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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醒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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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柳望青没发现安在房间里的监控的话,平静的日子可能不会这么短暂。
那天后柳望青过了好几天仗着解南舟挑衅兰朔,被解南舟收保护费,被兰朔收拾,然后再次挑衅兰朔的循环日子。
特别是不上班了之后,他的胆子愈发得大,没事就在家口出狂言。
不上班的原因除了他姐依旧不死心,见他对女生还是有兴趣后又试图带人过来之外,更多的还是他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没法正常工作了。
每次他跟人对接工作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对方是不是解南舟安排的,甚至怀疑自己脚踏两只船的事已经全城皆知了。
当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破事被捂得很好,解南舟不会让知情人泄密的。
但他忘不了被一整个办公室的人盯住的感觉,像是全世界都在嘲笑他的愚蠢。
他对此感到很是焦虑,他是个喜欢到处跟人打交道的人,而现在他连正常出门都会有不安感。
而他也不能再怪解南舟,毕竟这事都过去了,再追着不放就是找事了。
他只能自己调整心态,告诉自己想多了,其实是他不想上班,人类会给自己不想做的事找理由,逼自己干两天就好了。
所以这几天他也在偷偷投简历,打算确定入职后再给那俩人说,这样他们短时间内没法最初反应。
我可真是个天才。
投完简历的柳望青躺回大床上。
白天的时候他还是喜欢待在客卧,门一关自己玩自己的,不然那两人总是想悄摸地走进看他的手机。
正值暑假,各大手游的在线人数飙升,柳望青仗着一副清亮的好嗓子,在游戏里收获了不少老公老婆。
柳望青对此既不拒绝也不承认,上号了就笑着聊两句,如果真有人开始跟他套近乎写小作文,他就立即把人删了。
不用面对面,虚拟世界的关系好处理多了。
当然这些不能让那俩人知道
空调开得很低,柳望青舒舒服服地窝在被子里打滚。
滚了几转后,他想到了辛燕秋。
算日子辛燕秋快离开涔城了,尽管周围的人都在暗示他多跟人家聊聊,可他再没跟辛燕秋见过面。
从任何角度出发,辛燕秋都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他还是单身,也许他真的会听柳诵芳的话,跟辛燕秋去那个有咸咸海风的城市见见世面。
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做情侣,他都会跟辛燕秋有一段愉快的回忆吧。
他有些惆怅,但还没到忧伤的地步,只是又一次开始幻想自己如果一个人去另一个城市,会有怎样的生活。
摇摇脑袋,他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带有浅香的淡紫色信纸。
这还是他专门到礼品店买的,淡紫色是辛燕秋小时候最喜欢的颜色。他打算用这个写张纸条,在辛燕秋走时连带着礼物一起给她。
客卧太小了,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外什么也没有,一切事都在床上支个小桌子做。
柳望青提笔思考良久,小桌子趴着难受,又钻到被子里,用被子蒙着头,像上学时在晚上看小说那样偷偷摸摸地。
【你的故事给了我勇气,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你一样直面命运,祝余生顺遂。】
他最终写下了这段文字,检查无误后想了想,将其折成了五角星的样式,才用信封装好。
这样做可以防止有人透光偷窥信封里的内容,毕竟折这么厚,只有把信拿出来才看得到了,而信口一旦拆开很难复原。
很无聊的设计,但他喜欢。
把信放在枕头芯里,拍一拍,像在整理一段美梦。
门把手咔咔咔转了几转,没被打开,兰朔咚咚咚敲门。
“你又把门锁着干嘛。”
他很不满,他不喜欢柳望青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从前在鹭洲的时候就是这样,只要他没事,就要把柳望青从角落里拎出来放在眼前,如果柳望青不愿意,就会像找不到玩具的小孩一样发火。
柳望青也很不满:“我就想自己待一会儿怎么了。”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爬下床走到客厅,不然万一兰朔等会发癫,搜到他枕头下的信,那又是腥风血雨。
“我在家呢,你凭什么不陪我。”兰朔说得理直气壮。
“你都不行了怎么还这么欲求不满的。”柳望青不耐烦地回道。
“你就是□□是吧,我行不行你不知道?谁昨天晚上哭得往床脚钻?”兰朔伸手就要捏他。
柳望青正烦着,一拳就把兰朔的手打开。
见他敢躲开自己的蹂躏,兰朔也来了精神,上去跟他扭打在一起。
最终兰朔技高一筹,把柳望青按在沙发上。
“服不服?”兰朔笑着拍他的脸。
“不服!老子弄死你!”柳望青肩膀被压着,两条腿还不停地踢打,发泄多余的精力。
“还想挨揍是吧?”兰朔在他耳边道,“等会又哭唧唧地说我欺负你。”
解南舟坐到沙发上:“好了,别闹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一点拉开二人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抚摸着柳望青T恤下摆露出的那一小截肌肤。
柳望青刚开始没注意,发现时解南舟的手都伸到小腹处了。
两人居高临下,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
他这才如梦初醒,拼命挣扎,终于从沙发上滑下来。
“两个死变态!”他骂骂咧咧地把裤子拉链拉好。
兰朔不肯罢休,上来要挠他胳肢窝:“明明是你先起头的!”
