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扑倒与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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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司，你要在日本待多久？”
“大概要很久。”想起老太婆的独裁，道明寺心情一阵恶劣，眼一扫看到旁边竖起耳朵一脸娇笑的莺莺燕燕，“喂，我在说重要的事，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丑八怪！”
“什么嘛？”
“真过分！”
面对莺莺燕燕的抱怨，西门跟美作只是轻轻哄了一下就让她们出去了。“阿司，你要呆这么久该不会是为了筹备婚事吧？”
道明寺想起那个跟猴子毫无二致的女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别开玩笑了！我对那个猴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是个很有趣的女人啊，跟她结婚其实也不错嘛。”想起前天的宴会，美作忍俊不禁。
“少啰嗦，反正我对她没兴趣就是了。”不自觉摸了摸耳朵，道明寺又想了那时候一股麻意从脊椎窜上的感觉。
起身把手里的书放回嵌墙式书架上，花泽类唤了一声：“阿司。”
“啊？”
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开口问道：“你跟牧野就这么算了吗？”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想遗漏他眼里的任何情绪，“如果你觉得跟牧野怎么样都没关系的话，那——”说到这里，他止住了话头。
道明寺眼神一黯，“类……”
“嗯？”
“你也是大财团的继承人，你应该知道像我这样——”无法直视他的眼神，道明寺避过眼走到西门旁边坐下，“将来要成为大财团的统治者，有好几百万人都要靠我生活。所以为了这个，我必须要面对现实。”
美作扯了扯嘴角，“虽然阿司你说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啦。”西门默契地接上：“可是我还是完全无法理解。”
“所以才说你们还是小屁孩啊。”终于有他对着他们说教的一天了，道明寺笑得得意非常。
花泽类沉默了一下，继续追问：“所以，你选择跟那个大河原滋结婚？”
“反正，反正我的婚姻也包括在内就是了。”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道明寺刷一下站起来，“但是对象绝对不会是那个死猴子！”
“嘛，完全不明白你的想法。”西门摇了摇头。
听到他这么说，美作顿时有些同情那个大小姐，“如果你真的没有那个想法的话，还是早一点跟人家说清楚比较好吧。”
花泽类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道明寺这个样子，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回到家里，把自己扔到床上，犹豫了半响后拨通杉菜的电话，结果却是忙音中。想了想没有再拨，决定明天还是回一趟高中部。
上完下午的课后，花泽类来到F4休息室，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直到听到杉菜的声音。“啊咧，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吗？”
“大家都在为阿司的事情忙个不停。” 他把书翻过一页继续看，却有意无意地提起了道明寺。
杉菜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哦，这样啊。”
越过书页上方看到她神色平静的侧脸，花泽类决定挑一些昨晚的对话内容告诉她：“阿司说会在日本呆上一段时间。”
“啊，是吗。”转过身背对着他，杉菜透过窗外看向外面明媚阳光下的大好园景，装作不在意地说：“反正和我没关系。”
“是吗？”听到身后的质疑，她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回过身刚想继续强调，却被花泽类突然凑到她面前的脸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头往后侧了侧。
“他说不会跟她结婚的。”看到她被吓得眼睛睁得圆咕噜的样子，花泽类坏心顿起，再把脸向她凑近了些。
被两人间的近距离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过了好几秒耳朵才接受到他刚才说的话，她把视线定在地上，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是、是吗？”
真是太可爱了，这么想着，花泽类继续往前倾去，“你动摇了哟。”
迫不得已往后退了两步，杉菜缩起头，紧张地连舌头都撸不直了：“那、那是因为你、你把脸贴得太近了。”忍不住把手挡在胸前充作障碍，杉菜不敢看他越凑越近的脸，近得快连眼睫毛都能数出一共多少根了。
“诶？你脸红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要看得更清楚一样，花泽类把头侧了45°，刚好能对上杉菜往下的眼神，而她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一脸无辜的表情。
杉菜终于受不了这种快变成脸贴脸的距离，努力地把腰往后仰，并伸手想要把他推开，“都说了那是因为你靠得太近了，啊——”她往后退得太尽，脚跟碰到了沙发的椅脚，偏偏上半身往后仰得超过自身承受范围，于是重心霎时不稳往后倒去，下意识地想要扯住点东西借力，于是手忙脚乱之间手上的动作就变成了反推为抓。
花泽类被她这么冷不丁的一抓，毫无防备地往沙发上倒去，整个人都压在了她身上。他感觉到自己的鼻尖碰上她的，呼吸间还能感受到她灼热的气息，变成一团浆糊停摆了好几秒的脑子直到看到她满脸红霞才开始恢复正常运作，触电一般弹起身靠在沙发背上。
杉菜也跟着手忙脚乱地翻起身，垂下眼睛，把手搁在腿上，用小如蚊纳的声音结结巴巴地道歉：“那……那个，对、对不起。”
花泽类像木偶一样点了点头，看向她的眼睛里犹带些反应不及。
等了好半响都没听到什么动静，杉菜僵硬地低着眼往他的方向胡乱地点了几下，然后干笑着蹬蹬蹬跑走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花泽类这才翘起嘴角，笑得跟窗外的阳光一样。
飞奔到空无一人的楼梯间，杉菜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衬衫紧紧贴住，这才发现自己满身都是汗，把双手按在左胸前，发现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糟糕，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差、差一点点就……”
