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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包厢里,其他人全围着方凌转,被她逗得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嗯,” 盘开新这才慢慢转过脸,对上那道视线,“新年的新。”
      他大概是这里唯一还记得他名字的人,他们这样的人能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像是莫大恩赐一样。其实是让人很难心生好感。
      “少乾。”
      他伸杯子过来,声音很温柔,对盘开新说“我见你不沾酒,就用茶敬你。”
      但这个人是方少乾那么就不作数了,这人身上有种奇异的熨帖感,让人难以抗拒。
      原来刚刚是在看这些吗?盘开新不由得惊叹于这个人心细程度。
      他举杯轻轻碰了下方少乾的杯沿,最后只低声道:“谢谢。”
      “你太客气了。”方少乾嘴角那点若有似无的笑又浮起来,像层薄雾,轻易就融化了防备。
      “你也是。”盘开新抿了口茶。
      方少乾这次是真的笑了,眼角弯出清晰的弧度。
      他大约也是个惯于沉默的人。直到这场奇特的饭局散场,两人再未交谈一句。
      那个时候方凌拉着他去赴了一场对他而言不明所以的局,和一个长相惊艳却又有完全不符他身份一般温柔的人喝了一口热茶,说了两句类似于客套的话。
      很多年后,时间前移,盘开新才明白,那顿奇怪的饭局在那个时候就悄悄的改变了他命运的轨迹。
      因为那个叫方少乾的人.....

      散场时,方凌说要叫司机送他,盘开新点了头。
      门口,方少承和方少乾并肩立着,目光落在方凌和盘开新那边。
      “你挺中意他?”方少承不愧是亲哥,一眼戳破。包厢里,其他人全围着方凌转,被她逗得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嗯,” 盘开新这才慢慢转过脸,对上那道视线,“新年的新。”
      他大概是这里唯一还记得他名字的人,他们这样的人能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像是莫大恩赐一样。其实是让人很难心生好感。
      “少乾。”
      他伸杯子过来,声音很温柔,对盘开新说“我见你不沾酒,就用茶敬你。”
      但这个人是方少乾那么就不作数了,这人身上有种奇异的熨帖感,让人难以抗拒。
      原来刚刚是在看这些吗?盘开新不由得惊叹于这个人心细程度。
      他举杯轻轻碰了下方少乾的杯沿,最后只低声道:“谢谢。”
      “你太客气了。”方少乾嘴角那点若有似无的笑又浮起来,像层薄雾,轻易就融化了防备。
      “你也是。”盘开新抿了口茶。
      方少乾这次是真的笑了,眼角弯出清晰的弧度。
      他大约也是个惯于沉默的人。直到这场奇特的饭局散场,两人再未交谈一句。
      那个时候方凌拉着他去赴了一场对他而言不明所以的局,和一个长相惊艳却又有完全不符他身份一般温柔的人喝了一口热茶,说了两句类似于客套的话。
      很多年后,时间前移,盘开新才明白,那顿奇怪的饭局在那个时候就悄悄的改变了他命运的轨迹。
      因为那个叫方少乾的人......
      “嗯,”方少乾没有否认,这不是什么值得他费心去瞒的事,他淡然道:“挺有意思的。”
      方少承点头,“看重可以培养,说不定以后会是个好帮手。”
      他不亏是家里的长子,事事都能往哪方面想。
      但是方少乾却没有想法,只是一个有意思的人而已,还到他费时费力去专门培养的地步。
      “再说吧。”方少乾似乎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叫了声大哥跟方少承说:“你跟叔叔们说一下,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方少承拍了拍他肩头,“路上当心。”
      “嗯。”
      工作人员已将车开到门前。闸杆抬起,汇入长街车流,很快便只剩两粒微红的尾灯,最终消失在方少承的视野尽头。
      那句叮嘱其实是多余的。方少承自己也知道,少乾那样温润的性子分寸感刻进了骨子里。
      他处处妥帖,有时反而显得……
      他挑不出错,却也少了点活气。
      方凌送往盘开新欢欢喜喜的跑到方少承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些奇怪的问:“哥?那边怎么了吗?”
      方少承偏头看了眼方凌,又看了眼那条路的尽头,“没事,只是少乾有事要去趟外婆家,走夜路有些担心。”
      在方凌的心里方少乾像是靠谱到不能再靠谱的人那样,“哥放心,如果连少乾哥哥你都不放心的话就没人可以放心了。”她这么安慰他。
      方少承好像也真的有被方凌的话给安慰到,稍稍放松了些说:“也是。”
      他伸手想摸摸方凌的头,却又想起方凌上个月已经过了18岁的生日,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了不能再做这样对小孩子才能有的亲昵的动作。
      想到这里,他刚刚抬到一半的手微微在空中愣了一瞬,就想收回来。
      只是这一瞬而已,可方凌还是看到了,条件反射一般低下头来。
      方少承一怔,看着方凌低垂着的头,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等到那原本就该立马落在自己头上的手。
      于是有些小生气一样,抬起眼眸很是不解一般的看着方少乾,“不是你要摸的吗?”
