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搞不懂年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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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正在针灸的人无一不侧目看向他们，有人低声，“漏下针都是很正常的，医生们这么忙，一个人几十根针，一天上千根，总会有照顾不周的时候。”
“但落四根是不是落太多了？”
“怎么可能会落这么多针，我这些年在祝氏理疗，每次拔了针都会检查，自己走之前也会摸过一遍。”一边满背针的大爷提出了质疑。
“新医生刚来有失误也正常。”另一边的大叔说。
“这叫失误？”男人上前一步想去拽荣枫，“把我扎得不敢弯腰也能叫失误？”
荣枫急得眼睛都红了。
白知意伸手挡住男人的手，“别，别动手。”
男人气急败坏又伸另一只手想去抓荣枫，但胳膊刚伸出去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攥住。
“怎么回事？”祝俞安镜片泛着冷光，握着男人的手腕纹丝不动，“这位先生，不管什么原因都请不要动手，我们医馆是有监控的。”
“您说漏了四根针，可以拿给我看一下，吗？”祝俞安松开手，“您老婆是在哪些位置找到的针？”
“怎么？还怀疑我诬陷你们不成？”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来个盒子，盒子里放着几根针灸针，“我怎么能把位置记得那么清楚？有的在头上有的在身上找到的。”
“白医生，你去调监控，荣医生，你把当天病例找出来。”祝俞安说，他拿过男人给的针细细打量。
这些针都是1.5寸等长，乍一看和医馆所用针并无区别。
荣枫虽然初来乍到，但格外谨慎，漏针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但一次落4根......
祝俞安心里大概有数，现在只剩白知意调监控出来。
“学长，我真的没有漏针，我记得很清楚，他来的时候说是腰痛，除了腰上就只有腿上，收的时候按着经络拔针，我的习惯是5根一组，就怕会有漏针，拔完也都是再检查一遍的......”荣枫抽了抽鼻子。
“我知道。”祝俞安看着病例说，“没事，你别急。”
男人一共过来扎过两次，并没有按着医嘱坚持扎，而是中间间隔了一周。
祝俞安和荣枫把两次的监控录像挨个看过一遍仔细数了下针和拔针的数量。
都是刚好25针，没有出入。
“监控录像就在这。”祝俞安指指电脑，“可以证明这四根针并不是我们医生漏下的，如果有需求可以报警处理。”
男人手掌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发顶反射着白炽灯的亮光，蛮横无理道：“谁知道是不是那个女的偷着漏了针！反正你们医馆给我扎坏了，我现在腰一动就痛！你们得全权负责！”
“那报警解决吧。”祝俞安掏出手机。
“报——”男人抹了把鼻子刚要说话，他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脸色突然变了，急匆匆推门离去，还没忘撂下一句：“这事没完。”
“学长......”荣枫小心翼翼看了眼祝俞安，“我......对不起。”
“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问题。”祝俞安把手机放进衣服兜，“你下午回去休息，你的班我替，调整好心情明天再过来，如果老大夫问你，如实说就好。”
荣枫抹抹眼睛，低低应了声。
“故故意的。”白知意看着荣枫走出医馆，小声对祝俞安说。
“嗯？”祝俞安眼神从病例上移开，看向白知意。
白知意不是个会随口乱说的人，他这么说一定有什么依据。
“这个张，张旺，第一次来，就，就指名你给，给他扎。”白知意指指病例上的日期，“那那会你刚好没在，陪花童去了。”
“然后他找了我姥姥还是我妈？”祝俞安问。
