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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以爱为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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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一如既往地安静，唯有窗外透进来的点点光束是房间的光亮来源。云涣独自坐在黑暗中，当喧嚣、热闹和温暖一同褪去之时，留下的只有黑暗和孤独。还好，云涣习惯并享受这种感觉，他静坐在沙发上“充电”，时间一点一滴地悄然走过，房间变得越来越暗，云涣缓缓起身走向卧室。
打开卧室灯的时候，云涣惊奇发现床头柜旁竟然留下了一张纸条：宝宝今天表现的很棒，妈妈为你感到骄傲。
云涣看完纸条上的内容，感到很奇怪，这不是母亲平时会对自己的称呼，而且字迹也跟母亲的不一样。极度疲惫的云涣觉得可能是母亲拜托酒店写的，也就没放在心上，将纸条放在床头柜后，收拾东西走进了浴室。
“阿姨写给你的？”第二天来找云涣吃早餐的蓝书蘅拿起纸条看了起来。
云涣睡眼惺忪，打着哈欠换衣服，“可能吧，但是字迹不像我妈写的，语气也不像，可能是酒店工作人员帮忙写的吧。”
蓝书蘅无奈地看了云涣一眼，立马拍照让工作人员去查监控。“既然都觉得不对了，你就没往深了想？”
“是想想来着，后面洗完澡太困，睡着了，忘了。”云涣换好衣服又重新躺回床上，“感觉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记忆力一天不如一天。”
蓝书蘅打趣道：“台词还记得住嘛？”
云涣想了想，笑着说：“快记不住了。”
“好累啊。蓝书蘅，你说要是这部戏我想不拍了，你会赔剧组钱吗？”
蓝书蘅侧身坐到云涣身旁，满眼柔情地看着他，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像抚摸一件心爱的珍宝一般，大拇指轻柔地摸着他的脸，“会。只要你说不拍了，多少钱我都赔，就当是买你开心。”
云涣倏然坐起身，认真看着蓝书蘅，“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就是个妲己，你对我怎么这么好，我都快爱上你了。”
蓝书蘅贴近他，暧昧地氛围在两人之间持续上升，“为什么是快，现在就爱上不行嘛？”
“当然不行，你现在还在考核期，别想走捷径。”云涣翻身下床，整理了一下衣服，打破这暧昧地气氛，“走啦，吃早餐，我还要赶回去拍戏。”
蓝书蘅略带遗憾地耸肩，“不是说我帮你赔违约金了嘛。”
“我不乐意你花那冤枉钱。”
云涣趁离颁奖典礼还有几天，快马加鞭地赶回剧组赶进度，这部电影他不是主角，戏份不算多，加上前段时间男主请假导演就先把他的戏份拍了，离开的这几天虽然没耽误太多进度，但他又接近杀青，工作量并不算轻松。
于是，这段时间的云涣格外地辛苦，有时是晨昏颠倒，有时是昼夜不休，在这样的高压和所演角色患有抑郁情况下，云涣觉得自己脑中紧绷的那根线也快断了。
颁奖典礼的那一天，云涣熬了个通宵，早上刚在剧组杀青，下午就立马赶到颁奖现场，他在飞机上累得睡着了，算是短暂休息了一下，化妆师的“鬼斧神工”，让人看不出来他脸上的疲惫。
“来了。”看云涣跟其他人打完招呼落座身旁后，乌雪宁收起手机和他打招呼，“化妆师技术可以啊，给你化得真精神。”
云涣苦笑一声，“晚会开始喊我，我补个觉。”
乌雪宁给他比了个“OK”的收拾，就跟坐到一旁导演闲聊起来。
假寐云涣也睡得不安稳，视觉消失之后，其他感觉开始明显：现场嘈杂的人声、闪烁不停的快门声、眼前时亮时暗略过的闪光灯、心中还未出戏而残留的情绪……一切的一切都让云涣难受起来，神经在隐隐作痛，他不得不捂住胸口，努力呼吸来保持自己的“正常”。
没能好好闭眼休息的云涣，在开场表演前夕就已经睁眼等待，乌雪宁喊他的时候还调侃了他，“哟，假睡啊，自己都能醒来还叫我喊你，这位朋友，你有点调皮哦。”
“没有，本来打算等你叫我的，但听见你和导演聊得挺嗨的，我就自己醒过来了，被人拍到开场了还在睡不好。”云涣强行解释。
“哎，”乌雪宁给了他一肘，“说实话，你紧张吗？”
云涣笑着反问她，“你紧张吗？”
乌雪宁诚实点头，“紧张。”
“那不就得了。没人会不紧张吧，特别是作为我们这种新人，谁不想要个奖项傍身，这样接起戏来都简单不少。”
“确实啊，要是拿奖了片酬都能涨不少，在公司都能多点话语权。”
两人互相加油打气，一直紧张到最佳女配角奖。
摄像头在提名的女演员中来回扫/射，企图拍到她们表情上的瞬间破绽。
云涣看到乌雪宁虽然面上带笑，但她双手紧扣，发白的手指却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与紧张。
当颁奖嘉宾念出乌雪宁名字的那一刻，全场掌声雷动，乌雪宁却定格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脸上是完全没反应过来的神情，直到云涣摇了摇她的肩膀她才如梦初醒，激动到流泪。
她站起身拥抱了剧组的每一位成员，边笑边哭地走上舞台，语无伦次地说着获奖感言。
云涣用手机在台下记录着好朋友的每一个瞬间，发自内心地为她高兴，为她骄傲。是的，台上那个虽然语无伦次，有些失态却在闪闪发光的女演员——乌雪宁，是他的朋友，他的好朋友，那个女孩值得这一个奖项。
