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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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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看公证书的原件！”萧然说，“原件上的图片和文字应该会更清晰。你抓紧时间联系叔叔，让他把公证书的原件寄过来！”
“好！没问题！我这就给我爸打电话！”顾砚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应下。
“还有，”萧然补充道，不抱太大希望，“如果公证处当初在出具纸质公证书的同时，还提供了带公证处电子签章的电子版公证书PDF文件，那就更好了！电子版文件通常清晰度更高，而且电子签章的法律效力等同于原件。问问叔叔，有没有这样的电子版？如果有，让他尽快发过来！”
“电子签章？”顾砚重复了一遍，立刻道，“好，我一起问，保持联系！”
挂了萧然的电话，顾砚立刻拨通了父亲的手机，电话一响对面就接了。
“爸！萧然那边需要公证书原件！扫描件图片太模糊了，看不清细节！你尽快把那份公证书原件邮寄过来！”
“啊？原件？好好好！我这就去拿！”顾志远一听是萧然的要求，又是关键证据，立刻应承。
“还有，”顾砚紧接着问，“爸，当初公证处给你公证书的时候，有没有同时给你一个电子版的？就是带他们公证处电子签章的PDF文件？不是我们自己扫描的那种！萧然说那种电子版清晰度高，法律效力等同原件，如果有的话，比寄原件更快更好！”
“电子版？”顾志远在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回忆道，“没有啊！公证员就给了我两份盖了红章的纸质公证书，没给什么电子版啊？我问问有没有。”顾志远立刻让秘书联系当初的公证员。
几分钟后，顾志远的电话打了回来，声音带着无奈：“小砚，问清楚了。那个公证处说他们只有传统的纸质公证书业务，没有开通电子签章服务。我问他们能不能给我发个清晰的电子版，他们回复说不行，只能提供纸质件。”
“知道了，爸，电子版不行。那就按萧然说的，把纸质公证书原件寄过来吧。”
“好好好，我这就让秘书去寄！”顾志远连声答应。
当天下午，那份承载着关键证据的公证书原件，就从顾志远所在的城市飞向了A市。
顾砚拿到那份沉甸甸的公证书原件后，跟几个学生交代了一声接下来的试验内容，就立刻动身赶往萧然的公司。
他推开代理部的玻璃门，目光精准地捕捉到角落里那个伏案的身影：“然然。”顾砚快步走过去，将装着公证书的档案袋放在萧然桌上，“原件拿到了。”
萧然抬起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好，给我看看。”
他接过档案袋，利落地抽出那本公证书，逐页翻看。
办公室的顶灯很亮，萧然仔细审视那些被打印在公证书上的购物网站截图。眉头，一点点地锁紧了。
“有点问题……”萧然指尖点在公证书的其中一页上。
“怎么了？”
萧然指着公证书上那几块小小的、模糊的图片区域：“你看这些截图，公证处做的，只是证明了‘现在’商品链接的存在、商品名称、以及显示为‘当年购买’的订单编号信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应当去对‘当年’这个订单链接所指向的‘网页快照’进行公证并固化下来。”
他放下公证书，语气严肃：“简单说，这份公证书只能证明：叔叔在这个购物网站上，于对方专利申请日之前，确实存在一个订单尾号为9589的购买记录。它无法直接、清晰地证明，当年他购买的那个订单所对应的商品，其展示的图片、描述的具体外观设计，就是涉案专利！更无法证明这些图片与涉案专利设计完全相同或高度相似！”
“所以……这份公证书，在无效宣告中，证明力不够？”顾砚问道。
“远远不够。”萧然点头说，“对方完全可以质疑：你证明的是过去卖过一个手提包，编号是9589，但这个手提包具体长什么样？是不是就是现在这个涉案专利保护的手提包？公证书上没有清晰、固化下来的原始图片作为铁证，光靠订单编号和模糊缩略图，面对合议组和对方的质询，会非常被动，大概率会被直接否定关联性。这是证据链上致命的缺陷。”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公证处那边明确说了没有电子签章版，也无法提供更清晰的原始快照。”
萧然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大脑飞速运转。片刻，他再次开口：“让叔叔把账号和密码发给你，当堂演示，展示给审查员看。当然，还有个办法，我需要给叔叔打电话问一下。”
顾砚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父亲的电话，按下了免提。
