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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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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周的月考成绩出来了。
刘家豪站在教学楼前的光荣榜前，举着手机，对着榜单最底端自己的名字拍了张照，顺手发到了朋友圈，配文：「新赛季，卫冕成功。」
光荣榜从第一名排到最后一名，红底黑字，烫金的边框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是某种无声的嘲讽。周予阳的名字稳稳地挂在最后一位，总分加起来还没人家第一名一门课高。
他盯着看了两秒，忽然发现倒数第二的位置换人了。
——邵在宇，数学38分，英语42分，理综加起来不到60，总分比他还高两分。
“哟，这次不是我了？”刘家豪乐了，伸手戳了戳榜单上邵在宇的名字，“兄弟，承让啊。”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刘家豪回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男生单手拎着篮球，另一只手插在校服兜里，正冷着脸盯着榜单。寸头，左耳骨钉在阳光下闪了一下，眼神凶得像是要把榜单烧穿。
刘家豪眨了眨眼，忽然福至心灵：“邵在宇？”
男生没理他，抬手把篮球“啪”地一声扣在了榜单上，正好盖住了倒数第二的位置。
“这次让你赢。”他说。
刘家豪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别啊，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你再努力一把，说不定就反超我了。”
邵在宇瞥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刘家豪丝毫不介意，反而凑近了一点，笑眯眯地问：“哎，你数学怎么考的？38分？我上次好歹还蒙了个52呢。”
邵在宇：“……”
他懒得搭理这个自来熟的家伙，转身就走。
刘家豪小跑两步跟上他：“别走啊，交流一下经验呗？你看咱俩这成绩，以后说不定就是长期竞争对手了。”
邵在宇脚步一顿，终于开口：“你话怎么这么多？”
刘家豪：“天生的，我妈说我小时候连睡觉都在说梦话。”
邵在宇：“……”
他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试图甩开这个聒噪的家伙。
刘家豪依旧跟在他旁边，喋喋不休：“哎，你哪个班的？我七班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哦对，我上学期期末考请假了，没来……”
邵在宇忍无可忍：“你能不能闭嘴？”
刘家豪：“不能。”
邵在宇：“……”
他猛地停下脚步，刘家豪差点撞到他背上。
邵在宇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神冷飕飕的：“再跟着我，揍你。”
刘家豪眨了眨眼，非但没怕，反而笑了：“你打球是不是挺厉害的？我看你手指上有茧，应该是经常练球吧？”
邵在宇：“……”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懒得再废话，转身大步离开。
刘家豪这次没追，站在原地冲他背影喊：“下次考试见啊！我等你反超我！”
邵在宇头也没回，抬手比了个中指。
下午第一节课，班主任老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脸色黑得像锅底。
“这次月考，我们班的平均分又是年级倒数。”老陈把试卷重重摔在讲台上，眼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全班，最后定格在最后一排的刘家豪身上。
刘家豪正低头在课本上画小人，察觉到视线，抬头冲老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老陈：“……”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刘家豪，你这次又是年级倒数第一。”
刘家豪点点头：“嗯，我知道，我刚去光荣榜那儿拍照留念了。”
全班哄堂大笑。
老陈额角青筋跳了跳：“你还挺骄傲？”
刘家豪：“还行吧，毕竟能稳定发挥也是一种实力。”
老陈：“……”
他闭了闭眼，决定不再跟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纠缠，转而看向成绩单：“另外，年级倒数第二也在我们班——”
他顿了顿，皱眉念出名字：“邵在宇？”
刘家豪猛地抬头：“啊？他在我们班？”
老陈瞪了他一眼：“你连自己同学都不认识？”
刘家豪挠挠头：“我刚转学过来没多久嘛……”
教室后门被推开，邵在宇拎着篮球慢悠悠地晃进来，校服外套敞着，额头上还带着汗，显然是刚打完球。
老陈：“邵在宇！上课迟到，月考倒数第二，你还挺悠闲？”
邵在宇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向最后一排的空位——正好在刘家豪旁边。
刘家豪眼睛一亮，冲他挥挥手：“嗨，又见面了。”
邵在宇：“……”
他面无表情地坐下，把篮球塞进桌洞，全程当刘家豪是空气。
老陈敲了敲黑板：“你们两个，放学后留堂补课！从今天开始，每天一小时，直到下次月考及格为止！”
刘家豪：“啊？”
邵在宇：“……”
老陈冷笑：“啊什么啊？你们俩的成绩已经严重拖了班级后腿，再这样下去，别说高考，毕业都成问题！”
刘家豪小声嘀咕：“毕业证又不看分数……”
老陈：“刘家豪！”
刘家豪立刻坐直：“到！”
老陈：“你语文不是还行吗？怎么其他科能差成这样？”
刘家豪想了想，诚恳道：“可能因为语文不用算数？”
全班再次爆笑。
老陈：“……”
他揉了揉太阳穴，放弃挣扎：“总之，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互相监督，共同进步！下次月考要是再倒数，我就请你们家长来学校喝茶！”
刘家豪转头看向程野，压低声音：“哎，你爸凶吗？”
邵在宇：“关你屁事。”
刘家豪：“我爸不凶，他只会笑呵呵地说‘儿子开心就好’。”
邵在宇：“……”
他忍了又忍，终于憋出一句：“你能不能安静一节课？”
刘家豪：“不能。”
邵在宇：“……”
他深吸一口气，从桌洞里掏出篮球，重重砸在刘家豪腿上。
刘家豪“嗷”了一声，全班瞬间安静。
老陈：“刘家豪！邵在宇！你们俩干什么呢？！”
刘家豪抱着腿，一脸无辜：“老师，他打我……”
邵在宇：“……”
老陈怒拍讲台：“你们两个！现在！立刻！给我去走廊罚站！”
走廊上，刘家豪和邵在宇并排靠墙站着。
刘家豪揉了揉被篮球砸中的腿，小声抱怨：“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邵在宇：“活该。”
刘家豪：“哎，你平时都怎么学习的？怎么能考这么……稳定的分数？”
邵在宇：“不学。”
刘家豪：“哦，那咱俩差不多。”
邵在宇：“……”
刘家豪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了，老陈不是说让咱俩互相监督吗？要不这样，你教我数学，我教你语文？”
邵在宇：“不。”
刘家豪：“为什么？”
邵在宇：“麻烦。”
刘家豪：“那总不能真等着请家长吧？”
邵在宇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你爸妈真不管你成绩？”
刘家豪笑了：“管啊，他们管我开不开心。”
邵在宇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刘家豪：“你呢？”
邵在宇：“差不多。”
刘家豪乐了：“那咱俩还挺配。”
邵在宇：“……闭嘴。”
刘家豪笑嘻嘻地闭上嘴，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哎，你篮球打得怎么样？放学后要不要单挑？”
邵在宇：“你打得过我？”
刘家豪：“打不过，但我想试试。”
邵在宇：“……随你。”
刘家豪笑了，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他脸上，小虎牙若隐若现。
邵在宇别过脸，懒得看他。
教室里传来老陈的讲课声，走廊上安静得能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响。
刘家豪忽然说：“其实当倒数第一也挺好的。”
邵在宇：“……”
刘家豪：“至少没人对我有期待，我想干嘛就干嘛。”
邵在宇沉默了一会儿，嗤笑一声：“傻子。”
刘家豪也不生气，反而笑了：“哎，邵在宇。”
邵在宇：“干嘛？”
刘家豪：“下次考试，我让你赢。”
邵在宇：“……神经病。”
刘家豪哈哈大笑，笑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邵在宇看着窗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