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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家庭会议的暗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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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缓缓收回手，转身沿着楼梯一步步走回客厅。晨光已透过落地窗爬上地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也拉得很沉——他清楚，此刻的闯入只会让矛盾彻底激化，那扇紧闭的房门背后，不仅是弟弟叛逆的领地，更是一道三年时光筑起的高墙。
客厅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懿鸿坐在熟悉的真皮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扶手。他想起昨夜机场初见时洛辰眼底的疏离，想起车上那句“你走之后，我的世界就变了”，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慌。他打开手机，翻出三年前离开家时和洛辰的合照——照片里的少年穿着干净的校服，正踮着脚勾住他的脖子，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可如今，那个乖巧的弟弟却成了浑身带刺的模样。懿鸿对着照片叹了口气，一夜辗转反侧，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眼下周也晕开了淡淡的青影。
清晨七点，别墅里终于有了动静。管家轻手轻脚地打扫着客厅，厨房里飘来早餐的香气，却丝毫驱散不了空气中的凝重。司徒夫妇坐在沙发主位上，司父穿着熨帖的西装，眉头紧锁，指尖夹着的报纸许久未翻动；司母则不停地摩挲着茶杯，眼神时不时瞟向楼梯口，满是忧虑。当懿鸿走出客房时，正好撞见洛辰从楼上下来——他穿着一件印着涂鸦的黑色卫衣，下摆随意地塞进破洞牛仔裤里，头发乱糟糟地炸着，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晃进客厅，不等父母开口，便一屁股坐在沙发角落，翘起二郎腿，眼神散漫地扫过众人，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羁。
“今天把你们俩叫来，是想好好聊聊。”司父率先打破沉默，他放下报纸，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家主特有的威严，“你们兄弟俩从小一起长大，以前懿鸿走的时候，洛辰还抱着你哭了半宿，怎么现在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司母连忙附和，语气带着恳求：“是啊，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敞开了说。一家人哪有解不开的疙瘩？”
懿鸿看了一眼身旁低头玩手指的洛辰，率先开口：“爸妈，我知道你们担心。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好好管管洛辰。他现在天天和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房间里半夜还有一群人吵闹，这样下去，对他的未来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三不四的人？”洛辰猛地抬起头，眉头瞬间皱成一团，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哥，你刚从国外回来，就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那些朋友知道我喜欢滑板，会陪我去看演出，他们比你更懂我！你呢？除了讲大道理，你还会什么？”
“我会什么？”懿鸿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满是急切，“我会告诉你，你现在是学生，就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就算不想读书，也该找份正经工作，而不是整天无所事事，跟着那些人瞎混！”
“我怎么无所事事了？”洛辰猛地站起身，双手攥成拳头，指节泛白，双眼怒视着懿鸿，“我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圈子！你凭什么回来就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这三年你在哪里？我被同学欺负的时候你在吗？我生日一个人过的时候你在吗？”
“我在国外努力学习！”懿鸿也霍然起身，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我每天泡在图书馆，熬夜写论文，为的就是能早点回来，有能力帮你，引导你走上正道！我不是不管你，我是在为我们的未来铺路！”
“未来？”洛辰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冰冷的疏离，“你的未来是读书、工作、按部就班，可那不是我的未来！你别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司徒夫妇看着兄弟俩剑拔弩张的样子，心急如焚。司母赶紧起身，伸手想去拉洛辰的胳膊，却被他猛地甩开。“都别吵了！”司母的声音带着哭腔，“懿鸿，你好好说话，别对弟弟这么凶；洛辰，你哥也是为你好，你别这么冲动。”
司父也沉下脸，语气严肃：“懿鸿，注意你的态度，他是你弟弟，不是你的学生。洛辰，你也收敛点脾气，你哥在外三年不容易，回来也是关心你。”
可此刻的两人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谁也听不进劝。洛辰指着懿鸿的鼻子，声音拔高：“为我好？他就是想控制我！从小到大，你什么都管，现在我长大了，你还想把我绑在你的身边？”
“我是怕你走错路！”懿鸿的声音也带着颤抖，“那些人整天带你泡酒吧、飙车，你以为他们是真的对你好吗？等你出了事，他们跑得比谁都快！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的事不用你管！”洛辰的眼睛通红，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家庭会议的气氛彻底降到冰点，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每一句话都像是火星，随时可能引爆这场争吵。司父气得胸口发闷，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跟着晃了晃：“你们俩能不能安静点！”
可这句话非但没起到作用，反而成了压垮洛辰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气得满脸通红，用力一甩手臂，大声吼道：“我受够了！”话音未落，他转身就朝着玄关冲去，“砰”的一声，厚重的实木房门被重重摔上，巨大的声响在客厅里回荡，震得墙上的油画都微微晃动，也震得司徒夫妇和懿鸿心里一颤。
懿鸿望着紧闭的房门，胸口剧烈起伏，刚才的怒火渐渐褪去，只剩下满心的失落与无奈。他明明是想关心弟弟，想把他从歧途上拉回来，可换来的却是如此激烈的反抗。他缓缓坐下，双手插进头发里，只觉得疲惫不堪。
就在这时，司徒夫妇相互看了一眼，神色凝重地走到懿鸿身边。司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担忧：“懿鸿啊，其实我们这次急着让你回来，不只是想让你看看洛辰，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懿鸿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母亲。
“洛辰最近交的那些朋友，不是什么好人。”司母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里满是恐惧，“上个月，他跟着那些人去飙车，把别人的车撞了，还偷偷拿家里的钱去赔；前几天，我们还在他书包里发现了烟和酒。我们怎么说他都不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反而更叛逆了。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着让你回来试试。”
司父也在一旁点头，脸色凝重：“是啊，你从小就比他懂事，他以前最听你的话。现在你回来了，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让他和那些人断绝来往，好好上学，或者找份踏实的工作，走上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