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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找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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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酒吧事件彻底告一段落,曲忆炀的军训也进入了尾声。
“我们军训有汇报表演,那天是阴天,哥,你要来看吗?”
结束训练的曲忆炀给他哥发去消息。
身旁的室友看着他笑了笑。
他和室友相处的不错,室友也知道他每次休息时都会抱着手机发消息,有些时候发很多没收到回复,对面回来他就抓紧时间聊。
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手机那头的人回没回消息,全靠看这位的表情。
室友好奇问了句:"曲忆炀,你是在和你对象聊天吗?"
他琢磨了一下,决定说实话:“不是,是和我哥。”
“哦,看你那聊天频率还以为你在和对象聊天,”那个室友继续八卦,“是上回送你来学校的帅哥吗?”
他看了室友一眼,点了点头。
“你哥挺帅的。”
“我也觉得。”
毫无营养的聊天。
汇报表演当天,曲凡还是来了,因为听说他弟评了个什么优秀标兵。
没出国前,他年纪也小,没法参加弟弟的家长会或是什么颁奖典礼,回国后也没什么机会。
难得一次,怎么说都要来看一看。
当天早上,他买了小区外早餐店的早饭,提早到了学校.
到学校时还很早,他给弟弟打去电话。
“吃早饭没?没吃的话到南区的凉亭来。”
“三分钟,马上到!”
现在还未升温,偶尔有风吹过十分凉爽,他慢悠悠朝前方的凉亭走。
曲忆炀的宿舍就在南区,这座凉亭理他们宿舍楼也很近,可谓是精挑细选。
“不急。”他找到位置坐下,懒懒回道。
上回是傍晚来的,当时周围都亮了灯,灯光衬得湖水很美。
这次早上来,看着反而觉得很清雅。
卡在三分钟到时候,视野中便出现了一个人,奔跑着,在他面前堪堪刹住车。
“急什么?”他从兜里摸出张纸递过去。
气喘吁吁的人还在嘴硬:“我没,我刚好出门。”
他不欲多争辩,只是笑笑,将买的早饭拿出来。
早餐店特别供应的海鲜粥,他们俩都喜欢。
“今天结束了就有假了?”他问。
“有两天,毕竟今天周五嘛,但辅导员说下午要在教室集合领书。”
他点点头。
最近胃口一般,吃了一半就放下勺子。
身旁这人吃完自己的就很自然地拿走他面前都盒子,将剩下的粥都喝掉。
“有时候我真觉得我少你吃的了。”他忍不住道。
谁知弟弟还若有其事地点点头:“确实少我吃的了。”
曲凡缓缓扭头盯着弟弟:“?”
他们俩想的肯定不是同一个吃的啊。
看着他较真的表情,曲忆炀乐了,“如果我能每天得到一个吻的话,就不算少我吃的了。”
“想得美啊你。”
“长得很帅了,想得美点怎么啦?”他将脸凑过去了些,“亲一下不吃亏的。”
他像个推销员,推销自己的脸颊、嘴唇、身体以及一切优势。
曲凡摆摆手,“再说吧。”
他叹了口气,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你总是再说。”
然后就被白了一眼:“你又知道了。”
这弟弟是越来越皮了。
“哥。”弟弟收拾完桌上的残局。
他应了声:“嗯?”
“我爱你。”
曲凡愣住,接着便是久久的沉默。
“啊......”曲凡点点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结结巴巴的:“我,我知道了。”
他看着弟弟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嗯,知道就好。”
以往他这么说,曲凡肯定会第一时间回答“我也爱你”。
因为那是对亲人的爱,他可以毫不犹豫。
但现在却犹豫了,慌了。
说明什么呢?
