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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熬夜！晚睡！晚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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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个人都睡到很晚才起来。
这样说也不准确，其实柳泛是醒了的，只是他看了看言默还在睡，就干脆也没起。
言默的起床方式很特别，他是在迷迷糊糊之中猛地床上坐起来，像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样，眼睛都还没睁开，头发也乱蓬蓬的，身体却挺得很直。
把柳泛吓了一跳。
言默坐在那里，一点儿也不清醒，垂着脑袋，被子从肩膀滑下去，堆在腿上，柳泛看了非常羡慕。
他只好抓了抓身上的浴巾，遮来遮去，也没什么好遮的。
言默自己坐了一会儿，慢慢睁开眼睛，立刻把被子提起来，又倒下去。
柳泛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他一会儿回去一定会被老板狠狠骂一通。
迟到太久了。
言默却好像还想再睡个五百年。
他只能站起来，把衣服换好，走过去。
“喂？”他碰了碰他。
言默哼唧了几声，没理他。
“喂？……言默？”他又说。
“起床了。”他伸手拍了拍言默的被子。
被子果然暖和得很，和他那条单薄的浴巾完完全全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要是昨晚他也能睡在这被子里就好了。
“起床了——”他俯下身轻轻说。
言默皱着眉头:“滚！”
“啧。”柳泛无可奈何，他干脆打他一下。
这一打可不得了了。
言默立刻睁开眼睛。
柳泛马上滑跪:“我得回去了。你陪我回去。”
“你自己不会走，没有脚？”言默的起床气非常大。
“不会走。”柳泛说。
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时钟:“我得回去开门了。都到中午了……”
“啧！！”言默不情不愿。
柳泛把昨天整理好的他的衣服放在言默旁边，伸手要去捞他的腰。
言默果然立刻一激灵地躲开，非常迅速地醒过来了。
言默拿过他的衣服看了看，准备要换。
柳泛一直看着他。
言默放下衣服:“你去厕所。”
“我去厕所干嘛？我洗漱好了。”柳泛耸耸肩。
“转过去。我要换衣服。”言默说。
“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都是男的。”柳泛说。
“……”言默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柳泛一脸纯良。
言默想，也是。
于是他不管不顾的坐起来，把被子一掀，开始给自己套衣服，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裤子全部换好，再找来找去找耳钉。
“喏。”柳泛把手掌摊开。
里面躺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钢钛耳钉。
言默拿过来给自己带上。
两只耳朵一边各一个。
柳泛在一旁看，想着，这么野的一个男人给自己戴耳钉的时候真像个梳妆打扮的小姑娘。
言默搞定一切，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吧。”
柳泛吸了吸鼻子跟上他。
“你感冒了？”言默问。
“嗯。我着凉了。”柳泛说，忍不住带上点撒娇的意味，好在言默发现他感冒了，他又接着说:“冷死我了，都怪你。”
“切。”言默说。
……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办理退房的手续，那个拥有三寸不烂之舌的前台叽里呱啦地试图说服言默在这里充个SVIP什么的。
走出来，外面的阳光简直好的不得了。
空气是冷的很，但是阳光又这么灿烂明媚，把这里的破旧楼房和来往的行人身上都镀上一层浅浅的暖光。
虽然回去肯定是要被老板骂了，但是柳泛现在的心情是真的很不错。
言默态度也好多了——不再自顾自的往前走，就和他并肩着，耳机也不戴着，而是揣在兜里。
“天气真好啊……”柳泛开口。
“嗯。”言默回答。
“太阳真好啊！”柳泛大声说。
“你能别那么蠢吗？”言默忍不住呛他。
“啊？”柳泛回头笑，“我怎么蠢了。”
“声音很蠢。”言默说。
“……啧。那我总不能一直用很强硬的语气和你说话吧？那样你就喜欢了？”
“神经。什么东西。”言默扭过头。
“好吧。你说咱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柳泛问。
“你说是什么关系。”
“我说我们是……”
没等柳泛说出口，言默立刻打断:“我们是朋友关系。兄弟关系。”
“……”柳泛无奈，“你根本不让我说。你还问我。”
……
……
刚回到青坪，迎面撞上了一群学生会的狗腿子。
他们看见言默和柳泛走在一起，简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言默见怪不怪，十分自然于是他们也赶紧自然起来来。
在狗腿子们的簇拥之下，两人就分开了。
—
“柳泛！！”中年男人声如洪钟。
柳泛尴尬地笑了笑。
“少给我来这套。今天早上你人呢？为什么没有来开门！啊？”老板非常生气，插着腰质问。
“我睡过了。对不起对不起。”柳泛站在一旁，认错态度良好。
“睡过了？！做生意的人可以把觉都能睡过？”老板痛心疾首，“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个睡过了，害我今天早上少赚了多少钱？啊？咱们卖早餐的人竟然早上没开门！”
