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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楼下的接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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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的夜晚，顺城关大街的路灯比往常亮些，暖黄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洒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揉碎的金箔。街边的店铺大多已经关了门，只有几家便利店还亮着灯，门口悬挂的小国旗被晚风轻轻吹着，旗角扫过玻璃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偶尔有晚归的行人走过，脚步声在安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又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江晏的车停在许江之家楼下的老槐树下，树影婆娑，刚好遮住大半个车身。许江之解开安全带，手却在车门把手上顿了顿，没立刻推开门——他有点舍不得，舍不得这车厢里的温暖，舍不得身边人的气息。
“今天累了吧？”江晏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温柔，他伸手帮许江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轻轻拂过许江之的耳垂，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却让许江之的耳尖瞬间热了起来。
“还好，”许江之小声回答，眼神有点躲闪，不敢看江晏的眼睛——刚才在庙会看舞龙时，江晏的目光就总落在他身上，带着他熟悉的温柔，让他心跳一直没平复下来，“就是……谢谢你陪我逛了一天。”
江晏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揉一只温顺的小猫：“跟我还客气？下次我们再去绵山，听说山顶的夜景很好看。”
“好啊。”许江之终于抬起头，看向江晏。车内的小灯没关，淡淡的光落在江晏的脸上，能看到他眼底的笑意，像盛着星光，让许江之的心跳又快了几分。他想起白天江晏帮他挡人群、给他买糖葫芦、陪他看舞龙时的样子，想起母亲说“江晏像自家人”时的语气，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软乎乎的。
江晏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心里的情绪像涨潮的海水，慢慢漫了上来。他倾身靠近，车厢里的空气似乎瞬间变得黏稠，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许江之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躲开，只是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角，指尖有点发颤。
“江之，”江晏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贴在许江之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我能吻你吗？”
许江之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惊雷劈过，连呼吸都停了半秒。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睫毛快速地颤动着，像受惊的蝶翼。
得到回应，江晏慢慢靠近，唇轻轻落在许江之的唇上。很软，很轻，像一片羽毛拂过，带着点江晏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还有白天吃糖葫芦时残留的甜意。许江之的眼睛瞬间闭上了，手不自觉地松开衣角，转而攥住了江晏的衣袖，身体却慢慢放松下来，轻轻回应着。
这个吻很轻，却很长，像要把两人这段时间的温柔都揉进去——从暴雨里的搀扶，到河边的表白，从早市的采买，到家人的认可，每一个瞬间都化作此刻的温度，落在彼此的唇上，刻进心里。许江之觉得自己像飘在云里，脚下软软的，心里却格外踏实，因为他知道，身边的人会接住他，不会让他摔下来。
就在两人慢慢分开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还有轻微的咳嗽声。许江之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烫到似的，赶紧推开江晏，往车窗外看——是住在隔壁单元的张奶奶，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应该是刚从儿子家回来。
张奶奶也看到了他们，脚步顿了一下，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几秒，却没说话，只是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慢慢走进了单元楼。
许江之的脸瞬间红透了，连脖子都泛着红，他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江晏，手里的衣角被他攥得皱巴巴的，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咚咚”地跳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怕张奶奶误会，怕邻居说闲话，怕……怕这份刚得到的幸福会被人破坏。
“别怕。”江晏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让许江之慌乱的心跳慢慢平复了些。江晏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许江之的手背，像在安抚他，“我们没做错什么，不用怕别人看。”
许江之抬起头，看到江晏眼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坚定的温柔，像在告诉他：有我在，不用怕。他想起以前被同学嘲笑时，没人帮他说话；想起晚自习后被尾随，只能一个人拼命跑；想起那些孤单的日子，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可现在，江晏会帮他挡人群，会陪他面对家人，会在他害怕时握住他的手，告诉他人“我们没做错什么”。
“我……我就是有点慌。”许江之小声说，眼眶有点红，却不是因为难过，是因为感动——有人愿意站在他身边，陪他面对所有的目光，不管是善意的，还是好奇的。
江晏看着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伸手帮许江之擦掉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泪珠，笑着说：“慌也正常，以后习惯就好了。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就躲在我身后，我来挡。”
许江之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他知道，江晏说到做到，就像以前说“我保护你”一样，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时间不早了，你该上楼了，阿姨叔叔该担心了。”江晏帮他打开车门，拿起放在副驾上的小袋子——里面装着晚上从庙会买的琉璃小挂件，是许江之挑的，说要送给父母。
许江之接过袋子，站在车旁，看着江晏，还有点舍不得走。江晏看着他依依不舍的样子，笑着说：“明天我来接你去采买，早上记得早点起。”
“嗯。”许江之应着，却还是没动。
江晏无奈地笑了，走下车，伸手帮他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然后轻轻抱了他一下：“上去吧，晚安。”
“晚安。”许江之的声音有点发颤，他靠在江晏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心里满是安稳。几秒钟后，他轻轻推开江晏，转身往单元楼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江晏还站在车旁，看着他，手里挥了挥，示意他快进去。
许江之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单元楼。他没立刻上楼，而是站在楼道的窗户旁，偷偷往下看——江晏还没走，靠在车旁，抬头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才拉开车门，发动车子，慢慢离开。
直到江晏的车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许江之才转身上楼。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他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里回响，每一步都带着轻快的节奏。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还能感受到刚才江晏的温度，心里的甜意像要溢出来似的。
打开家门时，父母还没睡，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母亲看到他手里的袋子，笑着问：“今天玩得开心吗？买了什么好东西？”
“开心，”许江之笑着回答，把袋子递给母亲，“买了点琉璃小挂件，给你们的。”
父亲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看你这高兴的样子，脸都红了，是不是江晏送你回来的？”
许江之的脸又红了，赶紧点头：“嗯，他送我到楼下。”
母亲没再多问，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累了一天，快去洗漱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好。”许江之应着，转身往自己房间走。路过客厅的窗户时，他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街道上的路灯还亮着，像在为晚归的人指引方向。他想起刚才在楼下的吻，想起江晏的温柔，想起那句“我们没做错什么”，心里满是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