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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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你啊宝宝。”林蓥走到林露声面前，双手搭上他的肩膀，便能看出两人眉眼有股说不出的相似，“你不是要过生日了吗？”
当众被喊宝宝，林露声尴尬得想要找条地缝钻一钻。熟悉的烦躁涌上心头，林露声把她的手拿下去，皱眉道：“至少也提前说一声，要是我们都不在S市呢？大家都是连夜赶回来的。”
“哎，别这么说，”樊雨见气氛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我们是为了看阿姨非要回来的。”
林蓥“啊”了一声：“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
夏为白做了个鬼脸：“哪里有阿姨？我只看到一个女明星。”
林蓥赧然地笑笑。职业选手见到美女的机会很多，大型活动甚至和艺人同台过，但林蓥不光是美丽，而且弱柳扶风，那种惹人怜惜的气质甚是独特，Crown几个少年人在她面前说话，脸都是烫的，语调也不自觉夹子音起来。
林露声见人人都为母亲说话，胸口更是堵着什么似的，干脆不开口了。
“怎么了？”黎宣皓凑到林露声耳边问。
林露声并不搭理他，脸色倔得能犁十亩地。
林蓥见他这样，一腔兴奋顿时也被凉水泼熄了：“是我不好，麻烦大家了。”
她朝几人都张了一眼，声音发涩：“我先回家去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林露声睫毛一颤，刚要开口，黎宣皓一把把人框住，示意他稍安勿躁，又安抚林蓥道：“不用阿姨，他就是太累了没精神，有什么事睡醒了明天再说。夜里外面那么冷，您就别走了，俱乐部宿舍还有很多空房间，我找人帮忙收拾一个。”
他扭头给雒言递了个眼色，雒言会意，出门去找桐君。
林蓥冲黎宣皓感激地一笑，忽然又惊讶地道：“你是宣告吗？本人这么高这么帅啊。”
说不出话的顿时变成黎宣皓，他脸色瞬间通红，磕磕绊绊道：“那、那也没有，不如您儿子。”
夏为白在后面忍得肚子快要抽筋，恨不得拿十个手机拍下黎宣皓结巴珍贵影像。
林蓥倒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说：“我经常在网上刷到你和宝……”
被林露声死亡凝视，她改口：“和露声吵架。”
黎宣皓呆住：“我那是……年少无知。已经滑跪过了，真的。”
“对对对，队长童言无忌。”樊雨出来添乱。
林蓥忍俊不禁，目光停在黎宣皓放在林露声身上的手上，黎宣皓如芒刺背，飞快收回了手，塞进兜里。
林蓥收回视线，略带感伤地道：“真好，露声也交到这么多朋友了。”
林露声闻言，面上表情松动了些，语气透出无可奈何：“时间不早了，先去休息吧。”
“那我明天……”后天就是林露声的生日，林蓥唯恐再被林露声拒绝，期期艾艾地看向黎宣皓。
黎宣皓道：“正好休赛期，明天我陪您参观参观基地，给您看看银河在这被我们养得多好。”
他用肩膀撞了一下林露声：“是吧？”
“……嗯。”林露声迟钝了几秒才应声，又看了眼林蓥，问黎宣皓，“我带她去找桐君？”
“不用不用！我来了！”桐君的声音越过人群，夏为白几人自动给她让出一条道，林蓥的脸进入视野，桐君亦是看呆在原地。
“阿姨，”桐君面色微赧，声音不像在对长辈说话，倒像是哄娃娃，“房间已经打扫过了，我带您去休息。行李放在哪里呀？”
林蓥道：“刚才有个蓝头发的小哥说帮我放在旁边，我有点不记得……”
桐君摆手道：“没事没事，我知道是谁了。”
林蓥跟着她往外走，路过林露声，后者微微对她颔首，林蓥这才松口气似的，脚步也轻快许多。
几人都目送着桐君跟林蓥离开，人一走远，立刻七嘴八舌起来。
夏为白：“真的假的，银河爹你不会雇女明星来骗人吧？阿姨美成这样。”
樊雨：“说是你妹妹我都信。”
雒言：“其实和银河还是有几分神似……”
林露声抿了下唇，撂下一句“我回去了”，便头也不回出了休息室。
几人面面相觑，黎宣皓最先反应过来，没好气地道：“你们要是不困就去训练室加练。”
话音未落，已经后脚追着林露声出去，和他并排往宿舍的方向走。
“我还以为你就看我一个不顺眼呢。”黎宣皓没话找话，“怎么对阿姨也这么冷酷？”
“黎宣皓。”
“到。”
林露声闭了闭眼睛：“你现在能不能不要和我说话？”
黎宣皓心头像猛地扎进了刺，传来一种陌生的疼痛。他本能想停下脚步，可又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追问：“为什么？”
林露声扭头看黎宣皓，头脑里有一个清晰的声音说着不该，但话涌到嘴边，他就像一个病人，无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只能任其脱口而出。
“你不觉得你很烦人吗？”
黎宣皓怔住。
“自作主张地把我妈留下来，自作主张地关心别人的家务事，”林露声怕停下来就没有说下去的力气，索性一口气全倒了干净，“黎宣皓，江逐的事谢谢你帮过我，但不代表什么都关你的事。”
黎宣皓平生没挨过耳光，这大概是最像的一次。他的脸顿时烫起来，整个后背却是冷浸浸的，一下子脑海都空了：“我还不是想让你开心点吗？你知不知道我……”
