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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谢虞与林源决斗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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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虞还未从打击中醒来，泪流满面默不作声，林遥只得紧贴其身侧托住他。
谢毅见符江前来，便探头探脑看向师弟。他受了惊惧，但又担心谢虞，便拉住符江衣袖摇手说，“师弟，小虞很伤心，你帮帮他。”
符江神色一变，谢虞眼神凝滞，全然麻木了一般，林遥在他身旁一脸愁容，但二人身上并无任何伤势，他便示意林遥将他护好，转过头将谢毅拉于身后。
林遥见林源现身，沉声叫道，“哥。”
林源只瞥了一眼二人，“没用的东西，什么都护不住。”
他似是在骂谢虞又像是在骂林遥。林遥满心愧意，三年前他与谢虞决绝，他若不是全然不顾他，早点介入此事，若能探听到这药只是神医推辞之法，说不准能劝他少报希望、不练那邪门的功夫，也不至于造成如今的局面。
林源不再理会众人，只火速飞至药庐之中，将神医蒋隼抓来众人面前一把摔下，“你救还是不救，今日就给个痛快，否则我这一剑下去，你将人头落地。”
药神谷豢养的高手追至四周，林源从腰间缓缓拔剑，“我这把剑许久未能饮血，今日便杀个痛快，想死的就上前来。”
风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长剑在空中泛着银光，他面无表情，眼里只有狠戾。
那几人见此情状，也不犹豫，便上前将他团团围住。手腕飞转、长剑翻飞，脚点地飞身旋至一人身前，未待人反应，他便一剑刺去，硬生生将那人咽喉割开，鲜血喷洒，应声倒地。众人还未分清此人的招数，便见他将一人斩下，纷纷心生惧意，不敢上前。
林源冷笑，执剑回身，低头看向缩在地上的蒋隼，将剑挥至其脖颈处，“救还是不救，你自己选。说错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蒋隼原本已被吓得缩成一团，冰冷的剑刃与他不过半存之距，他浑身僵直，生怕稍微偏了一步便被割喉而死。他颤抖着说道，“大侠，不是不想救，是蒋某无能为力。两年前，蒋某便知这位谢公子曾走火入魔，脑内瘀血未清，才引发心智退化。若强行清除，只怕会在脑内横冲直撞，届时怕是性命不保。”
谢虞猛地冲上前怒喝，“你骗人，你不是华佗在世吗？怎会有你治不好的病？”
那神医悻悻然，“什么华佗在世不过是浪得虚名，世间疑难杂症甚多，老朽治不好的病多了去了。”
谢虞崩溃至极，双膝跪地，抓住蒋隼的衣襟哭叫道，“神医，我求求你，救救我哥哥。一定有法子的，求求你。”
林源看向林遥，林遥上前一把捞起谢虞，柔声道，“冷静点，谢虞。”
谢虞停止叫喊，却推开林遥，指着林源大喊，“你这恶贼为何在这惺惺作态，我哥哥有今日，都是被你所害，若是哥哥药石无医，你应拿命去赔他。”
谢毅被吓得一惊，却听不懂他的话，只知道自己似乎患了很重的病，想起林源似乎是他很重要的人，便小心翼翼上前对谢虞说，“小虞，我生的病很重吗？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谢虞见谢毅满眼懵懂，更心生不忍，一把从林遥手上夺下青幽剑，骤然指向林源。谢毅又是一惊，“小虞，你为何要杀这位公子，我似乎认识他，你可以不杀他吗？”
林源浑身一颤，朝向谢毅颤声道，“谢毅，你还记得我？”
谢毅诚实答道，“我不记得了，只知道似乎是很重要之人，见到之时心里会酸酸的。”
刹那间林源满眼噙泪，浑身颤抖，胸腔随之起伏，柔声道，“谢毅。”
谢虞满脸是泪、满眼发红，林遥上前扶住他颤抖的肩膀，瞬间难过得无以复加，他的肩膀还是如此瘦削。衣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剑刃泛着寒光，谢虞的心沉到谷底。上天实在是作弄人，为何要让他哥哥承受这一切？
林遥不忍谢虞再费神，便对林源说，“哥，你先行离去吧，莫要让故人触景生情，再受刺激。”他既说谢虞也说谢毅。
林源抬眼看林遥一眼，“愚蠢至极。”挥剑再次指向蒋隼，“你还未说实话。”他将剑直戳于蒋隼胸前，那剑极快，只一触及便势如破竹一般穿透衣料，血便从破碎的衣裳中渗出，不待他大声尖叫，谢虞也执剑置于他脖颈，“快说！”
蒋隼吓得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掉落，他说，“并非我治不了，但若要治，须耗尽我半生心血，将一半的内力投入其中。最关键的是，”他犹豫不敢出声，“是什么？”谢虞连声质问，“谢公子，若是强行医治，你哥哥仍有一半的可能身死！”
