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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交流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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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时间一晃而过。
那日蔺流拍卖到天燚火后就一直闭关吸收，如今体内的那株火苗终于壮大了些，有了玄级灵根的品阶。
冰灵根感受到火灵根的壮大排异反应更加强烈起来。
蔺流不得不耗费更多心神去维护然后期望着交流会时庄道成那老小子能收到些有用的东西。
清风山观南殿，蔺流阖目打坐，传讯玉牌忽然亮起，庄道成的声音响起。
“徒儿，交流会一炷香后开始，你看着时间可以出发了。”
抬起的睫毛带起一股红雾，转瞬即逝，漆黑的眼中只剩下清明和疏离。
“好。”
给了回复，蔺流便起身结束打坐，掐了个净尘决，换了身鸠羽色洋缎长袍，沉银玉冠束起及膝青丝，御着柄寒铁长剑就往大殿广场飞去。
谁料才出清风山竟险些和一个黑袍络腮胡的素衣长老撞上。
蔺流侧身躲过疾驰而来的人影，那长老连人带剑往前踉跄了好几下才堪堪稳住身形，看见是蔺流稍松了一口气：“是蔺流啊，你没事就好。”
蔺流微微欠了礼，看着他不修边幅着急忙慌的样子出声询问：“姚长老如此匆忙是有何事？”
姚七目光一直落在远处，搓着双手抖着腿，等蔺流问完了有一会才堪堪回神：“蔺流我有点急事，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说完也不管蔺流，一个加速匆匆飞走。
蔺流看着那个不断远去的黑点，心下思索。
远处却突然传来动静。
当——
钟鸣万里，鹤唳萧起。
是交流会开始的礼乐，蔺流只好收回视线，加快速度朝太虚殿前飞去。
太虚门由九九八十一座山头组成，规模巨大，以虚无为道，追求超脱万物，信奉“无我无相，万法皆空”。
山巅待客大殿的殿前广场便占据了整整十座山头，宏伟威严。
但原本只有五座的，是庄道成接任掌门后嫌五座太过“小家子气”，便又让建筑堂的长老并了五座过去。
所以当蔺流到来的时候，即便是九天十地里有头有脸的门派几乎都派了代表前来，算上受太虚门庇护的凡人家族和一些曾经受过太虚门恩惠的隐世古族，大殿广场也只是不寥落而已。
白色的剑光划破山巅之上的万道霞光时，广场上的修士尽数抬头惊呼。
“明澈君来了！”
“这就是后辈翘楚吗？果然好风采。”
“我徒你可要多向这太虚门的明澈君学习啊，勤于修炼切不可怠慢懒惰。”
······
广场上的修士议论不断，蔺流却是已经落在殿前，立于庄道成身侧，拱手朝对面的几人见礼。
“蔺流见过各位前辈。”
“庄掌门你倒是收了个好徒弟啊，不过而立就已结丹，这天赋便是当初那位也不及吧。”
率先开口的是一个鸨色羽缎中年样貌修士，拂须笑得乐呵，是丹霞派的大长老。
他身侧着牡丹紫纱裙的女子立刻接上话，捂嘴轻笑：
“想当初我师兄为了明澈君可是求了庄掌门好久，要是庄掌门肯割爱，明澈君现在说不定已经是青云剑宗的掌门了。”
蔺流拱手垂眸：“摘月长老抬举了。”
听到他的称呼，被唤作摘月的修士笑容更加妩媚了几分：“有何抬举，谁人不知青云剑宗掌门不干事，沈听澜那厮日日闭关，我们大长老可是苦他已久了。”
对她调笑般的抱怨蔺流但笑不语，只不卑不亢立在那里不作回应。
摘月无趣撇撇嘴，庄道成笑呵呵接上她的话：“我就说怎么不见沈掌门，原来是又去闭关了，此次出关应该能突破合体了，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言及此，摘月又来了精神，笑盈盈眯起漂亮的眼睛，纤细的手指撩过耳侧的碎发：
“哪比得上明澈君呀，我师兄前些日子还说得了一上好的剑胚，可惜和他不太相配，反倒是更适合明澈君，说挑些时日邀请明澈君去青云剑宗一坐呢。”
庄道成面色不变，抬起手想拍蔺流的肩膀想到什么手又一转改摸胡须：
“哈哈哈哈，侯长老真爱说笑，沈掌门和蔺流都是冰灵根，既然沈掌门不适配，蔺流又怎么会适合呢？”
摘月笑容一僵，正想说什么，敲钟的声音却再度响起，只好轻哼一声，退下台去。
其他门派的掌门和长老也陆陆续续退了下去。
太虚大殿之上，九口青铜编钟依次震鸣，声如龙吟，荡彻万里。钟声所至，云海翻涌，霞光破晓。
各大宗门已然分区落座。
高台之上，容光焕发的庄道成拂尘一挥，带起星光点点，触及到的修士皆是耳目一清。
笼罩整个大殿的声音适时响起。
“诸位道友远道而来，太虚门蓬荜生辉。”
“大道无形，修真无界。今日群贤毕至，当论道、斗法、辩经、炼丹、画符、结阵，共参天机！今日法会诸位不必拘束，我太虚门在此间大殿分别设置了不同法场，道友们各取所需即可……”
