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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骨癌晚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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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聚会,赵生海没来吗?”
  “没吧,没看见他呢。”
  “傅容也没来啊。”
  “嗯,都没来。”
  “好可惜啊。”
  “对啊,好可惜哦。”
  包间里响起一片叹息声。
  不过,他俩没来,也是正常的情况。
  作为当年的省状元和省榜眼,赵生海和傅容可以说是无限风光。
  高考过后,政府颁给他们一笔不小的奖金。
  直至今日,赵生海和傅容都是十八中的传说级人物。
  听说他们去了名校,一个北大,一个清华,专业极好。
  听说他们还出国留学了,真是羡煞旁人。
  拥有如此傲人的成绩,想必事业也是一帆风顺吧。
  “估计是年薪百万啊,不像我们,苦哈哈的牛马社畜。”
  “他们进大厂了?”
  “可是有人说赵生海在创业哎。”
  “真好,走在我们无法想象的路上。”
  “前途无量,教导主任当年说得没错,他俩的面相就适合办大事儿。”
  “说起来,他俩真是够低调的。”
  “毕业这么多年,他们有联系过你们吗?”
  “没,一个都没联系。”
  “断得这么彻底啊。”
  “估计是飞上青云忘记我们了吧。”
  “真伤人心。”
  三四十个唉声叹气,一人一句地喝了两圈酒。
  没人知道赵生海和傅容在做些什么工作。
  大抵是太成功了吧。
  ————
  昏暗的房间里,床铺被揉乱了,从中伸出一只枯瘦的手臂。
  “咚——”
  “咚——”
  门外,齐欢敲着房门。
  “生海,该去复诊了。”
  床上,赵生海睁开薄且青色的眼皮。
  时间仿佛静止。
  一动不动地躺了两分钟,赵生海缓慢起身,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餐桌前,齐欢正在盛饭。
  看见面色极差的赵生海,齐欢有些心疼地问道:“昨晚又没睡好?”
  赵生海摇了摇头,“心慌,睡不着。”
  齐欢拉过他的手臂,“吃饭吧,吃完饭,我陪你去医院。”
  赵生海说:“不想吃。”
  齐欢的手按在他的小臂上,微微攥紧,说:“那我们就走吧,去医院。”
  赵生海说:“嗯。”
  开门上车,赵生海坐在副驾驶座上,看向窗外已经抽枝拉条向阳生长的柳树。
  齐欢注意到他的视线,说:“春天到了。”
  赵生海闭上双眼,“嗯。”
  春天到了。
  春天又一次地来到了。
  去年春天,他被查出骨癌晚期,生命进入倒计时。
  一年过去了。
  他的症状没有丝毫好转。
  以前加过的班,像是报复一般,朝他宣泄着负面影响。
  按医生的话来说,他早就该死了,只是始终吊着一口气,咽不下去。
  赵生海猜测,可能是因为他不想死吧。
  被迫关掉公司变卖资产,和妈妈一起来到北京,只为寻求治疗方法。
  他的前二十年过得太顺了。
  中考、高考、奥赛、工作、创业。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也许正是因为透支了未来的所有顺利,他现在才会活得这么痛苦吧。
  赵生海拿出手机,点进沉寂已久昨天忽然活跃的班级群。
  老同学在聊天,彼此开着玩笑,几人提到了他的姓名,还有傅容。
  赵生海没有力气参加同学聚会,他也不想参加。
  如今这副行将就木的身体,连能否独立生活都是难题。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赵生海有些累了。
  有人提到了他,有人提到了傅容。
  赵生海看向春日里并不刺激的阳光。
  傅容啊。
  他都快忘记了。
  他们的人生轨迹有着极多的相似之处。
  学习、工作。
  傅容现在过得很好吧。
  赵生海低头看向微颤的手指。
  至少不像是他。
  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进入医院大楼,齐欢握着赵生海的手,走进诊室。
  关门之前,赵生海下意识地朝身后看去。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眼前的人刚从诊室里走出来,看起来状态很差,手中拿着病历单,目光恹恹。
  是傅容。
  在门关上之前,赵生海只有一个想法。
  傅容,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