话到一半，黎宣皓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铃声，他摸出来看了来电名称，眉头拧得更紧，按了挂断。
林露声胃里像是有烙铁在烧：“想让我开心，就把我放到一边，别理我。”
黎宣皓不可置信地看他，气笑了：“……林露声，你有心吗？”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黎宣皓定定看了他两眼，脸上全然是被辜负的愤怒。林露声忽然想起那条灰色围巾，心里钝钝地难受，对黎宣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于他却还是太贵重了，收得不明不白，所以终究开始后悔。
黎宣皓掉头往后走，后面不是回宿舍的方向，也不知他要去哪里，林露声只听见他带着怒气的脚步走远。
林露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林蓥给他发了消息，还有顾兔。
林蓥：早点休息宝宝。
林蓥：我不想让你不开心的。
林露声给她转账两万。
银河：你要是想来S市住，我给你租房子。
林蓥：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只是想见见你。
林蓥没有收下那笔转账，林露声便换银行卡又给她打了一次。林蓥手边没有钱是不行的，但给她太多也让人心头不安。
从很小的时候林露声便发现，林蓥比他更像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孩。然而林蓥又实在美丽，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江墉离开之后，她很快有了新的恋情。遇到过穿假名牌装富人的，遇到过隐瞒已婚事实的，遇到过只想揩油的伪君子，被林露声称呼“叔叔”的人换过了许多任，向往浪漫的女人依旧会在同一片泥淖里跌倒。
反正她不是没有退路，若是被人骗得山穷水尽，只能到江墉面前求一求。江墉最是意志不坚但也最是体面，总会指缝里漏些钱财给她。
若是白雨虹找上门，林蓥就掉几滴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兜风至天明的那天晚上，林露声学会了怕冷，也开始接受改变他人只是痴心妄想。
林露声对着聊天框，脑海里冒出很多回答，最后却只打下了一句“我知道”。
中考那年，林露声填了一所强制寄宿的学校，完全放养的林蓥浑然不知，直到八月底学校开学，林露声收拾行李，她大吃一惊，结结实实哭了一场。
可是学已经开了，不去报道便要耽误学业，林露声清楚她一旦不知道怎么办，就只会妥协，终于还是成功脱身。临走之时，留下一半存款在她抽屉里。
林露声不想对上陌生男人审度的目光，连周末也鲜少回家。但林蓥时常来学校看林露声，全校都知道林露声有一个极为美丽的母亲。
学校有了各种各样的传闻，林露声一时成了风云人物。
“他爸爸一定很有钱”，这是最直接的联想。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孩会为了几块钱到处接单？
有同学向校长举报林露声代练。很久之后，林露声才知道，那是因为他的父亲见色起意，向林蓥献过殷勤。
林露声没有将这些告诉他的母亲。他想好好赚钱，好好照顾林蓥，却会在她每一次突然出现的时候失态。
顾兔：我们刚训练完！银河爹，下一轮继续见哦！
顾兔：瑶妹撒娇.jpg
林露声靠着床头坐下，不移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
原来这些不是夸大其词的写法。这双在生死战上能冷静操作、分毫不乱的手，也会在某些时候泄露主人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绪。
离开这里。
一个蛊惑人心的想法闪电般划过心尖，逃避吧，在失望到来之前离开，就不用担心历史反复重演。
……那黎宣皓一定会很生气。大概会气到把王者荣耀的好友都删掉吧。
黎宣皓莫名打了个喷嚏，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回拨早些时候挂断的语音电话。
“喂，郑助，我刚刚有点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斯文的男声：“小皓，我帮你约了明天下午一点半……”
“不用了。”黎宣皓打断他的话，“我打给你就是想说，明天的行程帮我取消吧。去不了了。”
电话那头沉默，黎宣皓让人白忙一趟，也是过意不去：“辛苦你了。”
黎宣皓仰躺在床上，按下按钮，头顶的天花板朝两侧打开，露出清澈冰凉的夜空。这是基地设计的时候特地为他加的彩蛋，可以看星空的全景天窗。
S市光和空气污染都严重，夜幕黑沉沉的，只有伶仃的一两颗星。
“气死我算了！”
黎宣皓猛地用后脑勺砸了一下枕头，咬牙切齿地道。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 58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