      看到方凌这个样子,方少承就笑了,这那里像18岁的人,明明就还是个小孩子。
      于是他笑着伸手揉揉了方凌的头发,“你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他这话听着很矛盾,像是想让方凌快点长大,又像是想让她一直长不大。
      少了根神经的方凌听不出来,以为方少乾真的在嫌弃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少承哥哥你不知道么?”她在认真的帮方少承回忆,“18岁成人礼那天和醉酒了,还是你来接我的,你都不记得了吗?”
      方少承一愣,随后说:“记得,小酒鬼。”
      “以后不能喝那么多酒了知道了吗?”
      “可是大人都可以喝的。”
      “大人也很少会变成酒鬼。”
      “哦,那我一边喝酒一边喝醒酒茶。”
      “......”
      方凌见他不说话,就又开始软磨硬泡:“行不行嘛?”
      方少承一秒都没犹豫:“不行。”
      几乎立刻,手机就在他掌心震了起来。 “喂?”盘开新接通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迟疑。
      听筒里只有电流的嘶声。过了几秒,才传来邵霜清的声音,比平时沉:“开新。”
      “刚刚在电梯里信号不好,”邵霜清补了一句“没说什么吧?”
      “没。”盘开新陷进沙发,顺手摁开旁边的小风扇。扇叶转动带起的风,把他额前的头发吹得东倒西歪。
      “电脑没设密码。”邵霜清想起他的短信。
      “好。”
      一个“好”字落地,听筒里只剩下风扇单调的呼呼声,在两人之间空荡荡地回旋。
      奇怪的是盘开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居然没挂断电话,
      异常的情况让邵霜清感觉不对。
      “你那边在开风扇吗?”邵霜清像没话找话说一样,突然这么开口问道。
      “嗯。”
      盘开新的话一直很少,能回答的问题能用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
      “你......”邵霜清是想问他是不是有话要说。
      但是他还没说完就听到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略显不自在的声音。
      “今晚回来吗?”
      邵霜清先是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
      没听到回答,盘开新又追问了一句,这次语调平稳了些,像是寻常确认:“今天晚上回来吗?”
      邵霜清无声地弯了嘴角。
      看看开口问一下他回不回去,把他家开新给为难成什么样子了。
      都问完了盘开新自己才发觉这个问题连他都觉得有些突兀,“我就问一下,你要是有事......”
      “回。”没有等盘开新讲完他就简明要厄的说。
      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不过可能有些晚,你先睡不要等我。”
      “嗯,给你留门。”
      这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落到邵霜清耳朵里,就完全变了味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暗示。
      听筒里清晰地传来邵霜清压抑不住的一声轻笑。
      “挂了。”盘开新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没等对方回应,指尖已经按下了红色的结束键。
      “嘟——” 短促的忙音立刻在邵霜清耳边响起。
      邵霜清握着骤然安静下来的手机,笑意却更深地漫上了眼底,他几乎能勾勒出盘开新此刻的模样。
      可惜,指尖残留的电话余温还没散尽,他就不得不把这点旖旎心思按下,眼前还有正事等着收尾。
      邵霜清刚踏出办公室,口袋里的手机就突兀地震动起来,他瞥了眼屏幕,脚步顿住,随即转身折返。
      电话在他推门时自动挂断。他还没碰屏幕,手机又在掌心倔强地震起。
      “喂?” 听筒里传来试探的声音。
      “嗯。” 邵霜清只应了一个音节,确认身份。
      “老板,查到点东西。” 对方是个粗嗓门的男人,此刻却压着嗓子说话,那刻意压低的声线本身就透着股不寻常的紧绷。邵霜清没坐,他背靠宽大的办公桌边缘,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叩击着桌面。
      “说。”邵霜清不是很有耐心,这个时间点,他本该在回去的路上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被邵霜清的冷淡浇熄了兴奋,音量都低了几分:“许江龙……昨晚回来了。”
      “昨天?”
      男人像被踩了尾巴,急急辩解:“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的!” 生怕功劳被抢,他又急切地强调,“就在他老家,错不了。”
      昨天?
      可邵书宁昨天才跟他说许江龙这两天在全桥出差,这会就被人看到出现在老家?
      “老板?”
