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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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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闻朝暮的眸光顿了一瞬，倏然间眼底掠过一丝惊讶，“怪不得呢。”
尾音被拖的极长，还没等闻朝暮的话落下，沈楚溪就立在不远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他的皮肤如盖着一层薄雪般几乎看不见血色，只能隐约间能看出他脸上几道极淡的血管。眼尾稍稍勾起，眉宇间透着几分阴鸷，一双眸子如一滴点墨带着丝丝傲然地冷漠，让人看得脊背发凉。
闻朝暮只是远远瞥了一眼，立刻躲到了沈淮初身后，嗓音像一根紧绷的弦一般：“靠，你叔叔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什么时候在那里的啊！”
“外面这么冷，叔叔怎么不进去坐着？”沈淮初双手插兜立在闻朝暮面前，扯着一张柔和无害的脸。
沈楚溪眉梢轻佻，心情极佳的样子：“我看朝暮在楼下踱步许久，想来是不认路下来带带他罢了。”
第一次听沈楚溪叫他名字，闻朝暮的肩线瞬间绷直，过了半晌才犹豫开口：“不......不用麻烦叔叔的。我知道路的。”
“知道路还在下面徘徊那么久，是不想见到叔叔？”
沈楚溪虽然是笑着，一双眸子却还是跟淬了毒般冰冷狠戾，简直就是笑里藏刀。
闻朝暮的眼睛瞬间瞪大，吓得连连摆手：“不，不是的叔叔。”
“叔叔人找到了吗？”沈淮初弯着眼眸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拦在闻朝暮面前淡淡道。
不知何时，沈楚溪那一双骨感的手指上夹着一根烟蒂。他微微闭眸长舒一口气，袅袅的烟雾腾空而起四处弥漫着。隐隐约约间能看到指尖，那一抹染着猩红的光晕。
倘若是以前沈淮初问这个问题，沈楚溪的脸能瞬间青下去。这次沈楚溪像是有了绝大的把握，微微侧过头，眉眼间洋溢着几许得意之色。
“小侄子，叔叔要办的事情还没有办不成功的。”
沈楚溪不再停留，转身那一抹挺拔的身影渐渐融合于夜色之中。
闻朝暮终于是松了口气，讪讪道：“你叔叔真的是阴晴不定。”
沈淮初笑了笑，眉眼微微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语气多了几分轻松：“他今天挺开心的。”
“什么？”闻朝暮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像是不太相信般开口，“不是，你叔叔开心还刁难我！”
突然他转过头，一双眼睛像是搜寻猎物般，警惕的环视了一周，确定四周无人后才恨恨开口：“真是病得不轻！”
车内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只能听到暖气工作的声音。
几道暖光交辉相映着，打在余越那张硬朗的脸上，勾勒出几道锋利流畅的线条，多了几分商务精英的味道。
“那辆红色的跑车是闻家长子的吧。”
一片沉寂中，余越率先开口。
余归池闭上眼睛，像是没听到般闭目养神。
“上次给司机打电话去接你的人我查到了，不是什么程今也，是江景序。”
他的声音刚落，余归池的瞳孔骤然瞪大，面上却是毫无波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很显然余越没信，手上办公的手指顿了几秒，沉着声道：“卢家和江家可是对头，你不能和江家的人有所来往，明白吗？”
“首先我没和江景序有关系，第二我和谁玩你都管不着。”
“我管不着？”余越轻笑了一声，语气硬上了几分，“余归池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我只要把你银行卡冻了，你在a市活不过一天。”
余归池蜷缩在身侧的拳头捏紧了几分，唇线被抿成直直一条，过了良久才道：“程今也是我朋友，她和江景序没关系。”
“朋友？”余越对这个词嗤之以鼻：“你还不知道吧，程今也的爷爷和江景序的爷爷是战友，这件事身为朋友的程今也难道没跟你说吗？”
听到这个消息，余归池思绪仿佛被一团浓雾裹挟着。她清了清嗓子，过了半晌才道：“你是对朋友两字有什么误解吗？朋友难道就要把一切全盘托出吗？”
“上次在天鹅湖就是江景序打的电话，你却以为是程今也。”
余越的话到了这里就停住了，可是意思却非常明显，那天晚上和程今也在一起的是江景序。
“那天晚上班级很多同学都在，卢岁聿也在，而且天鹅湖本来就很多人去......”
余归池还没说完，余越抿着唇一把盖上了笔记本，眼中像是酝酿着腥风血雨般，愠色渐浓：“够了余归池，是我跟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离江家远点包括程今也！”
一时间气氛如同冷霜般凝结，余归池撇过头去没有吭声，车窗外的风景一幕幕越过，无数的黑影从眼前掠到脑后。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蒙上了一道昏黑的纱布，她看不真切，亦不知道怎么走才能摆脱这样的举步维艰。
过了许久余越摘下了眼镜揉了揉发酸的鼻骨，深深吐了口浊气，又像是道歉般柔下声来：“好了小池，是爸爸的错并不应该对你这么凶。”
余归池依旧是毫无动弹没有丝毫要搭理的意思。
很快疾驰的车轮稳稳停了下来，余归池瞬间拉开车门朝大门走去。
十二月的a市已经有了要下雪的意思，空中的微微细雨，裹着点点细碎的冰渣洋洋洒洒的下着。程今也只是开了一点点窗就被冻得哆嗦了一下，只能重新封上窗户坐回了书桌边。
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温至眠的消息。
眠眠：小野，妈妈感冒了，我这周末可能去不了a市了。
说着发来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她今天一回家就看到温时绪躺在床上，脸上几乎看不见一丝血色，嘴唇紧紧的抿着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一想到温时绪生病，程今也的眉眼紧紧蹙起。
程今也：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温至眠坐在温时绪身边，那一张温婉如玉的脸第一次透着几分淡淡的哀愁，如瀑布般的墨发垂在肩头上看着多了些动人的破碎感。
温时绪的脑子开始发胀，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盖了一层轻轻的薄纱，近在咫尺却又朦胧难以聚焦。
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回到了那个燥热而又绵长的午后，绛橘色的阳光穿透层层云翳，打在那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
明明是硬朗犀利的眉眼，看向她时却总是带着丝丝暖意，渗透人心。
眠眠：体温是降下来了，看着还是难受。
程今也知道温时绪的身体一直不算太好，只要是生病都要休养好一会儿。
她想起小时候刚被送到景和镇爷爷家，温时绪总爱给她端来些热汤，总是低声细语的教她和温至眠识字读书。现在温时绪生病了，她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了几分。
“眠眠你先睡觉去吧，后天还要去a市呢。”温时绪逐渐回神语气如同微风中摇曳不定的烛火，艰难窜动颇有气若游丝的感觉。
她脸上泛起了点点湿意，一时间叫人分不清这究竟是氤氲的热气，还是流出的泪水。
“没事的妈妈，我想了一下还是元旦见好，到时候时间更多。我还可以在a市呆久点——”温至眠如琉璃般灵动的眼睛眨动着，语气轻松道。
可不知何时身体抖动了一下，睫毛轻轻颤着。她拼命的眨眼，可眼角清透的泪水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