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片场救手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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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顾言特意将温小棠安置在一个藤编小篮子里，篮子不大，正好可以让他单手提着。
他戳了戳蜷在绒垫里、只露出个小脑袋的温小棠，叮嘱道：“到了片场安分点，就当自己是个精致的摆件，别乱动，也别出声。”
温小棠（Q版）扒着篮子边缘，兴奋地往外瞧，用力点头。
能离开工作室出去透透气，她求之不得。
到了片场，一切顺利。
顾言人缘好，演技更是没话说，几个镜头几乎都是一条过，引得现场工作人员小声赞叹。
导演心情大好，目光扫过被顾言随手放在旁边道具桌上的精致篮子，觉得这小玩意儿栩栩如生，格外添彩。
便笑着对顾言说：“顾老师，您这手办可真精致，就放桌上当个背景，挺有意思。”
顾言看了一眼篮子，见温小棠老老实实缩在里面，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四周，便点了点头：“导演觉得好就行。”
然而，意外总是发生在最松懈的时刻。
就在顾言补拍一个低头看书的特写镜头时，悬在道具桌子上方的复古装饰吊灯，固定它的钢索突然发出一声“嘎吱”声，紧接着，整个灯具毫无预兆地脱落，直直坠下！
底下正是那张道具桌！
以及桌上的藤编篮子！
“小心！”
“灯掉了！”
惊呼声四起！
顾言几乎是凭着本能反应！
他离桌子最近，在灯光师惊恐的喊声和灯具坠落的呼啸声中，他脑子里“嗡”的一声，身体的动作快于思考。
他猛地朝桌子扑了过去，长臂一伸，用尽全力将那个装着温小棠的藤编篮子狠狠地从桌面上拽了过来！
篮子被拽过来的同时，他自己也因为惯性收势不及，重重摔倒在地，手肘和膝盖先着地，发出一声闷响。
“砰——哗啦——！”
那盏装饰吊灯紧跟着重重砸在篮子刚才的位置！
玻璃灯罩瞬间炸裂，金属支架扭曲变形！
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片场都安静了一瞬。
温小棠（Q版）只觉得天旋地转，篮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像颗被摇晃的糯米团子在铺着绒垫的篮子里滚了好几圈，撞得头晕眼花，眼前金星乱冒。
等她勉强稳住，透过藤条的缝隙看向刚才的位置——
那里已经被一堆玻璃碴和扭曲的金属覆盖了！只差一点点！她就要被砸成“棠饼”了！
现场瞬间乱成一团。
“言哥！”
“顾老师！您没事吧？”
“快！快看看人怎么样了！”
“道具！安全组！干什么吃的！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惊慌失措地围了上来，导演脸色煞白，腿都软了。
顾言已经迅速从地上撑起身，动作狼狈，手肘处的戏服磨破了，隐约有血迹渗出来。
他拨开围上来想要搀扶他的人，几步冲到被拽到安全角落的篮子旁，毫不犹豫地蹲下身。
他脸上惯有的温和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后怕。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全是慌乱。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里面被晃得晕头转向的温小棠（Q版）捞了出来，捧在掌心，凑到眼前仔细检查。
“怎么样？摔到没有？撞到哪里了？说话！”
温小棠（Q版）惊魂未定，小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看着顾言近在咫尺，紧张到有些苍白的俊脸，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我……我没事……”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细弱，还有些委屈：“就是……就是被晃得好晕……”
顾言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掌心，站起身。
面对围过来的导演和满脸愧疚的道具组和安全组负责人时，顾言脸上已经恢复了大部分惯常的从容，只是眼神里没什么温度。
“我没事。”他先言简意赅地回应了众人的关切，然后目光落在那两个负责人身上。
“我需要一个明确的解释。”
“固定钢索为什么会脱钩？移动相关设备前为什么没有进行彻底的安全检查和清场？今天掉下来的是灯，如果下次是更重的设备，下面站的是人呢？！”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顾言是圈内出了名的好脾气，向来是敬业且从不摆架子的影帝，没人见过他如此严厉的模样。
严厉的质问让道具和安全负责人头皮发麻，只能连连鞠躬道歉，承诺立刻全面彻查。
“顾老师，您的手肘……”助理眼尖，看到顾言手肘处破损的戏服下，擦伤的血迹已经洇湿了一小片。
顾言随意地瞥了一眼：“一点擦伤，不碍事。”
他的注意力显然完全不在自己身上。
他低下头，用指腹碰了碰掌心里那小东西的后背，权当是安抚，声音也放柔了许多：“吓坏了吧？没事了。”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有哥在呢。”