      “老板……您还在听吗?” 长久的沉默让男人心里发毛,忍不住追问。
      “知道了。” 邵霜清的声音终于响起,“如果还有其他问题,及时告知我。”
      “哎!好!好!谢……” 男人一叠声应承,感激的话刚滚到舌尖.....
      嘟——
      邵霜清已经掐断通话。他转身的动作带起一阵风,人已消失在门外,一秒都没浪费。

      这位老板虽然脾气臭、脸难看,但出手是真阔绰,这一单的酬劳,够他躺着吃一年了。
      赔个笑脸算什么?人家还未必稀罕看呢。
      男人收起手机,心里那点热乎劲儿又拱了上来。他猫腰钻进暗处,像只盯上肥鼠的夜猫子,再次蛰伏在许江龙那栋过分招摇的别墅对面。
      这栋房子,是许江龙结婚后第三年起的。几十年过去,那镶金嵌玉的气派,依然死死压着周围所有新起的楼。
      许江龙是泥腿子爬出来的。当年,别说他们村,就是整个县,能摸到大学门槛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那时候,大学的时候许江龙有机会去读博做科研,那个年代科技领域人才稀缺,而他恰天赋异禀加上遇良师有人愿意带他。那个时候走那样一条路对他来说就是最稳妥的,连许江龙自己也是那样认为,所以他整天泡在实验室,因为这是上天给他准备的路,唯一的路。
      直到遇见那个女人。
      那之后的他的世界观像被打碎了一般,在慢慢的被重铸。
      他泡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的时间越来越短,甚至留在学校上课的时间都屈指可数。
      他找到了新的出路,那是一个从未被发现过的方向。

      邵霜清停在门口,脚步放得极轻,连呼吸都下意识放浅了,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客厅的灯还亮着。邵霜清脱了鞋,赤着脚,脚掌无声地落在微凉的地板上往里走。
      呼呼的风扇声先钻进耳朵。目光循声望去,盘开新蜷在沙发里。
      他双腿屈起并拢,笔记本电脑搁在肚子上,屏幕早已暗下去,浮动着屏保变幻的光影。一只手还搭在键盘边缘,另一只手松松地盖在小腹上,随着均匀的呼吸,那手也轻微地起伏。头虚虚地抵着沙发靠背,额前被风扇吹乱的发丝,不安分地晃动着。

      头发显然全干了,可流动的空气里,邵霜清依然嗅到了明显的洗发水清香。
      整个房间一片寂静,只余下邵霜清刻意放缓的呼吸和风扇略显突兀的转动声。在这极致的安静里,他自己的心跳也清晰可闻。
      他悄无声息地蹲伏在沙发与茶几的间隙,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盘开新的衣裳。
      好在还有一丝理智。短暂放纵了这无礼行径后,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他定了定神,目光落回盘开新小腹上的电脑,得先把它拿开。
      指尖将触未触的刹那,邵霜清动作凝滞,这一碰盘开新肯定要醒的,可目光扫过他蜷曲的脖颈,总不能由着他这样一夜。
      刚将那只手稳妥地安置在盘开新身侧,邵霜清下意识地偏头,目光投向盘开新的脸,正好就对上了盘开新疑惑的眼神,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睡意。
      见他醒了,邵霜清利落地将笔记本从他小腹上拿起,稳稳搁在茶几上,这才放柔了声音道:“去床上睡。”
      盘开新此刻似乎清醒了些,双脚落回地面,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没多久。”邵霜清答。
      “那你去洗澡。”盘开新说着便要起身回房。
      “查资料怎么不在房里查?”邵霜清突然问。
      “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盘开新丢下这么一句便进了屋。
      有时候邵霜清觉得他一个很好懂的人,不喜欢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有时候他又觉得他看不清盘开新,离多近都是模糊的。
      他进进退退去试探,似乎也没有多了解盘开新一点,邵霜清知道这是道难题。
      邵霜清像之前很多次那样跟在盘开新的后面,但脚步停在了门口。
      “明天几点下班?”
      盘开新屋里没有开灯,他站在门口盘开新看不清的他的脸,只能看到一个被客厅的明亮衬的格外清晰又高大的身影站立在那里。
      或许......
      盘开新凝视地上倒映出的影子,该要搬出去了。
      他知道邵霜清高大但那种高大强壮都不是为他准备的,他看邵霜清,仿佛就像是在注视着地面上那个,真实却虚幻的倒影一般。
      “没问。”盘开新坐到床头,门口的身影依旧沉默地立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也失了睡意,只是坐着。
      很奇怪他们之间总是常常陷入这种相顾无言的时候,但又互相拧着劲儿,既不离开也不说话。
      与其说这是一种相互的状态,倒不如说是盘开新单方面地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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