洪钟般的声音起起伏伏，庄道成又补充了两句后开始将话头转向蔺流身上，话里行间都是夸赞，溢美之词下又赤裸裸地写着“拿钱来”几个大字。
地下的修士神色各异，不断变化。
摘月爽利，先行上前，带着几个弟子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剑盒：
“庄掌门直率，我们青云剑宗也不是小气的，师兄前些日子得到的剑胚已经铸成了地阶灵剑，特恭贺明澈君进阶金丹！”
蔺流从善如流上前行礼：“沈掌门和摘月长老厚爱，蔺流铭记于心。”
摘月倩笑着将剑盒递上前几分：“你剑法少不了我师兄指导，怎么说我也算你半个师姑，何需同我客气。”
“此剑尚且无名，待这席后你便取个名字，也早日试试师兄特地为你铸的剑。”
“待此剑得名，蔺流必亲自告知沈掌门和摘月师姑。”
蔺流拱手作揖，形容得体，礼数周全。
庄道成听见他那一声“摘月师姑”，嘴角的笑都僵硬了，油光水滑的胡须也黯淡了几分，投给蔺流一个幽怨的眼神却被完全无视。
倒是摘月笑容愈发灿烂，直呼“好说”。
有了摘月打头，各家门派代表也都送上贺礼。
许是苦庄道成这个“铁公鸡”“老貔貅”久矣，送的东西全是为蔺流量身定制且庄道成还用不上的。
庄道成还不得不笑着偶尔说两句漂亮话，就是脸越来越僵硬。
这边打着太极寒暄，底下的小辈却是已经在太虚门弟子的引领下前往不同法场了。
说也奇怪，那些引路的弟子还不到地方，指个方位就走了。
修士们奇怪地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去到法场，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弟子不领到终点了。
进入所需：10颗下品灵石。
“奸商啊！为什么我们自己的弟子也要交钱啊？！”
法场结界外本来脸色不好的修士听言面色愈发复杂，心里却是稍微舒坦了些，果断掏出乾坤袋扔了10颗下品灵石进去。
虽然这做法是有些不厚道吧，但怎么说人家太虚门至少一视同仁，而且能被宗门或者家族带着来这场交流会的也不缺这10颗下品灵石。
炼丹法场外的修士身影被结界吞没，旁边原本还在咒骂的太虚门弟子隐晦地对视一眼，低低桀笑着隐入人群前往下一个法场。
蔺流收回神识，对庄道成和外务堂长老不要脸程度的认知再度提升。
“说起来我在交流会之前还见到过明澈君。”
苏长风儒笑着递过贺礼，是一串金翼霞光铃。
“原先准备的是一株千年灵冰草，不过听明澈君说他如今冰灵根强横，便换了这有幻术功效的金翼霞光铃。来得匆忙，火属性的珍宝也都给了我这师侄，待择日再予以其他至宝。”
庄道成眉毛一跳，隐晦看了眼蔺流，笑呵呵替他接过：
“蔺流这小子也是，见了苏长老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还有苏长老啊，提前到了居然也不知会老夫一句，竟是怠慢了。”
苏长风垂眸浅笑，确定了蔺流和他竞拍天燚火背后并没有庄道成的身影。
故而只是随便应付两句：“是我们到早了，庄掌门日理万机，也不好多叨扰。”
才怪，九天十地“最不干事”的掌门，其一是青云剑宗的沈听澜，其二就是庄道成这老货了。
‘和他竞拍了株天燚火。’
脑中蔺流的传音刚解释完，庄道成拂尘一挥，胡须一拂，也随便应付了苏长风两句，瞎扯着传音回复蔺流。
‘灵石还够吗？当初怎么不通知为师一声，为师给你镇场子去。’
蔺流面色不变。
‘不缺灵石，只是师父好像有朵灼心莲······’
他的传音才说了一半，庄道成脸色瞬变，立刻热络地搂住苏长风的手臂：
“老苏啊，你我多年不见不如一起去喝一杯？天天和闲云来那个老古板待在一起你都快发霉了吧······”
苏长风不着痕迹挣脱了他的手：“我不比庄掌门清闲，凌天久居天玄宗，我还需带他见几个老朋友。”
庄道成胡子一吹，再度拉起他的手臂：“什么老朋友新朋友的，让蔺流带他去见！”
蔺流漆黑的瞳孔直直看着庄道成，庄道成有些心虚错开目光，脚步都快了几分：“快走快走！我那坛好酒可是埋了许久还未曾开封的······”
苏长风这次没挣脱开，只能无奈任由他拉着自己走，朝楚凌天递了个安抚的眼神就渐渐远去了。
蔺流看着那老小子远去的背影慢慢传音过去。
‘你如果说的是杏花树下那坛，被我拿去喂牡丹了。’
牡丹，一只鹤，庄道成养的灵宠。
远处庄道成脚步一个踉跄。
蔺流缓缓勾起唇，终于将目光移向一旁的楚凌天，他定定看着自己，神态冷傲。
小狼崽子。
心底得出结论，面上却是对他颔首示意：“楚道友。”
“明澈君。”
“大师兄！”
清朗又中气十足的吼声由远及近。
蔺流皱起眉头，将目光移向声源处，发现是那个有些蠢的外门弟子，眉头又慢慢平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