“叔叔，我是萧然。有个关键问题需要您回忆一下。您当年设计‘流云’这款包时，它的外观灵感来源是什么？是完全独创的？还是参考了市面上已有的某些经典款式、元素，或者您自己过往的设计？”
电话那头的顾志远似乎被问住了，沉默了几秒，然后猛地想起什么：“参考？有！当然有！做设计哪能凭空想啊！当年我特别喜欢几款欧洲老牌子的包，觉得他们的线条和结构比例特别经典。‘流云’的轮廓和那个翻盖搭扣的灵感，就是借鉴了其中两款，但细节和拼接方式是参考的一款日式的简约托特包，它的提手设计我觉得特别舒服，我这就把图片找出来发给你。”
“太好了！”萧然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振奋，“麻烦您尽快发过来，越全越好！”
“好好好！我这就找！电脑里应该有存！手机相册里可能也有老照片！我马上发！”顾志远连声答应。
不到半小时，顾砚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顾志远发来了几十张零散的图片，还附带了每张图片的简介和链接，这大大降低了萧然的检索难度。
萧然立刻将文件接收过来，和顾砚一起，凑在电脑屏幕前，一张张仔细查看。
图片很杂，有清晰的产品官网图，也有模糊的杂志照片，还有顾志远自己用手机拍的展览会上的样品照片。
“看这个！”萧然指着其中三张图片，“这款手拎包的廓形，这款翻盖和搭扣结构，还有这款提手……叔叔的‘流云’，是不是融合了这三款元素？”
顾砚仔细对比着父亲发来的“流云”成品图和萧然指出的参考款：“没错！虽然细节处理不完全相同，但整体轮廓和几个关键特征点，就是这三款的组合。”
“好！”萧然当机立断，“既然公证的直接证据存在瑕疵，我们就转换思路！打‘现有设计组合’，也算是多一重保障。”
他快速地在纸上勾勒着组合示意图：“审查员在判断时，会采用‘整体观察、综合判断’的方式。将证据1的主体廓形、证据2的翻盖搭扣设计和证据3的提手特征组合起来，就能显而易见地得到与涉案专利基本相同的整体视觉效果！”
萧然看向顾砚：“而且，我们还有顾叔叔朋友圈发布的成品照片和公证书作为证据4和证据5，到时候你当堂展示给审查员，证明涉案设计在申请日之前就已经公开的事实！无效掉周明轩那个专利的把握，我认为还是非常大的！”
“好，然然，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顾砚看着萧然专注而自信的侧脸，那股熟悉的、为解决问题而全神贯注的劲儿，让顾砚心头微动。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顾砚微微蹙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是秦哲。
他接起电话：“喂？……数据异常？具体什么情况？……好，我知道了，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顾砚脸上带上一丝歉意，语速加快了几分：“抱歉，实验室那边有点急事，我得赶快回去看一下。”
两人离得近，萧然已经听到了电话那头秦哲急切的声音。他回忆起之前秦哲对自己那份没来由的挑衅，心里大概明了，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平淡道：“好。”
顾砚深深看了他一眼，周遭全是萧然的同事，很多话不方便说，便也不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萧然目送顾砚离开，收回目光，将那份公证书原件仔细收好，随即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摒除脑后，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屏幕上，投入到无效宣告请求书的撰写中。
初稿完成后，萧然通过顾砚，将完整的无效宣告请求书及相关证据材料打包发给了顾志远审核。
过了不久。
萧然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顾志远的号码。
“小萧，材料我收到了，也仔细看过了！”顾志远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生意人特有的爽快和毫不掩饰的激动，“条理清楚，证据也摆得明明白白！虽然专利法条我不太懂，但你这写的，连我都能看明白为什么他那专利该无效！没问题，就按这个定稿提交！需要我签字确认的地方，你让小砚转给我，我马上签！”
“好的，叔叔。您确认没问题就好。”
短暂的停顿后，顾志远的语气似乎微妙地变了一下，少了几分谈公事的利落，多了些温和与探寻：“小萧啊……其实，我认得你。”
“嗯，叔叔您好记性。”萧然低声回应，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