慢难看,忽的用力一拍桌子,那副翡翠镶金玉玛瑙耳环嘭的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可恶!贱人!都是贱人!为什么总有人要和本宫作对!”皇后震怒。
“来人!”
一位面色阴沉的婆子从角落走出来。她竟然一直站在那儿,但是从前根本没有人发现她。
“你去拦住宋婉宁!若有人敢阻拦——杀无赦!”皇后阴狠的吩咐。
李诚儒下狱,皇上被气吐血,太医是她的人,如此天时地利人和。
她绝对不允许到手的皇位被一个不知礼数流落在外的丫头破坏!
婆子领命离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晚清,你去传贵妃过来,就说皇上病重我要与她商量伺疾之事。”
“是。”晚清领命离开。
危机四伏,时间紧迫,所有人心里有上着根弦。
此刻就看谁更快!
就在鼓声传出的第一时间,太子宫里出来一队人,他们目标明确奔向正在击鼓的宋婉宁。
“宋小姐,登天鼓一敲,之后的事可就不由你说了算,还请您立刻和我们离开。”燕青峰突然出现,久未见面他的脸上满是紧迫。
“燕大人?”宋婉宁回头看了一眼,手下动作却是不停。
“你不用来劝我,敲鼓前我就已经想清楚,此次要么死,要么赢!”宋婉宁手下力气更大。
鼓声震天传遍京都大街小巷。
看热闹的百姓慢慢围过来,对着宋婉宁指指点点议论起来。
燕青峰见状,下意识后撤。
虽说锦衣卫直隶于皇上,但此刻皇上生死未知,以后上边坐的是谁都不知道。
他也没必要招惹皇后怀疑。
但是。燕青峰看向宋婉宁。
后撤的脚步一顿,“宋小姐,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多劝。”说着他拔出武器,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宋婉宁身侧。
“别的我做不了,但是在你只身一人时,至少可以在你身边保护你,为你保驾护航!”燕青峰这时候还不忘偷偷挤兑一下李诚儒,挖一挖墙角。
宋婉宁提唇微笑,已经有些乏力的手腕又涌出一股力气。
“好!不管生死,燕大人的情谊,婉宁记下了!”
鼓声继续,城墙上突然出现一队人马,他们手持弓箭对坐正在击鼓的宋婉宁。
燕青峰侧身一站,露出锦衣卫令牌,“锦衣卫指挥使在此,尔等还不速速退下!”
城墙上的士兵们听了手中的弓箭并未放下,但是动作却变得迟疑。
不一会应该是侍卫长之类能做主的人出列,喊道“燕大人莫怪,二皇子吩咐,若是有人敲响登天鼓让我等一定不能留活口,您还是让一让,免得箭矢不长眼再伤到您。”
此间话语说的完全没有把人命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