“嗯嗯……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会了，我一定改正。”
“像你们这种年轻人，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儿子都一样大，我可是了解你们了。”
“唉，你们这一代人，简直是垮掉的一代……”
货车门打开，柳泛赶紧把外套脱下来放在收银台上，出去帮老板搬东西。
老板把手里的货箱子放到他手上，全心全意地开始喋喋不休:“你看你，我原来以为像你这样的是个老实孩子，结果原来你也不是个老实孩子，跟我儿子，跟我家那个逆子一个样，唉。真是没救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太懒惰！”
柳泛连连点头，干活更卖力。
“怎么可能一觉睡到现在？？懒惰！懒虫！像你们现在这么年轻，身体素质就这么差，等你们老了怎么办？等一下我这个年纪怎么办？啊？”
柳泛把老板所说的这些话都从左耳朵记进去，然后从右耳朵打包出来。
他想着，这些话下次再见到言默的时候可以掏出来拿给他听一听。
实际上今天早上他早就起来了，要不是要等言默那个懒虫。
“说的太对了，很有见地，鞭辟入里。”
老板特别喜欢拍柳泛的肩膀，这样显得他语“重”心长:“你小子，感冒了？”
“嗯。”
“着凉。熬夜！晚睡，晚起！作息又不规律……像你们这种小伙子本来是不应该着凉的！晚上把被子盖好也不会着凉，这得搞到什么地步才这样？”
“你们这些小伙子，我说你们……唉，我说，唉，我都不愿意说！……”
“对身体的不负责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老板盯着柳泛的脸，像个娴熟的老中医一样疯狂罗列着他的十宗罪。
柳泛很认真地在听，他要把这些话也给言默打包回去。
老板又呱唧呱唧地讲了很久，柳泛也配合着他一直聊下去。
没过一会儿，老板就又感觉自己和柳泛这个“垮掉的一代”又成了忘年之交。
聊起天来简直像伯牙子期一样对他的胃口。
最后他甩甩袖子，给柳泛就下一句人生格言:“所以说年轻人就是要敢拼敢干！”
然后，就在柳泛的“是是是，我以前都没想到，简直说的太对了，完全是这个道理！！”中，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便利店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柳泛松了口气，坐下来，开始拨弄桌上的那一个不倒翁小猫。
大中午的，人都回去午睡了。
店里也没有什么客人，百无聊赖之际，柳泛想起来要给妹妹打个电话。
柳佼很快就接了。
“佼佼？”柳泛说。
“哥？你换号码了？我记一下。”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柳泛不禁在自己心里感慨，自己的妹妹就是聪明。
“记好了没有？”柳泛问。
“记好了。”
“你身体好吗？最近天气这么冷。你买厚衣服了吗？”柳泛问。
“好。我没有感冒。哥你感冒了。”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聪明的妹妹？
柳泛忍不住再次摇头感叹。
“嗯。衣服穿的少就会像我一样感冒。所以你要多穿点，把自己照顾好的听见没？睡觉……要盖被子。”
“哥，我又不傻。”
“啧。我也不傻！……谁说你傻了！”柳泛立刻反驳，一说到这个话题，脑子一乱就胡说八道。
柳佼在电话那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开心的样子。
柳泛也忍不住笑了笑。
“爸爸找你了吗？”
“没有找我。怎么了吗？”
“没有。哥哥跟你说的话要记住。”
“我记着呢。我永远不会忘记。”
柳泛满意地点点头，像个含辛茹苦的班主任遇上了自己最优秀的学生。
“哥，你感冒是因为晚上没有盖被子吗？哥，你有被子吗？”柳佼还在不停发问，她停顿了一会儿，“不过……哥，你该不会有嫂子了吧？”
柳泛大为惊讶。柳佼到底是怎么把被子和嫂子联想在一起的。
“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
“谁让你刚才笑成那样。谁问到感冒会笑成那样？”
“我笑是因为你笑！”柳泛端起长辈架子。
但柳佼从来不吃这一套:“我笑是笑你开始说不清楚话。”
“行行行……”
柳泛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长辈总会在饭桌上气急败坏。
有一些小孩简直聪明得让人无从招架。
还好他还年轻，还没没有变成一个气急败坏的老登。
他说不过柳佼，就含糊着自己的鼻音，转变了话题:“你先别管这。你最近成绩怎么样？”
这个办法果然好。
“都……挺好的啊。怎么啦？”
学习问题总是一个令人不愉快的问题，虽然佼佼实则是个小学霸，但即使是最优秀的士兵也不一定喜欢战场。
“都挺好的？这么厉害？居然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柳泛笑着说。
“就这么厉害！！！”佼佼大声说。
“就这么厉害？我的天哪。吓死了。”
“就这么厉害！！”
两人哈哈大笑了一会儿，柳佼电话那头传来了吹风机吹头发的声音。
她已经有舍友在中午开始吹头了。
柳佼压低声音对柳泛说:“哥，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秘密？”
“就是一个秘密。”
“啧。你不是要告诉我吗？快告诉我啊。”
“等会儿……”
等到吹风机的声音越来越大，柳佼才开始说话:“哥，我遇上一个麻烦。有个不长眼睛的男，男生，他……”
“他怎么了？！”
“他非要追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