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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六百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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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心里小算盘打的噼啪响，觉得儿子的话有道理，眼前这年轻人出手阔绰，不如先捞一笔实在，他正想夸儿子两句有长进，这才发现儿子说话漏风，仔细一看，门牙缺了一颗，嘴角还青着，当即怒火中烧：“张家乐！你嘴角怎么回事？牙呢？你被人打了？！”
“我打的。”始作俑者爽快承认了，“当然你们可以报警，但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你！！！！”老头气的直捂胸口。
“爸，先要钱！” 张家乐现在只想赶紧拿到钱，他舔着脸问梁遇，“那你说，能给多少？”
“六百一十万。” 梁遇报出数字，语气没半点商量的余地，“其中十万是你的补牙钱。”
张家乐心里盘算了下，六百万也够挥霍一阵了，总比去万琢那儿磨破嘴皮强。他狠狠点头：“行！”
“我让律师过来，签了合同，钱立刻转你。” 梁遇说着走到门口，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没过十分钟，穿西装的律师就提着公文包赶到，从里面抽出两份合同。
“梁先生，这份合同一式两份，签下后就具有法律效益。”律师将合同和笔递到他手里。
“好。”梁遇接过合同，草草的看了两眼，挥笔签下。
张家乐看着合同有点发怵，梁遇斜他一眼：“不签？那可拿不到钱了。”
“签！怎么不签！” 张家乐生怕他反悔，抢过笔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又催他爸也签了字，急不可耐地问：“钱什么时候转过来。”
梁遇拿过一份合同，说道：“卡号写纸上，三小时后到账。”
“好的，哥。”张家乐嘴巴都笑开花了，“你真大气。”
“六百万，你该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梁遇的神色认真起来，从裤袋里掏出一支金色录音笔，按下播放键的瞬间，刚才病房里所有讨价还价的对话、张家乐父子狮子大开口的嘴脸，全都清晰地传了出来。
他的声音不高，但一字一句都带着威胁：“如果你们做不到，这录音就是证据，敲诈勒索，我会让你们比现在活的困难百倍。”
张家乐脸上的笑冻住了，他本来的计划是花完六百万再找借口去缠万琢，反正那是他亲哥，还能真不管他？没想到这人竟然录音了，这人哪是临时起意？分明是来之前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录音、合同、甚至连他们可能反悔的后路都堵得死死的，心思缜密的让人感到可怕。
梁遇将录音笔放进口袋，伸出手指勾了勾：“车钥匙还我。”
“好的，哥。”张家乐点头哈腰的从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递了过去。
梁遇拿过车钥匙转头就走，一秒钟都不想多待在这让人厌恶的病房里。
拉开车门坐进去，习惯性地抬右手想看看时间，手腕上却空荡荡的，那只表不见了。
“啧。” 他低低啧了一声，不用想也知道，多半是刚才在病房里掏录音笔时蹭掉了，再回去找还得恶心下自己，算了。
心里漫不经心地掠过一个念头：八十万的表，真是便宜他们了。
开拍前半个月，剧组人员就已全部通知到位，设备也陆续进场调试妥当。没成想开拍前三天，流感突然肆虐起来，先是几个演员低烧乏力，接着工作人员也接二连三倒下，连小严和万琢自己的私人医生都没能幸免。最终只能把拍摄计划延后一周。
这天下午，万琢正在家里的跑步机上挥汗，手机突然响了。他走到茶几旁拿起手机，见是个陌生座机号，随手就挂了。刚放下那号码又打来，他不耐烦地按下接听键，静静等那边先说话。
过了一会，手机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几个孩子的咳嗽声，一声苍老的“喂”传到万琢耳朵里。
万琢听出来了，是白藤村希望小学的校长，他立马回应：“赵校长，您好。”
“哎，你好万导，我还以为打错电话了。”
“请问有什么事吗？”
“万导啊…我们这…”校长有些犹豫。
万琢紧张起来：“是不是孩子们出什么事了？”
“唉……”赵校长叹了一口气，把万琢的心拉到嗓子眼。
“到底怎么了，您说就行。”
“学校里好几个孩子得了流感，虽然第一时间放假了，但还是好多没躲过去，发热的发热，咳嗽的咳嗽，我们这离医院实在太远了，也没大巴车，这实在没办法了…所以只能求助您了。”
“您别着急，我今天就想办法派医生过去，流感不是大毛病，治好就行。”
“哎，谢谢，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万导。”赵校长反复说着感谢的话，最后有些哽咽，“那我和孩子们在这等。”
挂掉电话，万琢按了按眉心，还是把话说太满了，如今流感高峰，现在医疗资源特别紧张，哪有这么容易…正一筹莫展地时候，手机又亮了起来，是梁遇的来电。
他接起，听筒那边立马问道：“万哥，你身体还好吗？”
“啊？”忽然来这么一句，万琢被搞蒙了。
梁遇又问了一遍：“最近的流感好厉害，你还好吗？”
“啊。”万琢恍然，“我没事，挺好的。”
梁遇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没事最好。”
“你有认识能接受市场聘请的医疗团队吗？。”
万琢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说完想着自己也是傻了，怎么会问他这种问题，普通人家哪会有这种门路？他自嘲的想着：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有啊，如果你需要的话——”那边的回答让他感到意外，还真的有！
万琢兴奋地打断他：“真的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嗯，” 梁遇应着，“你是哪里不舒服？我给你联系。”
“不是我。” 万琢急切地说，“你现在有空吗？先来我家一趟，我跟你说。”
“好，我马上到。”梁遇一口应了下来。
等梁遇的空隙，万琢先去洗了个澡，正吹着头发，玄关的门禁响了…
他随手把吹风机搁在洗手台，顶着一头半湿的黑发走出浴室，墙上的显示屏亮着，梁遇拎着一个袋子站在楼道口，万琢按了电梯楼层，没过多久，门铃响了，万琢打开门，梁遇看到万琢正在滴水的发梢先是一愣，后快步拉着他走进卫生间，拿起电吹风给他吹了头发，全程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万琢僵在原地，脑袋懵懵的，直至头发完全干，他竟然都没想过要拒绝。
梁遇关掉吹风机，声音突然消失，卫生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吹风机，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逾矩。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都带着不可思议。
“那个……”梁遇先移开了视线，耳尖有些发烫，“万哥，我怕你感冒。”
“不重要。”万琢当没发生过，径直走向客厅，直奔主题，“你先跟我说那支医疗团队今天有时间吗？”
“我路上已经联系过了，” 梁遇跟过来，把袋子放在茶几上，“今天可以出发，但他们可能没法留宿，得当天往返。
“能去就行！” 万琢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是白藤村的一所小学，好几个孩子感染了流感，那边缺医少药的，急需专业的人过去就诊。费用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了，” 梁遇拿出手机，“地址发我，我现在就让他们准备。”
他忍不住多看了梁遇两眼，梁遇的行事作风太果断了，明明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到他这就迎刃而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