“去去去,别闹,我要出去了。”柳望青整理了一下衣服。
兰朔立马警觉:“你去哪?”
“出去找他们吃个饭。”
“他们是谁?去哪吃?吃什么?”
柳望青敷衍道:“哎呀,就是同学,十一点前就回来。”
他各给两人一个吻,没等问,呲溜就跑了。
出了门他才松了口气,那俩家伙太黏人了,他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不过还好他们没做什么过分限制他活动的事,这才让他能跑出来,跟锁头他们商量继续开公司的事。
他还是忘不了自己的大事业,连钱都还放在锁头那里。
对锁头他还是有信心的,这家伙从高中开始就被他收为小弟,就算收解南舟钱了也会跟他说的。
两人对饮至深夜,聊着聊着就走偏了,锁头教了柳望青不少开锁小妙招,兰朔打电话催了几波他都不想回。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回来了。”
第三次接到电话时,锁头终于忍不住了。
“旺仔,你真跟……在一起了。”
柳望青鼻孔望天。
“那那个人呢?出车祸那个。”
“……”
锁头睁大眼:“不是吧?那两个……”
“你要是敢说出去你自己知道结果。”
锁头“啪”一下捂住嘴。
但他还是想问:“那你们,三个人,住一起吗?”
“……”
锁头的表情一下子很复杂。
“把脸给我收回去!不想看你那张大脸!”
锁头调整了一下五官:“他们之前不是都打成那样了吗?还能住一起呢?”
柳望青“哼”一声:“那自然是我手段高超,他们都得听我的!”
“怎么个高超法?”
柳望青的脑细胞开始紧急编故事:“当然是各自掣肘,以敌制敌了,我告诉他们谁再搞事就滚蛋,他们都怕被我赶出去,肯定乖乖听话。”
“这样啊……”锁头眼中光点闪动,“他们真这么听话吗?”
柳望青也不好把牛逼吹太大:“将就过呗,一个二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锁头语重心长:“他们这是天天给你找麻烦啊,一点也不体贴,你出来吃个饭都问东问西的。”
柳望青对此也是不满,但他不好说自己连出门都费劲:“都是恋爱脑,可烦人了。”
说着电话又响起来了,柳望青被催得头皮发麻,赶紧告辞。
“我回来啦~”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兰朔一脸不爽地坐在沙发上,用玻璃锉刀磨指甲。
从头发丝到脚底板,他全身上下无一不精心打理,最直观的证据就是他们睡的真丝床单,柳望青睡的那侧总是要不了两天就勾丝甚至开裂,兰朔那边就好好的。
玻璃锉刀磨得滋滋的。
他放弃了鹭洲的生活,甚至牺牲了自己处理公事的时间来陪柳望青,可柳望青一天到晚就想往外跑,根本不体谅他。
解南舟察觉到兰朔的不满,但他不想争吵,因为今天是他的时间。
“现在夏天,外面人多,晚点回来也不会不安全。”解南舟笑道。
兰朔瞪了他一眼。
每次都当好人!
柳望青走到客卧拿睡衣准备洗澡,临走时瞄到床上的枕头,觉得这样放不安全,万一那两人趁他不在翻他东西怎么办?
他把信拿出来准备换个地方,低头一看,信封口不对。
再检查一下,果然被人打开过了,虽然取信人很小心,可还是留下了痕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登时怒发冲冠,想立即出去跟他们理论,但随即又有个很不好的猜测。
屋里其他东西好像都没动过,那俩人怎么这么精准地找到这封信的?
