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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囚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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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澈扶着墙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到几乎要嵌进冰冷的墙面里,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往头顶涌。他看着江淮言那副漫不经心、仿佛笃定他不敢的模样,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烧红的炭,又疼又涩,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你试试呢?”这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凌言澈最脆弱的地方,把他昨晚残留的最后一丝侥幸,连同此刻的愤怒和底气,都碾得粉碎。他死死盯着江淮言,眼底翻涌着恨意,可那恨意之下,藏着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他太了解江淮言了,这个人看似温和,骨子里却藏着极致的偏执和狠辣,既然敢说出这种话,就一定留了后手。
江淮言慢悠悠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身上只穿着一条黑色睡裤,裸露的上身还残留着昨晚的痕迹,几道浅浅的抓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那是凌言澈昨晚挣扎时留下的。他一步步走向凌言澈,脚步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像是在审视自己的所有物。
“言澈,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江淮言停在凌言澈面前,俯身,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腕上的红痕,语气里带着一丝虚伪的温柔,可眼神里的冰冷却藏不住,“什么□□?我们当年那么好,现在不过是……重温旧情而已。”
“重温旧情?”凌言澈猛地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声音因为愤怒和屈辱而变得沙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江淮言,你要点脸!昨晚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是重温旧情吗?你那是犯罪!是暴行!”他说着,抬手就要推开江淮言,可刚一用力,浑身的酸痛就瞬间席卷而来,尤其是下身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差点再次摔倒。
江淮言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却被凌言澈用力甩开。“别碰我!”凌言澈的眼神里满是厌恶,像是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告你!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江淮言看着他这副明明虚弱到极致,却还在强撑着反抗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随即又被更深的偏执取代。他伸手,强硬地捏住凌言澈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语气里的温柔彻底消失,只剩下不容置疑的强硬:“告我?凌言澈,你怎么告?”
他顿了顿,刻意拖慢语速,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凌言澈的心里:“你有证据吗?昨晚酒吧里的监控,只拍到我们一起进去,一起出来,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这公寓里的监控,我早就关了,你就算想找证据,也找不到。更何况……”
江淮言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凌言澈的嘴唇,眼神里带着一丝恶意的挑衅:“昨晚你喝了那么多酒,要是我对外说,是你主动约我来酒吧,主动跟我回家,主动跟我发生关系,你觉得别人会信你,还是信我?”
“你胡说!”凌言澈猛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什么时候主动约你了?我什么时候主动跟你回家了?江淮言,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无耻?”江淮言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比起你当年不告而别,比起你这八年来对我不管不顾,我这点‘无耻’,又算得了什么?”他的手指用力,捏得凌言澈下巴生疼,“凌言澈,你别忘了,现在的我,不是八年前那个只会跟在你身后的江淮言了。江家现在的实力,想要压下这件事,易如反掌。你要是真敢去告我,最后身败名裂的,只会是你自己。”
“你……明明是你抛弃我,明明是你说只是和我玩玩”凌言澈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江淮言没有说谎,江家这些年发展得越来越好,在这座城市里根基深厚,而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律师,就算有再多的道理,就算手握“正义”,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也可能不堪一击。更何况,这件事涉及到男女之事,一旦闹出去,不管真相如何,外人只会对他指指点点,说他“私生活混乱”,说他“勾引江家继承人”,到时候,他苦心经营多年的事业,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都会毁于一旦。
那种无力感,比昨晚的疼痛和屈辱更让他绝望。他看着江淮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觉得无比讽刺——当年那个会因为他受一点委屈就红着眼眶,会把所有好东西都留给她的少年,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变得这么偏执,这么狠辣,这么不择手段。
江淮言看着凌言澈眼底的光芒一点点熄灭,从愤怒到绝望,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心里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升起一股病态的满足感。他松开捏着凌言澈下巴的手,伸手,轻轻拂过他脸颊上的泪痕——不知道什么时候,凌言澈已经哭了,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脸颊。
“言澈,别想着告我,也别想着逃跑。”江淮言的声音放得很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比你自己打拼要轻松得多。”
凌言澈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闭上眼睛,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眼底。他知道,从昨晚开始,他就已经被江淮言关进了一个无形的囚笼里,这个囚笼,用权势和威胁打造,密不透风,让他无处可逃。
接下来的日子,凌言澈彻底失去了自由。江淮言没收了他的手机、身份证和银行卡,切断了他和外界的所有联系。公寓的门窗都被加固过,钥匙只有江淮言一人持有,凌言澈连走出公寓大门一步都做不到。
江淮言每天都会按时回家,给凌言澈带回来他以前喜欢吃的东西,会陪他说话,会给她讲这些年自己的经历,试图营造出一种“温馨”的假象。可凌言澈对他的所有示好,都报以冷漠和沉默。他不说话,不吃饭,不喝水,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江淮言起初还很有耐心,会温柔地喂他吃饭,会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试图唤醒他的情绪。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凌言澈的冷漠和抗拒,渐渐耗尽了他的耐心。
“凌言澈,你别太过分!”这天晚上,江淮言看着桌上几乎没动过的饭菜,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的凌言澈,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走过去,一把掀开凌言澈身上的被子,语气里满是怒火,“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想要什么,我没给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好好吃饭?”