说明他哥对他的那份亲情已经不纯粹了。
不一会儿,遮挡了太阳的白云飘走,刺眼的阳光出现。
曲凡撑着一把绿色的伞坐在观众席最高处。
他抬头看了眼伞,又往操场看去。
几千个人,找到他家曲忆炀好像有点困难。
但眼睛在操场扫了一圈,却是是实实在在看到了人,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
情不自禁地,他朝那个方向挥了挥手,直觉对方能看到。
一场汇报表演结束,剩下的就是颁奖。
曲凡找好角度,给台上的弟弟拍了很多照片。
在清理相册中的废片时,忽然发现,自己相册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全是同一个人了。
散步、吃饭、打游戏、睡觉,各种各样的曲忆炀,都被保留在他的相册之中。
这是他之前未曾意识到的。
这个人,曾在他的世界边缘,又硬生生挤了回来。
于是,他世界中的每一处都出现曲忆炀的身影。
他笑着摇了摇头,输了啊。
颁奖结束后,各班解散。
曲凡慢慢走下看台,站在角落等待。
“找到你了。”那道声音出现在他的耳侧,熟悉又陌生。
他接过对方臂弯的军训服,“想吃什么?”
“想回家。”曲忆炀老实道。
“没出息。”
这种事情有出息干什么?他就是想回家,回他和他哥两个人的家。
曲忆炀嘿嘿一笑,“哥,车停在哪儿啦?”
“大学城商场,你们学校没停车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语气中的些许抱怨。
两人靠在一块儿往校外走。
曲忆炀拉着他哥到学校共享单车道停车点,“我载你。”
曲凡哭笑不得:“咱们家还没到连两辆车都付不起的地步吧?”
“是我想载你。”曲忆炀强调。
“我载你。”
不到三秒,曲忆炀便妥协了:“好吧。”
A大投入运营的共享单车虽然是一个座位,但挺宽敞,许多人都是双人出行。
他们一个扫码解锁,一个先坐在上面试了试手感。
“上车。”曲凡说。
曲忆炀这两个月又往上窜了些,坐后面实在有些憋屈,和他哥商量:"哥,我再靠你近点行不行?"
“怎么不行?”他不解。
得到首肯,曲忆炀往前面贴了贴,任谁来看到他俩都会评价一句“密不可分”。
他轻车熟路地环着他哥的腰,下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说:“如果你感觉到了还是什么,就当没感觉到,给我留一点面子可以吗?”
起先,曲凡没意识到这句话都意思。
两分钟后,他知道了。
咬牙切齿却依旧面带微笑,“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
曲忆炀一听这个就来劲儿了,手臂收紧了些,小心翼翼问:"哥,你要试试吗?"
一句脏话梗在喉头,到底是没骂出来。
又过一周,国庆小长假来临。
曲凡建议弟弟回去看看曲妈,被拒绝。
“为什么?你这都三四个月没回去了。”
弟弟对他的建议十分不满,“我就是不想回去。”
“理由。”
“你没发现她这个人只为了自己吗?”曲忆炀忍不住道。
这话他憋了很久,曲爸曲妈都是利己主义者,极其自私。
一个自私在物质,一个自私在精神。
两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舍弃身边人的利益,哪怕这个人是他们的亲儿子。
他是个很好的例子,他哥也是个很好的例子。
所以有时候他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哥还愿意帮他们说话。
“总归养了我们那么多年。”
曲忆炀眼眸一亮:“你是说'我们'?”
“嗯,我们。”
他也是看开了。
这个小疯子控制欲太强,有时候连他都把控不住,更别说其他人了。
他幻想了一下弟弟和别人恋爱的场景,估计刚表露内心就会被说再见的那种,不过可能看在那姣好的容颜的面子上,多谈几天。
两人现在这样其实和谈恋爱没什么区别了。
但弟弟没提,他自然不可能主动去说。
先保持现状,以后再说吧。
之前说的矫正磨合,看来是弟弟将他给磨合成功了。
就像现在,如果对方突然凑过来亲他一口,他也只会叹口气,顺着对方心意摸摸头。
或许对方懂他的犹豫,所以一直没有明确提过。
这样的感情实在畸形,他们只有彼此。
他就这么一天天等着,等新环境冲淡曲忆炀对他的热情。
本想着这么长的时间,曲忆炀的黏人程度会有所改善,没想到却变本加厉起来。
毫无征兆。
过往只是想了解他在干什么,现在却是每分钟在和谁说话都想知道。
这种掌控欲太过可怕,不该出现在一个心理健康的人身上。
他敏锐察觉到这点,甚至不得不承认,他的弟弟好像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