白知意给了祝俞安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
“当时老太太抽不开身，阿姨去了学校讲课。”白知意回忆道，“然后他，他大概想找我，但他又看到了我身后的荣枫。”
“第，第二次再来的时候也没说什么。”白知意说，“而，而且按张旺这体型，小枫用的肯定不是止1.5的针，如，如果全落下1.5的有点太可疑了。”
白知意说得很对，祝俞安和他想法相同。
“先静观其变，我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祝俞安点点病例，“最近上班也要更仔细些。”
“嗯。”白知意点点头。
洛霜这边下了课，没收到祝医生的消息也没多想，把泡脚盆给院长送了过去，
回了家老老实实点了份翠绿的减脂餐，拍了照片给祝医生发过去。
祝俞安很快回消息：乖
洛霜：小狗蹭头.jpg
瞪着翠绿的减脂餐，洛霜摸摸自己的肚子，反手下单了份麻辣烫。
他没好意思点加麻加辣，点了份微辣。
麻辣烫到家，洛霜把减脂餐的酱料扔一边，把里面的青菜叶子和牛肉倒进了麻辣烫。
一口麻辣烫进肚，洛霜惬意眯眼，这才是人该吃的饭！
不辣的麻辣烫，那可不就是减脂餐么！
祝医生那种吃法，那叫修仙儿！
吃完饭再来一支烟，简直不要太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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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忙着赶活儿，洛霜熬到凌晨两点才睡，早上跟祝医生的运动照常。
祝俞安其实有和洛霜说过，如果工作到太晚，第二天不来也可以，但洛霜风雨无阻，一次都没有缺席过。
“你脸这怎么了？”祝俞安戳了下洛霜的脸颊。
“嗯？”洛霜伸手一摸，摸到个痘。他大惊失色掏出手机照着脸。
果然，脸颊正中间，不偏不正冒了颗红色的小痘。
洛霜下意识就捂脸，抬眼看着祝俞安，刚好捕捉到祝俞安嘴角还没来得及放平的笑意。
“哥，”洛霜眉毛皱成小八字眉，嘴撅着，“你是在笑话我？”
“我没有。”祝俞安伸手摸摸他脑袋，“长痘很正常，没什么好笑的。”
他只是觉得洛霜的反应很可爱，尤其是眼神，前一秒慌张后一秒试图遮掩，紧接着发现遮掩也没用的绝望。
“你不能笑话我。”洛霜还在捂着那颗痘试图解释：“我有时候压力大就会冒个痘，几天就下去。”
“最近有什么事让你有压力吗？”祝俞安想起洛霜落在自己车上的那张票据。
“没有什么压力啦。”洛霜自觉失言，连忙找补，“就是最近活多甲方催得又急，我也跟着急了点，没什么压力的哥。”
祝俞安淡淡“嗯”了声，伸手捏住洛霜的手腕。
脉搏搏动快，有紧绷感。
“最近喉咙有什么不舒服吗？嗓子干？”祝俞安问。
“呃，还好吧，换季了是有点干燥。”洛霜嘿嘿笑了一声，但心里紧张得要死了，祝医生简直神了，连他这两天喉咙不舒服都能摸出来。
“上个疗程的中药快喝完了吧，明天拿新的回去。”祝俞安看着他闪躲的眼神，试探着问，“你这么着急接活......是缺钱吗？”
洛霜立马摇头，看向祝俞安，“不不不是，这是工作室接的不能推，换我自己是不会接这么勤的，也没有很缺钱了哈哈。”
“嗯。”祝俞安看着强撑镇定的小孩，“要是缺——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
看着祝医生关切的眼神，洛霜鼻子一酸又想哭了，但这会要是哭出来，肯定要被祝医生追问。
“好的哥！”洛霜攥紧拳，冲祝俞安扬了个“哥你放心我真的没有关系”的笑脸。
“走了。”祝俞安轻轻拍了把他后脑勺，带过了这个话题，“时间还早，上午没课回去再睡会吧。”
洛霜点点头，吃过早饭和祝医生分开后，他马不停蹄给院长送了泡脚桶过去，又回家接着赶工。
下午下课还要带表妹吃饭，小萱保不准还要拉着自己逛个街拍个照什么的，时间宝贵，容不得他用来补觉。
“小霜哥，你这脸是长痘了？”小萱凑近打量洛霜，“你怎么都上大学了还起青春痘啊？”
洛霜把脑袋往后扯，“我上大学了怎么了，我上大学我就不青春了？”
“我们十六七才能叫青春，”小萱一撇嘴，长美甲点着洛霜那颗痘，“你已经奔三去了。”
刚满二十的洛霜：......