凌言澈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江淮言,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江淮言,你放我走。”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坚定,“我不想待在这里,也不想再见到你。”
“放你走?”江淮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疯狂,“凌言澈,你做梦!我找了你八年,好不容易才把你留在身边,怎么可能放你走?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他说着,俯身,强硬地捏住凌言澈的手腕,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凌言澈因为浑身酸痛,加上几天没怎么吃东西,身体虚弱得很,被他这么一拉,差点摔倒。他挣扎着想要推开江淮言,却被江淮言死死按住。
“你放开我!江淮言,你这个疯子!”凌言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还有一丝绝望。
“疯子?”江淮言凑近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皮肤上,却让他浑身发冷,“是,我是疯了。从你当年不告而别,从你消失在我世界里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凌言澈,是你把我逼疯的!”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捏得凌言澈手腕生疼。凌言澈看着他眼底的疯狂,心里越来越害怕,他知道,此刻的江淮言,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就在这时,江淮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里的疯狂瞬间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他松开凌言澈,走到一边,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刻意放得平缓:“喂,青云。”
电话那头传来青云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言,你最近还好吗?我这几天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凌言澈听到“青云”这个名字,身体猛地一僵。他想起那天在律所楼下,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想起她对江淮言说的那些话,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或许,青云可以帮他。
江淮言看了一眼凌言澈,见他正盯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一丝异样的光芒,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他对着电话那头的青云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敷衍:“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忙,没怎么看手机。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凌律师的案子,有没有进展啊?”青云的声音依旧温柔,“我前几天还跟律所的朋友打听,说凌律师最近都没去律所上班,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江淮言的眼神沉了沉,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没什么进展,他不想接,我也没办法。至于他为什么没去律所,我就不知道了。好了,青云,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说完,不等青云再说什么,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江淮言转过身,看向凌言澈,眼神里满是冰冷的警告:“凌言澈,别想着让青云帮你。她是我的人,只会听我的话,不会帮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凌言澈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没想到,青云竟然是江淮言的人,那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接下来的日子,江淮言对凌言澈的管控更加严格了。他不再允许凌言澈单独待在房间里,不管去哪里,都会把他带在身边,像是在监视一件珍贵的宝物。凌言澈的情绪越来越低落,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几天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这天,江淮言要去公司开会,临走前,把凌言澈锁在了卧室里,还特意交代保姆,不准给凌言澈任何可以联系外界的东西,也不准让他走出卧室一步。
凌言澈躺在卧室的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里充满了绝望。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想起自己的律所,想起自己的客户,想起那些曾经对他充满期待的眼神,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的人生,他的事业,他的未来,都被江淮言毁了。
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保姆的声音,像是在跟什么人说话。凌言澈心里一动,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只见保姆正站在客厅里,对着门口的一个女人说话,那个女人,竟然是青云!
凌言澈的心里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用力拍打着门板,大声喊道:“青云!青云,救我!我被江淮言关在这里了,你快救我出去!”
青云听到他的声音,身体明显顿了一下,随即转过身,看向卧室的方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犹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保姆也被凌言澈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走过来,想要挡住卧室的门,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凌先生,你别喊了,江先生交代过,不准你跟外人说话。”
“外人?”凌言澈透过门缝,死死盯着青云,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青云,我知道你是江淮言的朋友,但是你也是个女人,你应该知道被人囚禁的滋味有多难受。求你了,救我出去,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青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着保姆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温柔:“没关系,我跟凌律师认识,想跟他说几句话。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看着,江先生不会怪你的。”
保姆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青云,又看了看卧室的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下去。
客厅里只剩下青云和凌言澈两个人。凌言澈以为青云会帮他,心里充满了期待,他再次拍打着门板,喊道:“青云,快帮我打开门,江淮言很快就要回来了,我们没时间了!”
青云缓缓走到卧室门口,看着门板上的缝隙,眼神里的温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冰冷的嘲讽。“凌律师,你以为我是来救你的吗?”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凌言澈的耳朵里。
凌言澈的身体猛地一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青云笑了笑,笑声里满是恶意,“我只是来看看,被言囚禁在身边的你,到底是什么样子。不得不说,凌律师,你还真是有本事,能让言这么执着,找了你八年,还不惜用这种方式把你留在身边。”
“你早就知道江淮言把我关在这里?”凌言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天在律所楼下,你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让江淮言以为我在报复他,让他更加偏执地把我留在身边?”
“没错。”青云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凌律师,你很聪明,可惜,还是晚了。我喜欢言,从小就喜欢。可是你呢?你凭什么抢走他?凭什么让他对你念念不忘八年?我就是要让你痛苦,让你知道,抢走我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凌言澈气得浑身发抖,“你就不怕江淮言知道真相吗?”
“真相?”青云低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言那么喜欢我,那么信任我,他怎么可能相信你的话?更何况,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他现在眼里只有你,只要能把你留在身边,就算知道我做了这些事,也不会怪我的,不过如果你走了我也可以和阿言在一起。”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威胁:“凌律师,我要不要放了你呢?如果放了你阿言会怪我的 。”
说完,青云打开了门说:“你走吧只要不跟阿言说就行了我饶你一回 ,千万不要和阿言说是我把你放走的 ,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转身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卧室的门,语气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对了,忘了告诉你,言今天去公司开会,是为了处理城西那个科技公司的后续事宜。那个案子,当年是你赢了,让言的一个堂叔判了刑,丢了工作。言找了你八年,除了想把你留在身边,还有一件事,就是要为他的堂叔报仇。你说,要是言把当年那个案子的证据改了,说是你伪造证据,冤枉了他的堂叔,你会怎么样?”
凌言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他没想到,江淮言找他,不仅仅是因为喜欢和执念,还有报仇的心思。那个案子,是他当年最引以为傲的案子,也是他在律师界站稳脚跟的关键。要是江淮言真的篡改证据,诬陷他伪造证据,那他不仅会身败名裂,还会面临牢狱之灾。
那种绝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他看着门口的方向,听着青云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凌言澈逃离这座“监狱”回到了律师所,第一件事就是想把江淮言告了,但是他又没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