这样一想,他像触电一样立马弹了起来。
环视四周,这简单的小房间没什么能藏的,柳望青很快就从窗帘杆上把摄像头拆了下来。
“这是什么!你们有病是吧?!”柳望青冲到客厅中央,对二人怒道。
兰朔眼里闪过一丝心虚,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叫什么叫!不就安个监控吗,你哪里没被我看过。”
又道:“要不是你整天躲在里面不出来我哪需要费这些功夫!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又跟哪个老同学联系。”
他居然就这样承认了,态度比柳望青还横。
柳望青气得身体发颤,眼看局势不好,解南舟立马站到他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背。
“青青,你别激动,安摄像头不告诉你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不妥,但我们真是担心你,你从来不跟我们交流,也不像以前那样活泼了,我怕你心理出问题。”
他观察着柳望青的脸色,继续道:“而且,如果我们没看到,怎么会知道你还在联系上次那个女孩?你答应过我们不会再跟她有联系的,青青,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摊开来说呢?你写那样的话,‘直面命运’、‘余生顺遂’,是觉得跟我们在一起很痛苦,想要离开吗?”
兰朔也立刻抓住了这个话头,阴冷地补充道:“对啊,解释解释吧,为什么还跟那女人藕断丝连。”
这两人竟然反过来指责他了!
柳望青一把将摄像头摔在地上:“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们不跟她联系了!你们是我什么人啊我凭什么为了你们不跟我朋友联系!”
他指着两人,不停跳脚:“我跟你们俩都分手了!分手了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是你们两个要死要活赖在这,我才会过得这么难受!”
兰朔哪听得了这些,顿时勃然大怒,陡然上前,一巴掌就要扇过来:“你再讲一遍试试!”
柳望青也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一个闪身就从兰朔手臂下躲了过去,顺手拿起兰朔最喜爱的熊子野和兔耳熊砸过去。
“就说了怎么了!我要跟你们俩分手!分手!你个哈批!日你的娃娃去吧!”
两个玩偶都精准命中,兰朔火冒三丈,但还是要先弯腰捡玩偶。
“你给我站住!你今朝死定了!看我不搞死你!”他边捡边骂。
趁他捡玩偶之时,柳望青已经跑到大门外了。
“我傻逼吗我站住?你还想搞死我,你个长毛脑壳!老子把你毛都拔脱!”
“柳望青!”
兰朔是真的想扑上来给柳望青两拳,但被解南舟拦住了。
“你冷静点。”解南舟皱眉。
柳望青撒腿就跑。
“你拉我干什么!你没见他都跑了吗!”
解南舟看看桌上的手机:“他什么东西都没拿,跑不远的,让他自己消会儿气吧。”
怕兰朔追来,柳望青一口气跑出去二里地,跟被狗追似的。
呼,呼,呼。
他在马路边大口喘气,喘了好久才发现自己啥也没带,脚上还穿着拖鞋。
毕竟他刚刚是准备去洗澡的。
现在……怎么……办?
他边喘边思考。
找人借手机,叫他妈他姐来接他回家?
他不是很想回家,他家里人还等着他和辛燕秋再见面呢。
他索性直接来到附近一家相熟的网吧准备找熟人帮忙,然后不太意外地见到了锁头。
这不稀奇,这家店就是锁头的朋友开的,作为无业游民的锁头也是夜夜网吧。
“咦?你不回去了吗?”锁头摘下耳机,很是惊奇。
“别提了。”柳望青喘着粗气在锁头旁边坐下。
锁头叫人给柳望青拿了瓶水。
“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
“有脑子的都看得出来啊。”
“你说我没脑子!
柳望青正是没处撒气。
“我的错,我的错。”锁头赶紧道歉,“咱去包间吧,那没烟味。”
柳望青哼哼唧唧地过去了。
二人在包间坐定,打开游戏,锁头似是好奇:“怎么刚回去就吵架,解南舟又干什么了。”
柳望青不好解释,只说:“他们乱翻我东西!”
“被你发现的?”
“是啊!他们还有脸说是为了我着想!烦死了!”
锁头想了想:“他们两人,就没有互相举报的?”
“什么意思?”
锁头语重心长道:“你得让他俩斗起来啊,斗起来他们就会互相牵制,他俩关系好了不就来算计你了?”
柳望青这才想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
自从三人同居之后,那俩人就好像义结金兰似的,打配合打得顺惨了,尤其是监控的事,肯定是他俩共同的手笔,而他一点察觉都没有!
锁头看他不说话,知道他是有想法了,微笑道:“我看你最近都没出来玩了,这可不行,怎么能忘了弟兄们呢,让他们俩斗去,咱们多聚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