乌雪宁下台后把自己的奖杯递给了云涣，“快摸摸，蹭蹭好运，待会儿你也上去领一个。”
云涣嘴上说着“没事，拿不拿都无所谓，提名即肯定”的话，手上却很诚实地摸了又摸。
“审判”他的时刻到了，颁奖嘉宾已经在台上热场，坐在台下的云涣紧张得在高定西服上擦手汗，脸上还要控制得体的表情。
手心的冷汗像冰冷的泉眼，源源不断地往外冒，沾湿了高定西服。他觉得自己像被钉在了这座位上，与座位一同悬浮在喧嚣之上，掌声和音乐声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而遥远。
直到那个陌生的名字被念出，“砰”——一声无声的巨响，他坠地了，摔得粉碎。现场掌声依旧，但却不属于他。
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这个时刻到来的时候，内心依然会不免失落。时间在此刻变得漫长起来，他觉得已经过了几个世纪，实际上仅过了几秒，他强颜欢笑，鼓掌祝贺对手。
之后的颁奖典礼怎么结束的他不知道，只记得印象中好像还听到了蓝音拿了最佳女主角，最佳影片好像没拿到。
蓝书蘅见他状态不对，果断带着云涣回了酒店，没让他参加庆功宴。
到了酒店大堂，工作人员喊住了蓝书蘅，蓝书蘅让云涣自己上去，待会过来找他。
云涣失魂落魄地点点头，自己一个人刷卡回了房间。他的脚步拖沓，像一部被放慢了无数倍的悲伤电影。
刷卡、开门、坐下，云涣机械地做着往常的动作，他将自己蜷缩于沙发一角，紧紧抱住自己，对周围的一切无知无觉。
黑暗中，传来细微的衣物摩擦声。云涣蜷在沙发里，哑着嗓子说：“……你回来了。”
没有回应。
那脚步声却径直朝他而来，轻快，熟悉，仿佛走在自己家里。一股陌生的、甜腻的香水味钻进他的鼻腔。
那人很快来到云涣跟前，用一种遗憾地语气说到：“宝宝今天好可惜哦，居然没拿到最佳男主，没关系，你是妈妈心里的最佳男主角。”
云涣被这突如其来地女声吓了一跳，浑身汗毛瞬间起立，他从沙发上跳下来，摸去打开房间的灯，“你是谁？！”
“宝宝，我是妈妈啊。”那女生说着一步一步朝他走进，“我是你的妈妈粉，我本来不打算出现的，但是看到你这个失落的样子我真的忍不住出来安慰你。”
她走一步，云涣退一步，留出两人的安全距离，云涣看着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脸上是病态的“爱恋”，尽管被吓了一跳，心有余悸，但云涣还是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往门口挪，“你不是我妈妈，更不是我粉丝。你冷静一点，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经犯法了！”
“不！我没有！宝宝，你知道妈妈多爱你嘛？你知道你的电影、代言一上，我为你花了多少钱嘛？”那个女生越说越激动，“你应该看见我为你的付出，我为了你走遍了多少城市，花了多少钱，你应该知道的，你也应该回报我。”
云涣一直在后退，不停地和那个女生打太极，“你成年了嘛？你还在上学嘛？”
“你是在关心我吗？宝宝，你真好。妈妈已经成年了，我现在已经大一了，我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你了！”女生眼里闪烁着异常的兴奋。
就在云涣背靠房间门的那一刹那——门从外面打开了。云涣跌进了一个熟悉又旷阔的胸膛，来人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让刚刚还紧绷的全身的云涣立马泄力，他紧紧抓住蓝书蘅的手臂来支撑着自己。
那个女生看清蓝书蘅的脸后，变得疯狂起来，指着蓝书蘅破口大骂，“就是你，你凭什么离我们家宝宝这么近！你能不能离开他，都是因为你，云涣都没事业心了，身上的直男味也快没有了。你离他远一点，不要耽误云涣的事业！你不准‘潜/规则’云涣！”
“住嘴！”云涣实在停不下去，“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和他之间不存在‘潜/规则’，请你注意言辞！”
听到云涣对蓝书蘅的维护，那女生连他也一起骂起来，“注意言辞？你倒是先注意自己的行为啊！你知不知道网上现在怎么骂你，从电影节官宣开始，网络上骂你的人有多少，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我们帮你控评、解释，做了多少努力你又知道吗？今晚你没拿奖，又有多少人嘲讽你，你看了吗？！现在为了一个男人居然来寒粉丝的心，云涣，你到底有没有心？！”
蓝书蘅一把捂住云涣的耳朵，“没事，别害怕，别多想，她乱说的，我现在就叫保安，报警处理这件事没事的。”
保安拖拽着那个仍在嘶吼的女孩，房门合上的最后一瞬，她尖厉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刺入：“云涣！你个糊咖！活该你扑街！你自己上网去看看有多少人骂你——！”
“哐当”一声，世界重归寂静。
蓝书蘅捂着他耳朵的手缓缓松开。可那句话，已经钻了进去，在他的脑髓里生了根，发了芽。
上网。他必须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在骂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