“医者此生最大的成就莫过于医遍世间所不能治之症，若是蒋某人耗尽一半功力即可医治，蒋某定会尝试。几番推辞实在是因风险过高。又见谢公子执着之至，蒋某只能出此下策，并非存心捉弄。”
他说得诚心不见有假，谢虞深受打击，便再站不稳，只执剑点地，勉强支撑才不至于栽倒在地。谢虞含泪说道，“再无其他办法了吗？”
“蒋某闭关这两年便是在想医治你哥哥的方法，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到有他。不想再耽误其他病人，这才出关，哎，早知道你如此执着，蒋某一开始便应将个中内情告知。你耗尽两年寻稀世药材，蒋某实在是心中有愧，对不住谢公子。”
谢虞也不知该怪谁，只无力垂泪。
林源听此也作罢，不再吱声，默默收剑于鞘。神医见二人就此罢了，这才起身又略躬身与众人行礼后便回身药庐。
符江在一旁听闻前因后果，心下一片荒谬，两年的四处奔波实在是费神费心，他只想作罢，带谢虞谢毅回灵山，从此三人生活在一起，不再去想医治谢毅，聊此余生。
林源却说，“你们有何打算？谢毅明显对我余情未了，我要带他回阳山，我会好好照顾他。”
谢虞一腔怒气正无处倾泄，对他怒斥，“林源，你这无耻之徒，还敢做此肖想。若不是你给我哥哥下毒，又害死我爹娘，我哥哥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林源冷笑道，“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当初若让我带走谢毅，你爹娘就不会死，谢毅也不会走火入魔，造成如今局面的正是你。”
林遥听闻便出声阻止，“哥，别再说了，你答应过我的。”
谢虞呼吸忽然急促，眼里又陡然生出黑线，面色红胀，黑气从额上生出直冲头顶。
林源看得诧异，仍接话道，“我只答应你不杀他们，可没说不带谢毅走。”
他又朝向众人，“你们都嫌他如今不再是绝世高手，心智如同幼童，我却从未嫌他。我与他相识之时便是幼时，自小心意相通，私定终身，他天真如稚童的模样我也是喜欢的。中间不过是种种误会才导致如今的局面，余生理应跟我回家。”
谢毅面上带着欢喜，转身看向身旁的符江，却见符江满脸忧虑，一脸神伤，他心里一痛，便说，“师弟，你怎么啦？”
符江勉强微笑，对他说，“我没事。”却伸手牢牢握住他的手掌。
谢毅说道，“师弟，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符江心头瞬间涌上柔情，温柔地看着谢毅，“快了。”谢毅得到如此答案，也满意地笑。
谢虞眼前一亮，生出勇气，举剑指向林源，“你听见了吗？我哥早就将你忘了，定是你趁他失忆在这肆意编排，他怎会与你这种卑鄙小人产生情谊。”
林源冷笑，朝向林遥，“你看你的好妻子，如此待我，你却要我答应你绝不伤他。如今他的功夫怕是远在你之上，你可否有让他答应不伤我。”
林遥不敢作答，只扯着谢虞的衣襟，想叫他收剑。谢虞却一把甩开他，他毫无准备下猛地被推开，踉跄一步方才站稳，沉声道，“谢虞！”
谢虞置若罔闻，提剑朝向林源，“自那日后，我此生只余两个愿望，一是治好我哥哥，二是杀了你报仇雪恨。如今哥哥已无法治好，你的性命今日我必取！”
林遥猛地睁大眼睛，眼底满是悲意。
林源还不死心，对着谢毅说道，“谢毅，我是林源，是你自小的心上人，你是否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会与我生活在一起，如今你愿意遵守承诺跟我走吗？”谢毅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他对此人并无具体印象，只是见他神情伤心，心内猛地生出些酸涩，他见谢虞与他剑拔弩张，似是分清阵容，便说，“心上人？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要和师弟、小虞回家。你若是想找我玩，便来灵山寻我们。”
林源满心悲凉，终生出怒气，也执剑挥袖，他一贯身着白衫，狂风四起，将他衣襟吹得微开，发尾和衣袖随风吹向身后，衬得他整个人芝兰玉树。
林遥见此，便大喊，“哥，谢虞，你们不要再打了，放下前尘往事不好吗？”
林源冷笑，“不是我不放过他。”
谢虞也朝他笑，他的笑即使带着邪气，也是好看的，他伶仃地支撑在那，面沉如水，“我又骗了你，我不能与你浪迹天涯，我必须杀了林源。”
谢虞眼里清明已少于淤黑，他的脸十分苍白，衬得墨黑色的眼睛格外诡异，叫人看了便心生寒意，揪心般的感官充斥着林遥全身，“哥，你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