温小棠（Q版）缩在他温热的掌心，被他高大的身形遮挡了大部分视线，隔绝了外界的一片混乱。
她小幅度地点了点脑袋，把小脸往他掌心里埋了埋，闷闷地“嗯”了一声。
顾言没再理会现场的一片狼藉和导演试图沟通后续安排的眼神，直接对助理吩咐道：“收工。剩下的镜头之后再说。”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把这个受了惊吓的小麻烦精，安全带回去。
车门刚被张珂拉开，顾言就长腿一迈，捧着掌心里那一小团，步履匆匆地径直走向主宅。
刚踏进灯火通明的大厅，楼梯口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陆老夫人第一个冲下来，眼圈泛红，还差点摔倒，被紧随其后的陆老爷子稳稳扶住。
顾老爷子也快步跟上，脸色凝重，手里常盘着的核桃此刻被攥得死紧。
“小棠棠！”
“言言，怎么样了？”
几位长辈的声音交织着担忧。
顾言脚步未停，走到中央的沙发前，弯腰将掌心里格外安静蔫巴的小人儿，轻轻放在了柔软的沙发垫中央。
“她没事，没伤着，就是吓到了。”顾言跟几位长辈解释。
三位长辈立刻围了上来。
陆老夫人半跪在沙发前，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顾老爷子弯着腰，盯着温小棠连声追问真没伤到吗。
陆老爷子虽站得稍远，眼里也是满满的担忧。
被团团围住的温小棠（Q版）小声回应着长辈们的关切，小爪子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软垫。
顾言退开两步，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给他们留出空间，也想让自己缓一口气。
然而，就在他放松身体靠向沙发背时，手肘不经意地牵动了一下，让他蹙了下眉。
这当然没能逃过一直留意着他的顾老爷子的眼睛。
“手肘！言言，你的手肘怎么了？”顾老爷子声音带着焦急。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
顾言还没来得及开口，顾老爷子已经对着管家和陈默方向提高了音量：“医生呢？！陈默不是去请医生了吗？！”
“来了，顾老，医生到了！”陈默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提着药箱的家庭医生快步走进大厅。
顾言本想轻描淡写地带过，但看到爷爷担心的眼神。
沙发上那个小东西也偷偷扭过头，大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担忧和愧疚。
他顿了一下，没再推拒，顺从地挽起了戏服的袖子，露出了手肘处那片明显的擦伤。
伤口不算深，但蹭破了一大片皮，渗着血丝，混着尘土，在他冷白色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医生立刻上前，熟练地开始清洗消毒。
顾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医生操作，消毒水刺激伤口时，他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他的目光平静，甚至在放空，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然而，这份平静，在听到门口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时，被悄然打破了。
“言哥！”
林澈跑了进来，额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呼吸急促，脸上写满了焦急。
他身后是同样面带关切的林老爷子。
林澈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沙发上的顾言，以及他正被医生处理伤口的手臂。
他没来得及先去关心沙发垫上的温小棠，脚步就已经不受控制地迈向了顾言。
“言哥！你伤得重不重？疼不疼？”林澈冲到顾言身边，弯下腰，视线黏在那片伤口上，眉头拧得死紧，眼神里的心疼和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碰，又怕弄疼对方，手指伸出来又无措地收了回去。
顾言抬眸，看着眼前这张写满急切和关心的年轻脸庞。
林澈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此刻只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满满当当，全是毫不掺假的紧张。
一瞬间，顾言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陌生又微妙。
刚才在片场应对危机和面对长辈询问时都维持着的冷静自持。
似乎在这一刻，被林澈这直白而热烈的关心凿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有点受用……
“没事。”顾言开口，声音低沉柔和，带着安抚的意味：“擦破点皮，看着吓人而已。”
他看着林澈依旧紧锁的眉头和担忧的眼神，鬼使神差地又补充了一句：“怎么，吓着你了？”
林澈老实地点头，语气带着点后怕的埋怨：“网上视频拍得那么吓人，灯砸下来那一下……还好你反应快！”
他的目光又落回顾言包扎好的手臂上，小声嘟囔，“肯定很疼……”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片场救手办