“你们高中还能做美甲？卷头发？”洛霜压下心底蹭蹭往起钻的火苗，“你上次月考过了600了吗？”
“我现在是请假期间！我妈给我请了一周的假！学校管不着！”小萱摸着自己卷了大卷的发尾得意洋洋，“我上次月考638。”
“高三我姑还给你请假？！”洛霜皱着眉，“638也不能说不上课就不上课啊！”
“谁让你姑跟我吵架了！”小萱振振有词，“我心情不好！没心思上课！我还失恋了！”
“你什么时候又恋了？上次分手不是刚隔了半个月？！而且你这是早恋！这是不对的！”洛霜被表妹的叛逆震惊了。
“我妈都不管我你管我！”小萱染成黄色的眉毛扬了起来，也很震惊表哥的古板。
“就是你妈不管你我才管你！早恋是什么可以值得宣扬的好事吗？要批判！多影响学习你知道吗！”洛霜眉毛也扬了起来。
“你再失恋别来我家抢我床位！也别找我哭唧唧！学习成绩下滑了也别找我给你补课！亏我还在小姑那帮你据理力争让你去你喜欢的专业！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你要是考不上我们学校你可千万别后悔！你妈同意了你读你喜欢的专业，别最后反而是你自己没考上！”
“我错了哥。”察觉到表哥真生气了，小萱秒滑跪，“我就是一时脑热，我发誓毕业前再也不恋了！我肯定好好学习！”
洛霜反思了一秒自己高三时候的状态，除了埋头苦读就是埋头苦读，绝对没有三天两头请假还早恋。
他不太能搞得懂现在这群年轻人了。
都说三岁一代沟，小萱刚好跟他差了三岁，他就已经觉得不能理解小萱的脑回路了。
那祝医生跟自己差了八岁，那差的大概不是代沟了，是天堑吧！
所以祝医生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怪不得总觉得自己是小孩呢！
洛霜闭了闭眼，第一次站在祝医生的角度理解了他的想法。
所以自己在祝医生眼里是不是也很叛逆很幼稚......
“走了，吃饭。”洛霜决定不跟表妹计较。
他俩去了学校附近的商业街，按原定计划吃了泰餐。
餐都是一道道上的，小萱不让他先动筷，非要等菜齐了拍照。
洛霜也气得也没什么胃口吃饭了，一桌子菜没动几口，全让小萱包圆儿了。
“哥，你怎么不吃啊？”小萱夹了一筷子虾放进洛霜碗里，眨巴眨巴夸张的眼睫毛，“是气饱了吗？”
“睫毛翘边了。”洛霜一击毙命。
小萱惊呼一声，赶紧掏出包包里的小镜子查看。
“我靠，亏我还买的最新款胶水，一点都不好用。”小萱气鼓鼓地把睫毛揪了下来。
“你不化妆就很好看了已经。”洛霜看着表妹厚粉下仍显稚嫩的脸颊说，“化了妆反而显得像二十多。”
“哎呀哥你懂啥，我们这个年纪正是爱美的时候。”小萱用粉扑在脸上拍拍拍，“二十多我也乐意，这叫知性！”
“知性那得是有知识有见识、内在有学识外在有涵养，那是自身气质的外露，不是化妆就能画出来的。”洛霜叹口气。
洛霜想说你是没见过真正知性的，祝医生那种那才叫知性。
小萱扁了嘴，“哥你又教育我。”
“对不起我不教育你了，但你真该收心了，明年这时候你要是没当成我直系学妹，我也教育不着你了。”洛霜掏出手机买单。
“哎，哥我来我来我来。”小萱飞快收起粉扑，想掏手机，“我妈说我隔三差五来找你本来就挺招人烦了，不能总让你请。”
洛霜摁住小萱的包，“你要是明年能考进来我就让你请，小姑给你的钱攒着，大学要买设备呢。”
没抢到结账机会，小萱撇撇嘴，跟在洛霜身后出去，抬头就看见家美妆店，她眼睛一亮，“哎，哥你等等我！”
附近有个小小的室外吸烟处，洛霜心痒，看着表妹跑走的背影，心一横，买了包烟进了吸烟处。
忍着好几天没怎么抽了，这是今天第一支烟应该不过分吧，反正祝医生也不会看到，祝医生今晚聚餐去了。
洛霜叼着烟划开手机，一分钟钱祝医生给他发了消息：吃了吗？
洛霜：吃了哥！忘了拍照了，没吃垃圾！
祝俞安：乖
祝俞安放下手机，隔着玻璃看不远处楼下吸烟小屋里的绿脑袋。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搞不懂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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