「嘀呖呖呖呖呖呖」
放在裙子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吓得杉菜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发现只是手机响后才拖着哭腔把它掏出来，“吓死我了。”连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也没来得及看，她直接按下接听键：“喂，什么？”
赶到电话里说话的地点时，看到的就是西门跟美作凋萎如残花的面容，“哇，你们两个刚刚去哪里了？被鬼大王捉走了吗？”
优纪已经贴心地帮她点好了蛋糕跟饮料，听到这句话差点没给笑死，“他们刚才是跟小滋在一起的。”
“诶？”
“那个女人真是太差劲了。”感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了无与伦比的重大创伤，西门跟美作异口同声地控诉。
“到底怎么回事啊？”虽然很不厚道，不过看到这两个意气风发的花花公子被折磨成残花败柳的模样，杉菜还是很想笑，只好赶紧勺了一口蛋糕放进嘴巴里堵住欲冲口而出的笑声。
优纪压平嘴角，替那两个一脸委屈的人解释道：“他们想把她对道明寺的感情转移到自己身上，好让她取消订婚。”
还是不太明白，杉菜转头仔细打量了他们一下，问道：“那你们怎么会弄成这副筋疲力尽的样子？”
美作放开嘴里被咬得面目全非的吸管，想起今天的悲惨遭遇一脸痛苦，“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西门毫无元气的声音响起：“一大早就吃蛋糕自助餐，被迫吞下一大堆蛋糕。”
美作接棒：“接着陪她跑去体验所谓惊声尖叫的恐怖机动游戏。”想起那种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的喉头还残留着那种胃酸上涨的恶心感。
“然后午餐是烤肉自助餐。”西门决定自己在一个星期内都不要再看到任何肉类了。
“最后是危险宠物商店。”还逼着他跟总二郎把手臂粗的蟒蛇缠到身上。
“要是那个时候没有遇到优纪，我们就死了。”以这句为结束语，西门从来没那样感谢过上苍让他认识了优纪。
对上杉菜求证的眼神，优纪忍着笑点了点头。在马路对面看到西门跟美作的时候，她在高兴的同时也很好奇为什么他们会跟小滋在一起，走近了还发现两人都弯着腰捂着胃一脸苍白，没想到居然是被小滋折磨成这样的。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优纪绘声绘色地跟杉菜说起当时的情景，说起小滋一脸得意地揭穿他们的意图时那两人震惊的表情，她都觉得深感同情。
杉菜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你们也不需要为道明寺做到这种地步吧？”
“因为我们想帮你啊。”虽然经常跟她唇枪舌战，可是西门是真的很担心她目前的状态。
“明明就没办法放弃就这么勉强自己，我们看不下去啊。在这一年里，你一直都在想着他不是吗？”
“我……”
“要是你一直犹豫不决的，阿司会被那个女人抢走哦！”从吧台前噌一下坐到她面前，西门都替她着急了，“这样也无所谓吗？”
杉菜想说是的无所谓，可是却没办法说出口。回到家里，拿起那部静静躺在置物盒底部许久都没有动静的专属手机，她叹了口气，心有些乱，不可否认地西门他们说得很对，她其实不甘心也放不下。被扔在床上的手机响起，她打开一看，犹豫了好久才颤着手按下接听键：“喂，花泽类？”
“嗯，是我。”花泽类的声音温柔依旧，谁也不知道他刚才经历过怎样的挣扎，拿起挚爱的小提琴拉了好几个小时，最后还是做下了这个决定。
“牧野你……”喉咙像是被梗住了，他好久都没办法说出接下来的话。
“嗯？”
“你真打算就这样放弃吗？放弃这段感情，让大河原滋代替你站在阿司身边？”艰难地开了个头，剩下的话突然就顺畅了起来，“其实你现在还是没办法放下的，不是吗？为什么不努力一次呢，阿司他，其实……”
“花泽类……”
“我认识的杉菜，不是躲在龟壳里面的那个，而是一直、一直都勇往直前的那个。所以，你可以回到以前的杉菜吗？”是的，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继续难过失落。不是没想过这是他最好的机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也是他，可是最后还是没办法。他所希望的，不过是她能够得到幸福而已，即使不是他也好。
“我明白了。”杉菜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无论如何，我会最后尝试一次，如果不行的话，我就彻底放弃。否则，心里还是会留下遗憾的。我会好好努力一次的。花泽类，谢谢你。”
“嗯，加油。”挂掉电话后，花泽类拿起小提琴开始狂风骤雨般的拉奏。没关系，除了她能够幸福，他别无所求。
慢慢回想起以前的一切，杉菜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拨通了那个号码，“嘟——嘟——嘟——”通了，心下一松的同时却从话筒里传来转接留言信箱的机械女音，她自嘲地笑笑，把手机拿离耳旁，这时却传来了久违的一声“喂？”
“啊……那个，我是牧野。”用尽全力才说出这句话，杉菜咬住下唇，真的已经好久了，好久都没这样听过他的声音，可是心情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哦。”
“现在有时间吗？”
“哦，没关系。”
“好久……都没用过这个电话了。”
“是……吗？”
两个人的声音都低低的，说话的腔调除了缓慢还是缓慢，仿佛不如此就会断掉一样。静默良久，杉菜再也没能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你哭了吗？”明知道他看不到，她还是摇了摇头否认，“没有，我没哭，真的。其实……其实呢，总感觉用这个电话跟道明寺说话，对现在的我来说，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总觉得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一直想念着你的声音，一直都……”
“牧野……”
“这个星期天，惠比寿花园，时钟广场，一点钟。”说完不等他反应，杉菜就挂掉了电话。这是最后一次，她最后一次为这段感情做出的努力。他们从那里开始，所以她选择同样的时间地点，给自己一个交代。
既然没办法放下，那就前进，直到无路可走，那么她就转身，不再回头。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扑倒与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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